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还有一个呢
12月那晚众目睽睽之下的交杯酒，又一次在部门内引起了轩然大波。
但其实，这并不是我和小渔增进关系的冲锋号，而是，我们为离别做准备的退堂鼓。
感情再好，也熬不过现实。
我连工作都找不到，自己都养不活，有什么资格去爱别人，即使看见小渔羞涩而又认真地走出了第一步，我也没有勇气走完剩下的九十九步。
爱而不得，有缘无份。
错的时间，遇见对的人。
唯有放手，才能不再伤害或受伤。
离别仪式后，实习再次真的结束后，我们就山高水长，江湖路远，再无瓜葛了。
第二天，交杯酒醒后，我决定放下过往的回忆，向小渔坦白。
趁办公室只有我们俩人时，我说：「我想和你说件事情。」
小渔说：「你说吧。」
「我想说我是谁。」
「你是小金呀。」
「其实，袁x、周x、罗xx，都是我同学……」
小渔立刻瞪大了眼睛：「什么？什么？袁x是我的死党闺蜜耶……」
不等她再问，我一口气全招了：
「其实我们高中是一个年级的，我在你隔壁班上，我们是同一个语文老师……」
小渔惊讶地说不出话来，半张着嘴，但很快又想通了所有逻辑，兴奋地还是合不拢嘴，马上一蹦三尺高，直指要害：
「啊……快说，快说，你喜欢的人是谁？」
「画眉。」
「哎呀，是她呀！我听说过她的，她喜欢在寝室里唱歌，自己成绩好，却老是打搅别人。」
说完，小渔又侧耳凑过来，轻柔地问：「那还有一个呢？」
「还有一个什么？」
小渔装腔拿调，摇头晃脑地问：「还有一个，你喜欢的人？」
「我什么时候说我还喜欢一个了？」
小渔懒得装了，把桌沿轻轻一拍，叫道：
「少废话！快说！」
我解释：「那个高中同学……我们只是普通朋友，她叫杜鹃。」
「哎呀！」小渔不禁又叫起来：「我知道她的，以前语文老师要我改你们班的卷子。改到她的卷子，我印象很深，字写得非常漂亮，卷面又整洁，成绩特别好，给我的印象很深。」
忽然又想起来什么，小渔恨恨地问我：
「哼，哼，以前还老吹自己多有名，你哪有人家有名啦！我应该也改过你的卷子了，谁听说过你。」
我回答：「以前你不是老跟我讲，你们隔壁班上有个男生上课调皮吗？」
「天！」小渔羞得捶胸顿足：「天呐，我居然把你的笑话讲给你听，你居然，居然……」
说着说着，小渔就满含了委屈：
「你居然……哼，哼……我和你这么好，我对你这么好，你怎么好意思瞒这么久？你怎么能不告诉我？你怎么憋得住……」
我拖着小渔带到潘姐姐和丁阿姨面前，对她们说了我这一年来的经历。
小渔像小朋友收到了新玩具一样异常兴奋，又叫又笑之后，迫不及待地要把这个发现分享给身边的每一个人。
对门办公室的李姐对我说：「早就看出来你不简单了。」
我觉得这些事情很丢脸，要小渔替我保密，不要告诉原来学校的同学，也不要告诉她男朋友。
小渔一脸天真，还在兴奋之中，乐得合不拢嘴，「嗯~嗯~嗯~」，使劲点头。
但第三天早上，小渔一来就告诉我，她昨晚还是把事情都告诉男友了。
她男友说他早就猜到了，因为我处处都比小渔能干，不像是刚毕业的。
我问小渔：「我不是要你不要告诉他的吗？」
小渔拍着手说：「哎呀，这么大的事情，我哪里忍得住呀。昨天一回去就全交代了。」
此后的几天里，小渔忽然又变得没那么兴奋了，工作的时候，时不时就突然委屈地自言自语起来，声音很小，但足够我听见：
「我对你这么好，我对你这么好……你居然骗我这么久，你居然骗我这么久……」
念着念着，眼眶就变红了，楚楚可怜，泫然欲泣。
我愁死了，我有错在先，又有把柄在人家手上，只好每天不停地哄她，使尽浑身解数逗她一笑。
有时候，小渔也会自言自语，若有所思：「画……眉……眉眉……这么俗……的名字。」
「胡说！」我立刻纠正她：「世界上最好听的名字！」
「你知不知道，其实是她害了你。」
「胡说！她根本就不知道我喜欢她，怎么会是害我。」
小渔又问：「画眉和杜鹃，你到底喜欢哪一个？」
每次我都毫不犹豫地告诉她：「画眉！」
但她还是老问我这个问题，我一遍又一遍地告诉她，画眉、画眉、画眉！
我只不过是几个月前做了一件非常对不起鹃的事情，现在已经过了鹃和我约定回信的日子，但她还没有回信，让我感到
非常
痛苦
内疚
而已！
我问潘姐姐：「我把一个女同学的照片还给了她父母，她会不会很生气？」
潘姐姐扶扶眼镜，眨眨眼睛，反过来问我：「她喜欢你吗？」
「不喜欢。」
「那她为什么要送照片给你？」
「我向她要的。」
「你要她就给你？」
想起往事，我不知从何说起。
见我默不作声，潘姐姐又问：「她长得很丑吗？」
「她长得非常漂亮。」
「你喜欢她吗？」
「不喜欢。」
「不喜欢你还找她要照片？」
想起往事，我还是不知从何说起，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每天回家以后努力地翻信箱，
希望
有天
看见
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