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拖延
呃，其他？
容清有些疑问。
她在脑海里细细地想了又想，似乎没漏掉什么其他方面。
于是忍不住问楚莫
“你觉得阿依木还有其他什么目的吗？”
屏风的另一侧没有回应。
过了良久，听到楚莫一声微末叹息声，
“也没什么了，快早些睡吧。”
“哦。”
过了一会儿，楚莫还是忍不住说道
“我让人去查了，霍扎最近倒老实，在大张旗鼓的准备他们西疆年底的祭神大典。没什么其他动作。你，不用太过思虑。”
容清迷迷糊糊间听到这话，顿时放心不少，嘴里嘟囔着说了一句‘那就好’，随即便沉沉睡了过去。
楚莫听到容清的呼吸声逐渐平稳均匀，他轻手轻脚地下了地，裹上大氅走出了帐子。
嘶，外头的夜，可真冷啊。
楚莫本来没什么目的地，随意走着。
路过将军帐时，却没想，看到秦衡也站在帐外，背着双手望着远方不知在沉思些什么。
楚莫走上前，出声询问道
“这么晚了，怎么秦将军也还没睡？”
“见过七皇子。”秦衡行了礼。
“将军不必多礼”
“夜中寒凉，七皇子不似我们常年驻边早已习惯，还是要当心别着了风寒。”
楚莫裹了裹身上的毛氅，忽然就想起了从前，
“从前我在宫中时，那夜才真是又冷又长啊。”
秦衡也曾耳闻过，这位七皇子年幼时似乎过得并不好，可他深知宫中之事的错综复杂，因此他只是静静听着，不加任何言语。
“秦将军可见过我外祖父？”
“家父曾在俞老将军麾下，我两三岁时曾有幸见过，可惜太小，不记事。”
“那倒也比我好上几分，我见他都是在画中了。外祖父骁勇，可我从自打出生便身子不好，人人都说我不像他。如今，我身子好了——”
楚莫轻笑一声，
“好像，更不像他了。”
秦衡摸不清楚莫到底想说什么，便只是听着。
楚莫话锋一转，突然问道
“我记得西疆曾提过要同我们大楚和亲对吧？”
“是，两年前西疆先王在位时，曾提过，待阿依木公主及笄，便与大楚和亲。”
说到这儿，秦衡突然看向楚莫。
他不会是想……
秦衡犹豫了半晌，可还是开了口
“若是和亲迎娶公主，自然是要给正妃之位，容家虽算不是位高权重，可也是清流之臣，如此行事，恐怕——”
楚莫的视线盯着秦衡，良久，忽然笑了起来
“我不过是好奇，才两年而已，怎么儿子和老子的想法会差这么多。秦将军，想到哪里去了？”
“秦衡多心，望七皇子见谅。”
“无妨，夜深了，秦将军也早些休息吧。”
楚莫走了。
秦衡看着他的背影舒缓了一口气。
还好，自己想错了。
脚下的积雪踩起来咯吱作响，夜里果然冷得厉害，脸都有些发僵。
可楚莫依然忍不住在笑。
瞧瞧，每个人都在替她担心。
秦瑶薇，秦衡，容兆。
可偏偏，偏偏她对他，除了公事之外，倒是纯粹的没有一丝杂想。
第二日，阿依木给出了和平共处的条件。
西疆从此之后不再朝贡大楚，还要蒙山，要三十年。
“那个蒙山，有何特别的地方？”容清问道。
“蒙山有着连绵几个山头的矿脉。”秦衡面色沉重。
容清明白了。
西疆本就善骑射，可惜他们疆域之内铁矿铜矿数量极少，若是给他们足够的矿脉，假以时日，定然能造出一支无往不利的军队。
把蒙山给他们，就相当于以一时和平去养虎为患。
“这条件怎么有脸提出来的，真以为我们怕他们呀！”秦瑶薇忿忿不平。
“是啊。”容清喃喃自语。
“容清，你说什么呢？”瑶薇皱着眉头问。
“明知道一定不成的，为什么还要说呢？”
一直安静的楚莫，突然开口问秦衡，
“秦将军，阿依木提出的矿脉之事，有去呈报京都了吗？”
“方才商谈一结束，立刻派人去禀了。”
“别报了！”
楚莫和容清异口同声。
两人对视一眼，瞬间就明白了对方的想法同自己是一样的。
帐内的其余几人看着两人的反应有些摸不着头脑。
“将军，容校尉来禀。”
“进来。”
容兆经过通传之后，走进帐中。
“将军，北边驻军的情况。”
说着，容兆将手中的信件交到秦衡手中。
秦衡拆开信件，看了两眼，随即交代容兆
“这群流匪滑不留手，人少又喜各地流窜，成不了气候。你去回信，如今是冬日，不可让流匪入村劫掠，守着就行。”
“是。”
有军务在身，容兆只是看了阿姐一眼，并未过多停留，领命退下了。
“秦将军，北边怎么了？”容清问道。
“没什么，那边是放牧民族，冬日里村庄中的男子会守着牧群大肆迁徙，所以每年冬日会有些匪寇趁机劫掠村庄，对我们来说都已经是家常便饭的事情了，不用担心，可能唯一不同的，是今年迁徙的群体突然多了许多，大概是从其他地方汇集来的。”
秦衡说完突然反问道
“方才，你们二人为何说不要将阿依木的条件报去京都了？”
容清用眼神示意楚莫开口。
“秦将军，从这里到京都城，急报要几日？”
不等秦衡回答，赵锣便抢着说
“最少十日，我真切跑过的。”
“十日，那一来回便是二十日了。”
赵锣默默白了个眼，这皇子怎么净爱说些废话。
十日加十日，便是二十日，这不是三岁小儿都知道的道理！
“等二十日。只为一个我们早都可以确定的答案？”
听楚莫如此讲，秦衡觉出些味儿来了。
阿依木和她哥哥霍扎都知道，这个条件，垣帝绝对不可能同意。
可即便如此，阿依木在今日商谈时，还是提了出来。
明知结果还非要去做，那便只剩一个可能性了。
阿依木在为霍扎拖延时间。
秦衡拧了眉头。
明明盯梢的斥候日日有报，驻扎在瓦尔城外的泰鲁，这些日子都没有异动。
阿依木拖延时间，到底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