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晨曦初露
书接前文。
曾几何时，程标父子便已御剑行已至林中湖处。
晚秋那独有的肃杀与冷寂，乘着夜色，愈发使人寒颤不已。
而苍茫天穹里的那一弯草月，略显几分朦胧的韵味，若隐若现之中，亦可端详出一道清影，其似乎正为每一个仰望之人，悄悄地讲述着广寒宫的岑寂与苍凉。
墨黑的湖泊于林间沉默着，恰如一块天然的画板。
月影垂于湖面，与其相辅相成。不经意间，便是一幅源于大师的素雅清奇秋月落影图。
时不时还有几声窸窸窣窣的声响从林中相继传来。微风习习，绿影婆娑，使得湖面荡漾起一阵阵涟漪。
每逢秋景，这片大地便俱是如此，实在不可不谓惬意二字。
然而此时却有一枚精巧细致的鱼钩遽然划破夜色，飞进湖中，打破了此刻林间那短暂的宁静。
“你小子就给瞧好了吧！看看你爹是如何垂钓的。”程标自信地朝程未讲。
程未点点头，满怀期待地睁大双眼望向湖面。
只见程标从怀中取出一枚自制的鱼钩，旋即将其抛进湖中。
然而鱼钩上却并没有悬有鱼饵，鱼钩所系之鱼线，亦是由程标以灵力所凝聚而成的一条金丝。
程标左手执剑，以佩剑作鱼竿。
右手则半握拳，竖起食指中指，成结印状。
程标聚精会神，气运丹田，鱼线所系——湖面之下鱼钩处，渐渐显现出一团灵力。
不出一盏茶的功夫，湖中悉数大小鱼类皆被那团灵力所散发的气息寻迹而来。
程标感知到湖底详细的情况，遂乃发力，收剑。
湖底那团灵力随程标收剑，便骤然急剧地吸附着周遭活物。
鱼钩处的鱼类见状，乃疯狂地摇曳着鱼鳍鱼尾，欲逃出吸附范围。
然，此举无异于自寻死路。
鱼身一动，灵力随之感应，反而加剧了其吸附力。
此举作罢，无可奈何。
只得被牢牢困住于鱼钩处。程标见时机已到，遂用力收钩。
随着程标的发力，那枚鱼钩便猛然地从湖底朝湖面飞去。
旋即遂有一尾鲜活的大鲫鱼随之跃出湖面，溅起几朵水花儿，呈现于月色之中。
“哇！好大的一条鱼！爹，你快看！”程未见鱼跳出水面，一时眼冒金光，乃激动地手舞足蹈朝其父高声喊叫道。
程未却对此未予理会，而是当机立断，持剑起身，跨步跃至湖面上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使出了一记地阶剑技——风卷残云！
湖泊一时被飓风所肆虐，倏忽之间，程标佩剑所指之处便形成了一块无水之地！
至于湖中原有之水，则被剑意分割为两股巨浪，左右立于那块无水之地两侧。
无水之地唯剩有被灵力所吸附的鱼类，因为湖水皆被程标施法断开，故而只得在干涸的地面上下摆动着身子，垂死挣扎。
程未先前那见过此等场面，当即便被惊喜得失去理智，紧接着便情不自禁地大叫了起来。
“爹！你还会这么厉害的剑法啊！我要学！我要学！爹快教教我！”
程标冁然一笑，但顾及到形象，又转而佯怒地训斥道:
“你小子，这么激动，是搞什么鬼名堂！咋咋呼呼的，难道这点定力都没有吗？
着什么急！慢慢来啊，你这才哪儿到哪儿？！
走尚且都还没有学会，就想一步登天，去学御剑之术吗！
先别在那儿傻站着了！快过来看看想吃那条鱼，自个慢慢选！”
程未听闻其父所言后，乃知失态。故而低头，默默接受着其父之教导。待得其父唤其时，方才抬首，意欲前往那无水之地。
只是忽见眼前之巨浪，乃左思右想，无果，着实无从下手。故而朝其父请教道:“爹！这浪如此高耸湍急，孩儿如何能够过来？”
程标见状，乃蓦然答道:“你小子昏迷不醒后，我便已经将我的两层功力传授于你了！
你现在应该已经是达到了兵刃门生的门槛了，此等小浪，从此便再也拦不住你的脚步了，尝试跃过来吧！”
程未闻后，一时心花怒放，神怿气愉！
在谢过其父散功相救之后，便一跃而起，朝无水之地跨去，只见程未竟然四平八稳地落于湖底！
程标见其子一跃似飞，且伴随有阵阵风意，心中不免大吃一惊:“这小子竟然能够吸收得这么好？”
待得程未落于湖底，便手忙脚乱，急急忙忙地挑选了起来，一边挑选着还不忘一边夸赞着其父剑技超群，天下无双。
程标此时正一头雾水，故而并未理会其子，只是静静地看着湖底的程未，待得其选好以后回至安全处时，方收法跃于岸边。
