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指定她送别

    2000年1月15日，星期六，交年报的最后截止日。

    我们会计处此前已经提交过两次，被退回来两次。

    退回来以后，大家又得埋头苦干重新演算，到了截止日这天，终于又完成了一遍。

    大伙估计这次总应该不会再有什么问题了吧，小渔等一些同事就先回去了，我和潘姐姐等几个人去财务部交报表。

    去的车上，大家兴致勃勃地聊起家常来，准备交完年报就直接回家吃中饭。

    到了财务部，潘姐姐去交年报，我没事人似的又去找龙x聊天。

    龙x问小渔怎么没来，我说没什么事她就先回去了，龙x又是一脸的羡慕。

    当潘姐姐喊我过去，年报又没通过的时候，我忽然灵光一闪：年报几次都通不过，就应该不是我们自己的问题了，只是，问题会出在哪呢？

    我接过验收报表的那台电脑的鼠标，在屏幕上东点点、西瞧瞧，大伙都围在四周紧张地看着，对我充满期待，指望我能力挽狂澜……

    看了好一会，大家才明白过来——

    财务部的工作人员气愤地夺走鼠标！

    ——我当时脑子一抽，突然想给财务部的电脑设置新壁纸，只可是，左找找、右找找，财务部的电脑里怎么也找不到小猫猫图片。

    我抬手招呼潘姐姐，我们先回去吧。

    处长正在闭门写年终总结，听见我们一行人去而复返，也过来看看，讲几句笑话轻松一下气氛，又给每人泡了一杯咖啡端过来。

    我脑子里已经有了思路，但还需要把所有的可能性和逻辑关系系统地核对一遍，同事们都守在我旁边等待着结果。

    潘姐姐拿来一袋饼干分给大家，看我腾不出手来，就用饼干就着咖啡，一块一块地喂给我吃。

    就这样一直算到下午五点多，我最终确定了唯一问题所在——

    我们公司有一份报表无需填写，所以没有上交，而财务部验算各报表逻辑关系的公式却无法把空值当做零。

    ——提交时我们补上空表，问题就解决了。

    交完年报，我在会计处的日子也就结束了。

    不过，为了防止财务系统结转时出现未知新问题，我打算再多留几天。

    2000年1月16日，星期日，真的是我的生日了，小渔这次应该已经记住了。

    但还是一天无人打扰。

    2000年1月17日，星期一。

    我递给小渔一张纸条：

    「结转完财务系统，我在一星期内离开，反正分别之后痛苦的只有我一个。」

    我和她之间现在已经不说话了。

    是啊，我多蠢啊！

    我们之间已经不说话了，我昨天还盼着她给我打电话。

    不过新的财务系统确实方便，速度越超我的预期，原以为要做几天的事情，2个小时完成了。

    我洗干净工作服还给同事，然后挨个向同事道别，一个一个鞠躬，眼泪忍不住又掉了下来。

    同事们看见我给她们鞠躬，纷纷从座位上站起来，我边哭边跑，一步步退到机房里。

    同事们团团围过来不让我走，我哭得很难过。

    我也舍不得，但我在这里实在已经待得太久了，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总有一天要曲终人散。

    同事们留我中午吃最后一顿饭，到了下午，大伙指定小渔一个人为我送别。

    回家的车上，我和小渔都没有开口说话。

    就算是曾经相处过一段时间也不说话，就算是即将分别了也不说话。

    到了车站下了车，我终于还是忍不住先开口了——我告诉她，她曾经做过的哪三件事情让我很生气！

    第一件她不认为，第二件她不明白，第三件她拉住我的胳膊说她当时就知道错了，求我原谅她。

    我甩开她，她又扑上来，我甩开她，她又抓住我的胳膊不放，求我原谅她。

    我使劲挣脱她，咬牙切齿地说永远不可能！然后头也不回地穿过马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