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最重要的人
岁月塔,经过几天的修养,孟北天的修为逐渐恢复,从修炼中醒来看着一旁正在修炼的三老不由轻笑一声:“呵呵,还是不如以前呐,以前时刻都能感觉到修为的增长 ,不曾想如今却是如此的缓慢。”
三老微微睁开了眼不屑道:“增长又如何,生死境已是这方世界的尽头,增加点战力你还能与莫西北相提并论不成?”
孟北天苦涩道:“听说他一直在寻找突破生死境的办法,这样下去会不会有什么祸端?”三老一样的不屑:“想突破谈何容易,就算他找到了办法,这方世界的束缚可不会让他突破的。”
孟北天脸上色复杂:“是啊,世界的力量啊,倒是魔族,如今苍起地眼被我们镇压,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三老冷笑道:“那他们就只有鬼域那个地眼了。”
孟北天点点头:“等事情结束就让他们去鬼域历练历练吧。”三老点点头不再说话。道道劲气在北雁弦乘的手中散发着柔和的光晕,旁边北雁云依与都麻子与老妪杨瑞都有些忐忑。
都安彦因为报了当年丹田被废之仇,心境有所变化,对追魂剑法也有更深的领悟体内的魔猴妖丹和苍心鬼玉也是躁动不已。还好有个比北雁云依更加擅长稳固劲气的北雁弦乘在。
那也只好让药王亲自出手了,随着药王的每一个动作,都安彦全身都会散发出炽热的劲气在周身左右荡漾着层层涟漪。终于药王缓缓收起了功力,满头大汗的都安彦微微睁开了眼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都安彦拱拱手道:“多谢药王前辈!”药王微微摆手笑道:“无妨,小娃子不错,小小年纪就已经达到了内劲境二重。待稳固了境界在江湖上也算是数得上的名号了。”
都安彦还没来得及说话都麻子已经是哈哈大笑得意洋洋道:“那是,我孙儿可是老夫亲手教出来的,能差了?”北雁弦乘轻挑挑眉语气不善道:“是吗,那魂道经还是老夫给的呢!这样算来也算老夫半个徒弟吧”
都麻子顿时就急了,两个老家伙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这样吵了起来,都安彦和北雁云依顿时扶额面面相觑。
南黎山庄,都北迁缓缓走进都安彦曾经住过的别院,看着这个并不奢华的小院,他不由长叹一声,心里无比的复杂。
突然他的目光落在一个小小的身影上,她正在树下努力的练功,旁边还有一个小男孩和一个少女,他知道这个小女孩叫婴婴,是都安彦从小黎城中带回来的小乞丐。
还有旁边那两个人他也都知道,看到这一幕他嘴角不由微微一笑,突然觉得心里有什么尘封很久的东西微微的裂开了。
走到婴婴面前,蹲下看着满头大汗的婴婴温和的开口道:“婴婴啊,你在这里练了多久了?“婴婴睁开了眼睛小脸严肃道:“一个时辰。”
旁边的牛家姐弟相视一眼微微行礼道:“拜见庄主。”婴婴也是有模有样的行了一礼奶声道:“拜见庄主。”都北迁哈哈大笑:“好好,好啊,你们都不用多礼了,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吧。“
几人应了一声是便在旁边呆着,都北迁又蹲下对着婴婴道:“你为什么要一直在这里练功呢?”婴婴一本正经道:“练好功才能好好的保护公子哥哥。”
都北迁心里一暖又道:“他不是没事了吗?”婴婴严肃道:“以后一定就不会有事了吗?”都北迁一愣哈哈大笑:“哈哈哈,是啊,以后就一定不会有事了吗。”
接着他又道:“婴婴啊,你愿意跟伯伯学剑吗?伯伯教你追魂剑好不好?“婴婴思考了一下然后严肃的点了点头:“好。“
等正在厨房里忙着给婴婴和牛家姐弟做饭的小梅把饭做好,都北迁不由有些兴趣便也在这里吃了起来,倒是吃得颇为兴奋,就这样都北雁把婴婴和牛家姐弟都带走了,以后他将亲自教导几人。
