第42章 思念
回府的时候,晓荷示意停车,想顺便去一趟胭脂铺。
柳凉衣想了想,改了主意,打算和晓荷一起去找刘四。
之前晓荷没送出去的盒子里面有一封信交代了一些事情,后来被柳裳裳发现后就把信烧了。
她不放心,打算自己跑一趟亲自交代刘四这件事。
到了胭脂铺依旧是以前的接头流程,柳凉衣进了房间见刘四,这一次连晓荷都没有带进房间里。
将装着银票的盒子递给刘四后,柳凉衣摩挲着镯子,神情有些沉重。
刘四注意到了柳凉衣表情的不对劲:“恩人,您有心事?”
柳凉衣沉吟片刻,缓缓道:“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交给你,这件事情需要对所有人保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那种。”
刘四神情一肃:“恩人尽管吩咐。”
柳凉衣对刘祀招了招手,示意他凑过来。
刘四犹豫了一下,还是听话地凑到柳凉衣的身边。
柳凉衣附耳对刘四说了几句话。
刘四大吃一惊:“这……为什么?”
柳凉衣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垂眸摇了摇头:“我并不相信嫁给他能有安稳的日子过。”
“恩人,我知晓了。”刘四郑重点点头:“既然是恩人决定好的事情,我便不问那么多了,我自会拼尽全力去做的。”
“辛苦你了。”柳凉衣对他点点头。
这件事情极难做成,刘四能答应也是冒着极大的风险。
他确实是个顶顶可靠的人。
柳凉衣稍稍安心了一些,点点头:“我没什么别的事情了,这段时间辛苦你,等这一切结束了,便不必再受这么多周折了。”
刘四想了想,犹豫着问道:“那恩人,您做完这些事之后,有什么打算。”
“没有打算了,若你愿意还跟着我,那你便同我继续做生意,若不愿意,这些财产我分一半给你,你自己开一份完全属于自己的产业也是可以的。”
刘四面上一喜:“那我还愿意跟着恩人。”
柳凉衣点点头:“可以,随你。”
坐上回柳府的马车,柳凉衣只觉得身心都轻松了不少。
不料车行一半,却停了下来。
柳凉衣警惕起来,探身掀开帘子,看见了马车下,湛嘉提着佩剑,微笑着站在车前。
“原来是湛大人。”柳凉衣微微笑了笑:“不知在这里遇见,大人是做什么了?”
湛嘉微微颔首:“无他事,我只是奉主子的命令去那些东西罢了。”
“那既然无事,天色已然是晚了,我急着回府,就不同大人多聊了。”柳凉衣点点头,打算放下帘子。
“柳姑娘等等。”湛嘉叫住她。
“还有事吗?”柳凉衣停住,挑眉问道。
“冒昧地问一下柳姑娘,柳姑娘看起来不像是从白府的方向回来的,这是去哪了?”
“哦,我是去了一趟京西的胭脂铺子买了些新进的螺子黛,这才绕了路。”柳凉衣从善如流,答得也没有任何的异常。
湛嘉眯了眯眼睛:“姑娘竟然不意外我知晓你的行踪?”
柳凉衣笑了:“大人说笑了,我是太子殿下未来的侧妃,想来殿下关心我,安排些人手盯着我去哪保证我的安全也是正常的。”
这柳府早就漏得像筛子了,她当然知道。
不过湛嘉突然问她这些事情是做什么?怀疑她吗?
想到这里,柳凉衣谨慎了起来。
“大人,如果方便的话,可以帮我给殿下带一句话吗?”
“可以,姑娘请讲。”
女子的笑容突然多了几分羞赧,只听她轻声道:“我许久不曾见过殿下了,很是思念殿下,不知可有机会与殿下相见。”
湛嘉怔愣了一下,没想到柳凉衣想带的是这样的话。
“好,我一定给姑娘带到。”
“那就多谢大人了。”
“你的意思是说,柳凉衣拐了去一趟胭脂铺?”
陈泯放下手里的公文,抬眸看了一眼手里攥着一件东西的湛嘉。
“是。”
“女子去胭脂铺算什么稀奇的事情。”
陈泯轻哼了一声,并不在意。
“可是据柳晨熙所说,上一次跟丢柳凉衣的贴身婢女,去的方向也是京西胭脂铺的方向。”
陈泯这才注意了起来:“你是说,京西的胭脂铺有问题?”
“也只是猜测而已,目前没有什么证据。”
陈泯拧眉,有些烦躁地用手指骨节敲着桌面:“还真是狡兔三窟啊。”
“她这是信不过吾,给自己留后路?”
湛嘉不敢回答,垂首不敢说话。
“行,你继续顺着胭脂铺这个事情查。”
“是。”
陈泯揉了揉眉心,伸出手:“把移花堂的东西给我吧。”
湛嘉立刻双手将手里的卷轴递出来。
陈泯接过卷轴,将其缓缓展开。
流畅大气的七个字映入陈泯的眼帘。
“月移花影约重来。”
陈泯端着卷轴,看了许久,转头问湛嘉:“这真的是她自己写的?”
“是,明阳先生看着她写的。”
捏着手里的卷轴,陈泯眉梢一挑:“还真是想不到啊。”
这样的字,恐怕他从出生到现在每天不停的练,都未必能到她现在的这般造诣。
“你去查查她的身世。”陈泯道:“我现在甚至怀疑,她并不是真正的柳家庶女柳凉衣了。”
“是。”湛嘉颔首,就要去办事。
“等等。”
陈泯叫住湛嘉。
“你找个良辰吉日,安排给柳凉衣下聘,并且这个事情你风声放得大一些,另外通知柳府,既然下聘了,就不要让她再随意出门走动了,若是触了霉头妨碍了婚事,这件事情可不好处理。”
湛嘉一怔:“殿下的意思是,囚禁柳凉衣?”
陈泯牵起嘴角:“是。”
“吾倒是好奇,若是牵制住了她,她是会就此老实乖乖地来做我的侧妃,还是继续闹出动静来。
湛嘉走后,陈泯看着桌案上柳凉衣的字,以及墙上挂着的那副画。
想起了女子当初抱着画的娇羞模样,陈泯莫名有一些心烦。
站起身走到挂着的那副画前,伸手将它摘了下来,陈泯将它十分随意地一折,扔进了身边烧得正旺的火盆。
通红的火舌很快就爬上了画纸,将一幅画用极快的速度吞噬殆尽。
只余下一滩破碎的残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