随后程标父子便拾掇了一些木柴，将其逐一化为柴爿后，遂原地生火烤鱼，以充饥果腹，填饱肚皮。
期间，程标却望着爨火一言不发，若有所思。
程未见其父面色不悦，一脸思考的模样，乃担心地问道:“爹，你还好吗？是不是刚才过度施法累坏身子了？”
程标闻讯后，乃赧然一笑，但此笑却不尽然是羞愧之意，不难从中发现，还带有几分意外之喜的成分，只见其正经地朝程未说道:
“今天的事是爹不好，爹应该早点叫你收手的！我其实一直躲在你后面的草丛里看着你，就是想知道你到底有多少潜力。
谁知道，你小子竟然能扎一下午的马步！我越看越起劲，看的我最后情不自禁，一时入了迷……
所以就一股脑地想搞清楚你的极限究竟在哪儿！
你是不知道，就连兵刃门的现任掌门刚加入兵刃门的那阵，也不过才扎了三个时辰。
而你小子可是足足扎满了四个时辰！还是在之前从未练习过的前提下完成的！这实在超出了爹的想象……
爹必须得向你致歉，为我的冒失负责！
请你原谅爹的一时糊涂……”
程未听后，挠了挠头，喜笑颜开地说:“爹，没事，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你不过只是想知晓孩儿的根基罢了！而且以爹的身手，即使孩儿有何危险，也会逢凶化吉的啊！
再者说，我能够扎满四个时辰，功劳全在于爹娘！没有你们的教导，我是绝无可能坚持下来的。
而且爹吩咐了，要一直扎到你钓鱼回来，没有其他要事，孩儿不敢忤逆爹的尊意！”
程标闻后，付诸一笑，拍了拍程未的肩胛，说道:“我儿长大了啊，为父听后，心中颇感欣慰啊！正好，这火中之鱼尚且未熟，你且起身运功，让爹看看你到底吸收了为父的多少功力！”
程未听后，便点头起身，聚精会神，若有所思地运起了先前梦中老者所教之心法。
只见程未竟悬于半空，并且还隐约散发着淡淡的白色光芒！
虽说其光微弱，但于此刻夜景之中，亦然显得格外的耀眼与醒目。
程标见状，不禁站起了身，痴痴地看向其子，愣了神……
他是万万不敢相信，程未竟然能够无师自通，仅凭适才所传之功力，便能达到悬空修行的境界！
而且还能将灵力外放，泰然自若地立于半空不落。
片刻，程未收功落地，乃见其父正伫立原地，便急忙朝其问道:“爹！你看看，我吸收了你几成的功力啊？”
程标这时才得以回过神来，乃满脸诧异地惊讶道:
“你小子可还真是个练武奇才！虽说我将近散了两成的功力，但是你小子不应该能悬空泛光的啊？！
这明明是剑士才能做到的啊！你小子怎么会……”
程标说后，心中半疑半喜之情久久不能平复。
程未听后，朝其父解释道:“我只记得在我晕倒之后，便做了好长的一个梦，只见梦中风雪弥漫，冷得不行！于是我就准备缩成一团，御寒取暖。
这个时候却出现了一个穿得破破烂烂，还打着光脚，白发苍苍的老人！
他莫名其妙地朝我问道，要不要学什么心法？还说可以御寒取暖来着！
我说当然愿学！在我说完，那个老人又问了一些奇怪的问题，然后我也是一一作答了。
在此过后，他便运起此功，悬于半空，泛着金光！
周围竟果然随之暖和了起来！我见后正准备拜师来着，谁知道，他又说了一些奇怪的话，然后就消失不见了……”
“金光老者？梦中教学？你小子还只看了一遍就学会了？！”程标听后，更加激动地喊道。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反正我糊里糊涂地就记住了。”程未挠了挠头，一脸迷糊地说道。
“好！非常好！为父刚才那记风卷残云你小子也学会了吗？如果学会了的话，现在就去使一下，也好让爹再好好看看你的根基！”程标几近癫狂的说道。
随后程标将其佩剑扔于程未，并说道:“反正是它救的你，你们之间应该也建立契约了吧？你先使使看！”
程未闻后，亦想尝试一番，故而乃点头回应，而后遂不作迟疑，旋即持剑一跃，悬于湖中心上空。
只见其正气运丹田，凝神静气，范水模山，刻鹄类鹜似地学着其父适才之招式。
随即只听闻其一声大喝:
“地阶剑法——风卷残云！”
……
第拾壹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