几人的背影渐走渐远一个独臂少年缓缓从墙角走了出来,正是都安寄,他一脸复杂,整个南黎山庄只有他知道都北迁对都安彦的复杂感情。
他本想找个机会和都安彦说明白的,奈何三年前的事情让他无颜再面对都安彦,事情只能越来越无法掌控了,如今也只能叹息一声缓缓往回走。
回到房里,苏月躺在床上,她如今自废丹田,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脸色还是比较苍白,她看着没有了一条手臂的都安寄靠近脸色更加的苍白了几分。
苏月倔犟道:“如今,你一定很想杀我吧,动手吧,死在你手里,我无憾。”都安寄沉默着走到她床前帮她整了整被子,才缓声道:“你知道的,我不会杀你。”
停顿了一会儿才继续道:“你也听见了,我会娶你,虽然不是因为爱。”苏月惨笑道:“哈哈哈,我知道,你无需这样,我喜欢你不是要用这份喜欢来绑架你,为你做的一切我心甘情愿,虽然这样会伤害到你,但那又如何?只要能得到利益,我什么都愿意做,就算你恨我,我也无悔。”
都安寄苦涩一笑:“放下吧,我不需要什么利益,以后就好好的,名利,权利,这些只会让人停滞不前,在这天下,这江湖只有实力能让人活得更好,你为什么就是看不透呢?”
苏月一愣,不再言语,都安寄倒了一杯茶递给了她缓缓道:“你先好好休息吧,我会再来看你的。”说罢转身缓缓走了出去。
突然,身后传来苏月的声音:“你很喜欢她吧,那个药囊的主人。”都安寄停下了脚步看了看挂在怀里的药囊心中不由想到那个红色的身影。
缓缓叹口气平静道:“是啊,很喜欢,可是那又怎么样呢?我只能喜欢却不能爱。”说罢他回头看着苏月:“而你,我可以不喜欢,却不能不爱。放心吧,我会调整好自己的。”
说罢,离开了。苏月心里复杂无比,她心里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开始喜欢上了都安寄,她当然知道很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就像她喜欢他一样又怎么舍得让他不开心呢?
所以当都安彦的光芒掩盖住了都安寄所有的一切,她刚开始只是有些不悦,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种不悦开始扩大,慢慢变成了不甘,最后只想将这个盖住了他的人清扫干净,这一切她又何曾想过自己呢?
都北燕轻轻地拔出长剑,拿起一块柔软的布料在上面一次又一次的擦拭着,这把剑已经陪伴她很久了,具体是多久,她忘了,她也在江湖上闯荡过,也留下过赫赫的威名。
作为在江湖上行侠仗义之辈,在她剑下的亡魂自然不少,但是,她手里这把剑却从未杀过人,因为这是她最珍贵的东西 。
这把剑是父亲应该说是养父都麻子送她的第一把剑。看着剑身因为擦拭的反光,洁白的剑身映照出她的双眼。看着这双眼睛,她仿佛看见了很久以前,她还是个小女孩的时候。
那是一个寒冷的冬天,她的家在很远很远的村子里,那一年,雪下的很大,家里兄弟姐妹很多,是六个吧,还是七个?她记不清了。父母虽然很疼爱他们,可是家里很穷。
每一次食物都不够吃,她们兄弟姐妹都只能是堪堪能吃上,好像这样的日子过了很久,终于,五岁那年,母亲离开了,她知道母亲是饿死的。那以后,他们就跟着父亲相依为命。
才短短几天,父亲便肉眼可见的消瘦,他们兄弟姐妹开始去村里挨家挨户的求粮,希望可以熬过这个冬天。可是,魔灾爆发了。
他们一家只能跟着人潮一路逃难,想到这,她不由眼角有些湿润,叹息一声,思绪不由继续想着。那一路啊,好像走了很久很久。人潮在一座很高很高的大山脚下停了下来,因为人们都太累了,也太饿了。
马蹄声隆隆,人们朝马蹄声传来的方向看去,是劫道的马匪。他们有很多人,很多马,他们并没有停留,只是从他们身旁疾驰而过。劫匪又怎么了?他们只是一群逃难的难民,谁会劫他们?劫什么?
