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相逢
柳凉衣这段时间发现陈泯对她冷淡了许多。
他的贴身侍卫湛嘉来柳府的次数明显减少,就连去移花堂寻他也总有各种缘由推脱拒绝不来见她。
柳凉衣觉得有些不对劲,自查了一下自己做过的事情也没有什么披露。
小说里这段时间陈泯和她本应该是如胶似漆,距离对她生疑无情抛弃她还远着十万八千里。
柳晨熙这一次和陈泯也没什么交集,赫摇也应该正在和陈渲纠缠,按理说不该如此。
如今有了这么大的变化,她有些不安。
她怕出了岔子,影响她的计划。
便吩咐晓荷准备了车马,准备自己亲自去一趟移花堂。
到了移花堂,柳凉衣意料之内地扑了个空。
明阳先生见柳凉衣略略有些失落的神情,思忖片刻,走到她身边,行了一礼。
“姑娘,春寒料峭,还是早些回吧。”
“先生,不知殿下近日可曾来过?”
明阳摇了摇头:“殿下许是最近忙,也不曾来过移花堂。”
柳凉衣垂眸,掩住眼中的嘲色。
再忙也不可能抽出这么一点时间传个信的时间都没有,不过都是借口罢了。
果然,这个男人还是这般地不可靠。
露出一个遗憾地笑,柳凉衣对明阳道:“多谢先生,既然如此,那我便先回去了,打扰先生了。”
“不曾打扰,日后姑娘想来,移花堂随时欢迎。”
柳凉衣面上笑着,心里却冷了下来。
明阳这话听起来,倒像是她以后不再用常来了。
果然陈泯那边出了问题。
上了马车,接过晓荷递过来的汤婆子,柳凉衣闭上眼睛,靠在身后的木板车壁上。
看来她要加快准备了。
“晓荷,让马车改个路,我们先去一趟胭脂巷。”
车轮滚过地面的噪音在这一段路程里异常地大,柳凉衣被吵得心中烦躁,俯身撑着胳膊,将脸埋在掌心。
“姑娘,您还好吗?”
晓荷见柳凉衣这样,忧心忡忡问道。
柳凉衣没有动,依旧是把自己团成一团。
晓荷只听见自家小姐有些闷闷地声音传过来。
“我没事,只是心中有些烦乱,休息一下就好。”
陈渲带着万新在京西长街上闲逛。
走着走着,陈渲的注意力被街边的一个小摊吸引。
走过去站定,陈渲垂眸看着小摊上的东西,伸手拿起了一件。
万新跟上他,看清了陈渲手里拿着的是什么之后,愣住了。
陈渲手里捏着一个青绿色的荷包,上面绣着一片翠绿的柳叶。
柳叶绣得不算精致,与宫廷中的绣品甚至可以说是天差地别。
自家主子却捏着这个荷包看了不知道多久,最后伸了一只手在自己面前。
“钱。”
万新犹豫了一下,忍住了想要劝他的想法,老老实实地掏出了一块碎银子。
陈渲将碎银子递给摊主:“不用找了。”
转身捏着荷包离开。
万新叹了口气,认命地跟上。
街上人来人往,也算的上是十分热闹。
一个小孩子手里拿着一个红色的拨浪鼓,高兴地在街上奔跑着。
柳凉衣平复了心情之后,坐直了身子。
现在这点事情算什么,没什么撑不住的。
柳凉衣在心里对自己道。
车外突然传过来“咚”的一声,随后整个车剧烈地摇晃了一下,伴随着一声马的嘶鸣,整个车马的速度瞬间快了起来。
柳凉衣险些被甩出车去,被晓荷一把扯住,这才将将稳住。
“师傅,出什么事了?”柳凉衣跪在车厢里,大声问外面。
许久未见回应,柳凉衣顾不得许多,一把掀开帘子。
外面除了一匹受惊在喧闹大街上狂奔的马拉着车狂奔之外,哪有车夫的影子。
看着马车喧闹和尖叫中横冲直撞,她拉住晓荷的手。
“晓荷,你可知道有什么让马车停下来的方法。”
晓荷惊慌地摇头,就要快哭出来了:“姑娘,我不知道,我害怕。”
柳凉衣探身出来,伸手捞起缰绳,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拉不动受惊的马。
无奈只得放下缰绳,一只手死死抓着车门的板子,防止自己被甩出去,另一只手从发上拔下来一根簪子。
车辕上有绳子,她试试能不能把绳子割开。
柳凉衣用簪子猛戳绳子,奈何麻绳太粗簪子太细,根本就不能对绳子有半分的伤害。
她有些绝望,掌心细嫩的肉被簪子的银丝划出一道口子,鲜红的血流淌下来。
闭了闭眼睛,她第一次对自己这具娇弱的身体感到憎恶。
“晓荷,”转身拉过惊恐的小姑娘,柳凉衣用尽量冷静的声音道:“你敢不敢跳车。”
若是不跳车,这马车若是撞上什么墙或者树,恐怕她们两个就不是受伤这么简单了。
晓荷眼泪汪汪地摇头:“姑娘,我害怕。”
马车此时剧烈颠簸了一下,柳凉衣半个身子都被甩出了车外。
晓荷尖叫了一声,慌忙扯住她的胳膊:“姑娘。”
跳车晓荷又不敢,她总不能自己跳下去,把晓荷丢在车里。
在为难之际,一个藏蓝色的身影窜了过来,纵身跃上马车,稳住身形之后俯身捡起缰绳,整个身体重心后仰,将马死死勒住。
马车急停下来,柳凉衣由于惯性不受控制地往外扑。
一个有力的胳膊揽住了柳凉衣的腰,将她捞回来。
发髻散落,长长的墨发流淌了下来,有几绺卡在了木板的缝隙中。
晓荷在车里面,没有被甩出来,胳膊撞在板子上,疼得眼泪直流,还不忘关心柳凉衣。
“姑娘,你怎么样了?”
柳凉衣抬头,对上了男人关切的目光。
“……三殿下?”
陈渲见柳凉衣稳住了,便立刻撤回手:“你还好吗。”
柳凉衣点点头,就要站起身,结果头发卡在了缝隙里,被扯了回来。
头皮一阵剧痛,柳凉衣“哎呦”了一声,身子又缩了回来。
陈渲立刻俯身蹲下,帮柳凉衣从木板缝隙里拔头发。
奈何卡的太死,头发扯不出来。
柳凉衣觉得自己有些狼狈,叹了口气,抬头问陈渲:“殿下,您有刀么。”
沉香从腰间抽出一个小匕首,递给柳凉衣。
柳凉衣不太会用匕首,有些窘迫地看向陈渲。
陈渲忍俊不禁地伸手,将她手里的匕首接过来,找了一个合适的长度,比划了一下,干脆利落地将那一缕青丝割断。
绳子断了之后,柳凉衣获得了自由,直起身子对陈渲行礼:“多谢三殿下相救。”
“无妨。”陈渲将柳凉衣扶了起来,这才注意到她掌心有血。
“你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