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搅局者
王耀以为自己在父亲死后，除了自己的亲人或者好友搞出的逆天花活外，自己已经不会再这么震惊了，可是今天……
哦，搞忘了，王择是他的父亲来着。
所以，现在的这个情况，属于是他的父亲在他的眼前整了个巨大的花活，什么叫做一切的事情都是来自他？王耀觉得自己的脑子似乎是单线程的处理器，有些跟不上时代了。
“是我给辉光的情报，才导致了对于后来深海的探索。”王择解释道，在他的眼里，王耀永远都是自己的孩子，他的语气中永远都充满了为解释未知时的耐心，“我记得，我当时给辉光传递的情报是……一切的危机来自深海。”
“这个我知道。”王耀点头。
作为辉光中的最高档案的记录人，王耀在辉光中其实有着很大的档案调取的能力，同时作为深海事件的亲身经历者，王耀自然是看过那一份档案的。
王择当时给辉光传递过来的消息，的确是这一句话，也因为这一句话，辉光当时的高层有些慌了，他们不知道如果放任着深海不去看管，会不会再发生类似的白雾。
而且，辉光那个时候也没有再像王择那么有实力的守界人了，他们在那个时候也还不信任王耀，不清楚王耀的实力，倘若白雾再一次发生，辉光能怎么办？
“可是，那并不是我想要完整表达的语句，我感觉到了，我传递的消息受到了干扰，它应该还有后半句——只要不前往，危机便不会在短时间内爆发。”
王耀迟疑了。
他有些不明白，为什么是危机不会在短时间爆发？尽管他已经从纯良那里知道了抽象形态的妖出现的时间应该是在纯良计划那段时间之前，可是一两只妖在辉光的准则中是很难和危机以及爆发两个词相关联的。
也就是说，抽象妖出现的时间还要比他们的猜想时间更加提前？
情报出现了冲突。
“你是怎么知道的……”王耀觉得自己的脑子现在很混乱，这种混乱已经开始影响到了自己的思维，让他下意识的忽略了一些东西，他需要线索来提醒他到底是什么让他遗忘了，“我问的是，父亲，你是怎么知道你所说的这些东西的？”
“小耀，我并没有和世界脱离，我的存在没有从世界之上抹除，我存在，所以我知道。”王择说道，他和王耀之间的距离在缓缓地靠近，“所以，你的事情，你们的事情，我都清楚……”
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了。
王耀内心的直觉一直在警示他，可是现在最为关键的问题是，王耀觉得自己的脑袋似乎有了一些问题，他无法分辨那股警示到底是什么！
“你离我哥哥远一点！”就在王耀即将陷入完全的混乱的时候，一道尖锐的声音响起，在最后一刻将王耀的理智拉回。
他突然明白了自己内心的那股警示——这里的一切都应该不对劲，这里是梦境！
王诗雨来到了王耀的背后，毅然的握住了王耀的胳膊，她的手上有着温度。
“我不允许你将我的哥哥带走！绝对不允许！”
“诗雨，你在说什么啊？我是你们的爸爸啊！”王择的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甚至，他还张开了自己的怀抱，等待着自己的两个孩子和他的拥抱。
“不，你绝对不是我爸爸！他绝对不是像你这么嚣张的人！他告诉我们，人与人之间在交谈的时候最需要的是互相的尊重，你刚刚有在尊重哥哥吗？拙劣的模仿品！”
“哦……原来你听到了这么多啊……我居然没有第一时间注意到你的存在。”
包裹着众人的海水有了异动，它们原先或许轻柔无比，可是从现在开始，源源不断的寒意从深海上涌，麻痹着王耀和王诗雨的感官。
“诗雨，你不用害怕。”王耀平静的说道。
自从王诗雨第一句声音传来，王耀就已经脱离了那一种混乱的感觉，他知道眼前的王择不对劲。
如今看来，自己之所以会陷入那一种迷糊的状态，就是因为对方在透露那些不知道真假的情报的同时，在暗处对着王耀下手。
“这里的一切，真的是存在的吗？这里的一切真的都是真实的吗？”王耀用身体挡住了身后的王诗雨，开口说道。
话音落下，海水翻涌，光膜外面的世界开始变得模糊。
“我真的可以信任你吗？”王耀看着不远处的王择，语气中只有平静，“你是谁？”
“王择”朝着王耀所在的位置冲刺而来，他感觉到了，王耀现在在使用梦妖的权限！
这里是在梦境之中，而拥有着操纵梦境能力的梦妖毫无疑问是梦境中的王者！
“我所看到的一切都是真的，我所处在的位置是虚假的，所以你无权对我等造成伤害。”
“王择”的身体穿过了王耀和王诗雨所站立的位置，他们是真实存在的，而“王择”只是一团虚影，是处在梦境中的投影，他的确无权伤害王耀和王诗雨！
“作为真实的我们，可以看到这里的真实，这是等价交换。”
“王择”的身影消失了，周围的一切都在发生变化，唯一没有变化的，就是那一道保护着王耀和王诗雨的光膜，以及包裹他们的海水。
在海水中的事物，则在王耀的那句话结束的时候显露了它们所隐藏的真实。
海床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块巨大的瘤块，无数黑色和白色的浓雾从这块瘤中溢出，它们被海水裹杂，朝着上方飘去，王耀的视线停留在这些雾气上，不断地向上，向上……
他看到了一具枯骨，那具枯骨手中拿着一把手枪，在海水中的手枪还勉强保持着它原有的模样，可那具枯骨，就只剩下了那骨架。
王诗雨心有所感，和王耀一起看向了那一具枯骨，一股莫名的悲伤涌入心中。
“那是他……他成功了，他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我知道……可是，我明明已经知道了爸爸他的死，为什么我现在还是这么的伤心……哥哥，你知道为什么吗？我好难受，我的心好疼……”
“我知道。”王耀轻轻点头，“可能是因为今天你看到了你以前不想得知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