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疑心
“柳府抓柳凉衣的奴婢还要囚禁她们？”
陈泯靠在椅子上，眉头拧成个疙瘩：“他们柳家怎么一天都不肯消停？”
“线人传来的消息说是这奴婢晚上偷偷跑出去和外面有联系，柳家老四就派了家丁跟着，结果跟丢了没了证据，气急之下就把柳凉衣关在院子里了。”
“跟丢了那算什么证据。”
陈泯不耐烦地坐起身：“怎么柳家这些女人这般能胡作乱闹？不必管她们。”
“是。”
湛嘉颔首，转身就欲出去。
“等等。”陈泯突然又叫住湛嘉。
“殿下还有什么吩咐？”
陈泯凝眉想了想：“下午你安排个马车，我们去一趟柳府。”
听到太子来访柳府的时候，白乐琴被吓了个够呛，以为他听到什么风声之后来给柳凉衣撑腰来了，迎陈泯进来之后一直低着头，也不敢随便说话。
结果陈泯似乎完全不知情的样子，也不问什么事情，只是在会客堂喝茶。
喝完一盏茶之后，陈泯才幽幽开口：“夫人，凉衣呢。”
“啊。”
白乐琴连忙站起来：“凉衣在自己院子里呢。”
“我来柳府没人通传？她不来见吾？”
白乐琴哽了一下：“呃。”
“嗯？”陈泯一挑眉。
“呃……凉衣她……在自己院子里禁足。”
“为什么？”
“她昨晚让自己贴身奴婢私自出府，我这才罚她的。”
“哦。”
陈泯意味深长地拉了个长音，“吾是不是说过，凉衣以后出入柳府，不必请示夫人你。”
白乐琴一慌，连忙在陈泯身前跪下：“是臣妇疏忽，请太子殿下恕罪。”
陈泯冷笑着往后一靠，翘了个二郎腿：“知道有错还不把凉衣给吾放出来？”
柳凉衣进了会客堂之后，看着莫名跪在地上的白乐琴，和表情不太好看的陈泯，心中有了一些计较，走到陈泯身边福身行礼：“殿下。”
“嗯。”
陈泯指了指身边的座位：“坐。”
柳凉衣看着地上跪着的白乐琴，犹豫了一下没有坐下：“母亲还跪着，我不敢坐。”
陈泯挑眉，看着低着头的柳凉衣，手指关节弯曲敲了敲椅子扶手：“你起来吧。”
“谢殿下。”白乐琴这才悻悻起身。
柳凉衣见白乐琴起来，便也坐在了椅子上。
还未坐稳当，柳裳裳就带着柳晨熙冲进了会客堂，扑通跪在地上：“殿下明鉴！求您莫要责罚母亲！”
看着风风火火吵吵嚷嚷的柳裳裳，陈泯眼底闪过一丝厌烦：“吾什么时候说要责罚你母亲了？”
柳裳裳在原地愣住：“啊？”
柳晨熙连忙走过来，对着陈泯行礼：“殿下，这都是一场误会。”
“误会？”陈泯冷笑：“吾误会什么了？”
柳晨熙咬了咬嘴唇，像是鼓了极大勇气一般：“殿下，原本大姐不过是拿了自己的一些锦盒让贴身婢女出去，本不是什么大事，是母亲过于关心大姐这才生出了误会。”
“什么锦盒？”陈泯将目光转回到柳凉衣身上。
柳凉衣神情复杂地瞥了柳晨熙一眼：“一些不喜欢的首饰，我想着送给晓荷让她自己处理，但确实那晚晓荷是没有出去的。”
陈泯死死盯着柳凉衣的脸，抿着唇不说话。
柳凉衣感受那束探究的目光冷冷地锁在她身上，只得低着头，交握的手心微微沁出汗珠。
不知道过了有多久，柳凉衣才感觉到头顶的那束目光移开了，暗暗地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与虎谋皮。
柳凉衣在心里冒出这四个字。
“既然是误会，那就此揭过吧。”陈泯道，背着手就要离开会客堂。
“太子殿下。”柳晨熙抬头突然叫住他。
陈泯顿住脚步，缓缓地回过头：“你还有事？”
柳晨熙勇敢地抬头对上陈泯威压的目光：“殿下，我有事情想与您借一步说话。”
陈泯打量了一眼柳晨熙，低声道：“带路。”
走到一处无人的地方，陈泯停住脚步：“你要做什么？”
柳晨熙深吸一口气，跪在陈泯面前：“殿下明鉴，虽然大姐贴身婢女晚间私自出府这件事情没有什么证据，但是我敢以我的性命担保，大姐在外面确实是有动作。”
“甚至说，她甚至和青城山的仙师都有勾结。”
“你的性命值几个钱？”
陈泯冷哼了一声：“吾凭什么要相信你？”
“我虽然没有证据，但是京城胭脂巷一个极好的地段突然开了一家新的胭脂铺，这个铺子的老板之前从没有听见过名姓，像是从天而降一般，而大姐最近的首饰除了殿下您新送给她的之外，以往旧的都没有戴过了，大抵都是典当出去换了钱。”
柳晨熙直了直身子，看向陈泯的眼睛：“殿下，您说大姐一个要嫁进宫里的人，为什么要置办私产？”
陈泯抱臂看着柳晨熙的脸，沉默半晌，倏尔笑出了声：“有点意思。”
下一刻面色瞬间冷了下来：“你没有证据，那这一切都是妄自揣测，空口白牙就污蔑我的女人，你哪里来的胆量？”
柳晨熙俯身叩首：“殿下大可以去查一查，我虽没有证据，但是这丝丝缕缕确实和大姐脱不开关系，殿下也是要谨慎为好。”
陈泯沉吟片刻，蹲了下来，歪着头看着伏在地上的柳晨熙：“你为什么这么做？”
“作为臣子，为殿下尽忠不让殿下身边出现心怀不轨的小人是臣女的职责。”
陈泯哈哈大笑，拍了拍柳晨熙的肩膀：“好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站起身，陈泯斜睨了一眼地上伏着的柳晨熙：“就这一次，以后再敢妄自猜测吾身边的人，小心你的项上人头。”
撂下这一句冷冷地威胁，陈泯背着手大步离开，留柳晨熙一个人伏在地上。
待到陈泯走远后，柳晨熙才缓缓直起身子，看着他远去的方向，长呼了一口气，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
以他敏感多疑的性子，无论如何都会再查一查柳凉衣的。
“赫摇姐姐，我能帮你的也就到这里了。”柳晨熙坐在地上，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