想到这里,她不由微微的笑出了声,可是,他们没有对难民们做什么 ,但是他们刚离去不久,山上便传来奇怪的响声。刚开始,只是很细微,后来声音慢慢的越来越大。
突然人群中好像有人惊慌大喊什么雪崩了还是什么的,她记得当时好像有雷声传来,但天上没有打雷。父亲好像疯了一样用木板样拉着她们几个兄弟姐妹奔跑着。
这个时候,她看见很多人并没有动,脸上还有的露出古怪的笑容,后来过了很多年,她才明白那种笑容是解脱。
她记得那个时候,天塌了,世界一片白色,白色的天空狠狠的砸了下来。再以后她就不知道了。当她醒过来的时候,她正在一辆马车里,那是一个拉货的马车。
有很多的叔叔赶着马车走在雪地里,她抬头四处看去,没有自己的父亲,也没有自己的兄弟姐妹。他们失散了。
她没有哭,也没有闹,她只想这样沉默下去。一壶热水递到她面前,她抬眼望去,是一个高大的身影,她永远记得他说的第一句话:“娃子,醒了啊,饿了吧,先喝口热水,叔叔再给你饼子。”
她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接过水和饼 啃食起来,后来,她听说几人聊天得知他们是一个镖局,正在给人送镖。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他们救下的。
只知道,那个给自己吃食的镖头叫都麻子。就这样,她就这样沉默的跟着他们。路走完了,镖送到了,她不曾开口说过话。就这样沉默的跟着那个男人。
他们把她送到当地官府,可官府留不住她,她就这样沉默的跟着那个男人,男人甩不开她,竟然哈哈大笑,将她抱了起来:“哈哈哈,我都麻子,倒是有个儿子,却不曾有过女儿,也罢既然你我有缘,便跟我做一段父女吧。”
她没有说话,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都麻子也不在意便问了她名字,她还是那样的沉默,都麻子稍加思索便:“寒冷的冬天终会过去,春天将会到来,春天呐,燕子纷飞,燕子是最美的动物了,以后就叫你燕子吧,我儿子北字辈,叫都北燕啊哈哈哈。”
他笑得很开心,是的,她记得。就这样,她与他们过上了护镖的生活,从那时候起,她与父亲便开始闯荡起江湖,是的,她应该叫他父亲的。
就这样在江湖上闯荡了三年,这三年,她没有说过话,他们都习惯了身边跟着这样一个哑巴丫头。
那天,父亲拉着她的手与镖局的兄弟道了别,对她说要带她回家了。那天,她第一次开口了,轻轻地不由得说出了那两个字:“回家?回家。”她眼里,满是憧憬,但世界却安静了。她听到那些叔叔不敢置信的声音传来:“她说话了!你们听到了吗?她说话了!”
他们居然是那样夸张的兴奋,父亲也好像很欣慰。过了几天他们来到了这个庄子,她不曾想过,父亲说的家居然这么大!那天她才知道原来父亲居然是这个叫南黎山庄的庄主。
那天,父亲送了她这把剑,还有跟在父亲身边的小男孩,他叫都北迁!父亲说,以后要他们用手里的剑护住自己的尊严,护住自己的亲人,护住自己最重要的人。谁要是践踏了自己最重要的人,就用手里的剑从他身上找回来。
都北燕缓缓收起擦拭的长剑冷冷道:“父亲,践踏您尊严的人,燕儿必杀!赤刀门。你们准备好死亡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