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最美不过公子的眼眸
夜色悄然降临,秋季的风吹着齐府里那棵伫立了上千年的银杏树,叶子沙沙作响,像是有小精灵踩在上面歌舞。
胥萧正要出门,前脚刚踏出去,这冷风就悄悄地往他的脖颈里钻了去。
“啊欠!”
猝不及防的一个喷嚏,他又紧着关上了门,扯了一件厚披风套在身上,才又顶着风出去了。
打远瞧去,胥萧便望见凌澈像是没有知觉似的,穿着件单薄的长袍在院子里踱来踱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受了罚的小相公在思考认错之法呢。
“嘿,你是什么时候疯的?如此冷的天,不回屋子里去,偏偏要在这走来走去的。”
凌澈闻声瞧了一眼裹着披风还瑟瑟发抖的胥萧,不以为然。
“我不冷,你如此怕冷的话,还出来做什么?”
胥萧自是来寻凌澈的,他担心凌澈会顾此失彼,因齐府之事耽误了捉妖,特意来提醒一番。
“我随便走走也要你管吗?”
凌澈不语,继续来回走着,胥萧见状便也踱着步紧跟在他身后。
“凌澈,你想好如何捉这婴傑了吗,别告诉我你光想着齐夫人的事,早把婴傑忘在了一旁?”
“我没有,”凌澈垂着眸,数着自己踩下的脚印,悠悠道:“婴傑跑不了的,你放心吧。”
胥萧向来急性子,见着凌澈这不紧不慢的模样,尤为急躁。
他扯开了步子,脚一迈便挡在了凌澈跟前儿,瞪着眼睛说道:“咱们出来一年了,还剩足足八只妖没捉呢,你好意思让我放心?”
凌澈却依旧一脸淡然,指着齐府的屋子说了句“你看。”
“啊?”
胥萧不懂凌澈的意思,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却什么也没瞧见。
他疑惑地眨了眨眼睛,问道:“看什么?”
“这是齐府。”
“我知道这是齐府。”
凌澈避开胥萧,潇洒转过了身,悠悠向前走着,边说道:“婴傑最喜金银珠宝,这齐府是整个启陨镇财宝最多的地方,我们守着这里,还发愁捉不到婴傑吗?”
“你是说我们跟他来个守株待兔,瓮中捉鳖?”
“嗯,只要在这齐府设上阵法,静候佳音便是了。”
胥萧跟在凌澈身后,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又问道:“你确定他真的会来吗?”
凌澈倏然转了身,胥萧一个没反应过来差点撞了上去,只见凌澈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
“我确定,这设阵之事,哥哥最是擅长,便交给哥哥了。我先去主房那边瞧瞧有没有什么动静。”
说罢,凌澈便撇下胥萧快步离开了,利落干脆,不带有一丝犹豫。
胥萧还未反应过来,就只瞧见了凌澈一个匆匆的背影,只得无奈地叹了口气。
“见色忘义的家伙,我可是冒着冷风出来寻你,你竟一心只想着那个魔族女子,真是真没出息”
虽抱怨着,胥萧还是乖乖去设了阵法。
而凌澈刚到主房之时,便一眼望见了夜色下独自坐在院子里发呆的南栀,清冷的月光照在她白皙的脸上,把原本娇俏的面孔衬得颇为冷艳。
他悄悄走了过去,没有发出半点声响便坐到了南栀的身旁。
南栀却丝毫没有注意到凌澈,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望着月亮想起了某个美好的夜晚。
她独自小声嘟囔着:“这世上怎么能有眼眸生得如此好看的男子呢?”
而凌澈听到了此话,饶有兴味地勾起了唇角,伸着颈默默凑到了南栀的耳旁。
“姑娘说的是谁?”
“当然是”
南栀说着,倏然缓过了神,一个转头便对上了凌澈含情脉脉的目光,对视着,两个人的心极速跳动着,调成了同一个频率。
南栀屏住了呼吸,感受着凌澈的气息微微拂过。
如果说这满天的星辰浪漫得让人陶醉,那凌澈的眼眸便比这满天繁星还要闪烁。
她默念着:‘就是你啊’
南栀红了脸颊,恐怕再看下去她便情难自禁了,只得默默转过了头。
她悄声说道:“公子何时来的?走路竟没有声响。”
凌澈轻轻舒着气,望着南栀的侧影勾唇而笑。
“是姑娘想得太入神了,也不知是在思念哪家公子。”
“我没有”南栀嘟嘴否认着,手指偷偷拽着自己的裙角打转。
“是吗?”
凌澈默默凝视着南栀,还是头一次见她如此娇羞的样子,觉得甚是可爱,笑意止不住的外露。
“那姑娘为何不回房,一个人在这院子里呢?”
“我睡不着,才想着出来透透气。”
南栀又偷偷瞧了凌澈一眼,然后问道:“公子为何也跑到这来了呢?”
“我担心姑娘,特意来看望。”
南栀听到此话默默低下了头,没想到凌澈如今话说得倒很直白,不比之前,总是弯弯绕绕的。
凌澈见南栀没有说话,便又问道:“姑娘方才是在担心阿润吧。”
南栀点了点头,望了一眼房间的方向。
“我只是觉得阿润可怜,如果真如齐二夫人所说,她被迫嫁给了自己不爱的人,还被他亲手杀了自己所爱,那属实是很凄惨了。”
“所以,如果换做是姑娘,姑娘会如何呢?”
南栀思考了片刻,皱起了眉头。
她回答道:“如果是我,我宁死也不愿嫁给不爱之人。如果有人杀了我所爱,我定当倾之所有,为他复仇。”
凌澈凝望着南栀,竟没想到她柔柔弱弱的外表下,竟是这么宁的性子,想必也是个痴情的女子。
“说得好,既然姑娘都这样想,那阿润为了报仇,杀掉齐老爷,也不无可能。”
“是,但是阿润已然成了这样,齐二夫人如果还不放过她,就很有问题了。”
凌澈低着头思考了许久,下定了很大决心似的,又说道:“其实,除了青斐的眼泪,我想还有一个办法可以解这妖法。”
南栀听了此话,忽的睁大了眼睛,急忙问道:“是什么?”
“如果婴傑死了,那这妖法应该自然会消失了。”
“杀了婴傑?”
南栀沉默了,回想着那日见到婴傑的场景,她摇了摇头。
“可是婴傑罪不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