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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延河》大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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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几天,姜玉楼得到的好消息不断。

    第一个就是《延河》第六期发行了,他的两首诗算是赶上了六月刊的末班车。

    《延河》文学是月刊,每年12期,每期的售价是两角伍分,发行方是省城的邮电局。至于预订,全国的邮电局都能订。

    也就是说,他的两首诗要和全国人民见面了。

    第二个好消息,则是他的稿费和样刊同时到了。

    根据1977年的《试行新闻出版稿酬及补贴办法》,稿酬基本是千字2元-7元。但是诗歌这种载体不同于散文和小说,字数通常较少。

    以古体诗和现代诗的字数计算,想要达到千字都太难了。如果扣字数的话,诗人都要饿死了。

    所以,现行的诗歌的稿酬是按照十行千字计算的。

    七八十年代也就是国内现代诗的黄昏了,一大批现代诗诗人诞生在这个年代,并且被青年们所追捧。

    靠着不算多,但也不至于饿着肚子的稿酬,倒也比单纯的务农或者上班强了不少。

    即使如此,稿酬还是低了。

    比如姜玉楼的《山木》和《十诫诗》,一首十六行,另一首多点,也不过二十四行。

    按照最高标准算,也不过三十五块钱的稿酬,远远比不上他写小说的。

    这种稿酬标准极大地打击了诗歌创作者们的创作激情,也不利于以诗歌为主体的文学杂志收稿。

    因此,在杂志内部还有另一种稿酬标准,那就是按行计算。

    这种稿酬计算方式通常只有知名诗人才有的待遇。

    姜玉楼这种新人按理来说是没有这种待遇的,但是谁让他的诗写得好呢?

    《延河》编辑部的人一商量,干脆按行计算稿酬算了。

    于是,姜玉楼的特殊稿费就这样出炉了。

    他的两首诗总共四十行,每行的稿酬不是最低的两元,也不是最高的七元,取了一个中间数四元钱。

    靠着两首诗,姜玉楼拿到了一百六十元,比他的第一部作品《李十三推磨》的稿酬可高多了。

    普通工人一年也就赚得比这多一些。

    姜玉楼满意地收下汇款单,在邮电局里把这笔巨款取了出来。

    当时还引起了邮电局员工不小的轰动,接连拿到两笔不菲的稿酬,想不引人注目都难啊!

    也别觉得《延河》会吃亏,就凭姜玉楼的两首诗,他们的第六期杂志卖脱销了。

    没错,真的是卖脱销了。

    创刊多年来,作为陕地一流的文学杂志,《延河》每期都能卖六万册左右。

    可是这一次,不到一周时间,六万册就已经售卖告罄了。

    延河文学月刊社。

    “社长,全国各地的邮电局都在增加订单,我们这期的《延河》卖得太好了!”一名编辑高兴地说道。

    雷乐,延河文学月刊社的社长,长期从事文学创作以及编辑工作,今年年初成为延河文学月刊社的社长。

    在延河这么多年,这还是头一次碰到这种好事。

    雷乐奇道:“咦,这次怎么了,咱们的杂志怎么卖得那么好?”

    “据各地邮电局和新华书店的反应,这次《延河》之所以卖脱销,是因为两首诗!”

    “什么诗威力这么大?”雷乐更好奇了。

    延河是以诗歌为主的杂志,但也没有说哪首诗有这么大威力。

    主编孙虎眼前一亮,连忙问道:“你说的两首诗是不是《山木》和《十诫诗》?”

    “没错,就是这两首诗。”编辑点头道。

    雷乐了然,这两首他知道,当时就觉得挺好的,不过情情爱爱的,并不合他的口味,没想到就是这两首诗使得《延河》第六期杂志卖脱销了。

    “孙虎,这次你是首功啊!”雷乐夸赞道。

    本来他对孙虎提议给姜玉楼高价稿酬还是有意见的,奈何编辑部所有人都同意,他也就没有再反对。

    现在结果一出来,他庆幸当时没有拒绝孙虎的提议。

    孙虎笑着捧了一句:“还要多亏社长支持我们工作,还有路谣同志和王也同志认真负责。”

    “大家都有功。”雷乐道。

    “那咱们加印多少?”

    “加印,必须加印。”雷乐当即拍板加印,接着又问道:“现在预订的订单有多少?”

    “差不多有两万多册了。”

    两万册,就因为两首诗,延河多赚了五千块啊!

    雷乐报了个数字:“加印五万册。”

    “五万册,会不会太多了?我看加印四万就够了。”孙虎劝道。

    一名编辑乐呵呵地说道:“不多,不多。主编,我女儿看了咱们杂志,也特别喜欢姜大诗人的两首诗。她告诉我,这两首诗在他们学校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有的小女生迷得都快疯了。”

    “也就是省城的邮电局和新华书店买不到,否则他们学校就要人手一本了。”

    孙虎乐呵呵地说道:“看来我还是保守了。”

    于是,《延河》五万册的加印计划顺利地在会议上通过了。

    国营五二三厂接到订单后,机器开足马力,全力以赴地为延河文学加紧印刷。

    而随着这五万册的杂志铺满全国,越来越多的年轻知识分子看到了姜玉楼的两首情诗,知道了他的名字。

    省城某工厂,年轻的工人正双手捧着《延河》第六期的杂志给工友们念诗:

    “……

    一望可相见,一步如重城。

    所爱隔山海,山海不可平。”

    “这是咱们陕地诗人姜玉楼创作的情诗《山木》,这首诗是对跨越阶层的爱情美好歌颂!如今是新时代了,咱们工人当家做主了,也要勇敢追求自己的爱情!”

    “好,这首诗太好了!”

    “说出了咱们工人阶级对爱情的向往!”

    “这才是真正的好诗,回头下了班,我也要买这期的《延河》。”

    “同去,同去。”

    京城,北大校园内。

    “第一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

    ……

    安得与君相诀绝,免教生死作相思。”

    一名长相白净的女生痴痴地念着诗,这首诗道出了她的心声,第一次读就喜欢上了。

    二十出头的年纪,正处在对爱情有美好幻想的年纪,哪里能抗拒这么凄美的爱情诗呢?

    读了这首诗后,她想了很多,有未来的心上人,但更多是那位素未谋面的诗人姜玉楼。

    他到底是怎样一位才华出众的奇男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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