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鎏金錾花钗2
“今日去金玉斋时,正巧看到店主新打的一支鎏金錾花空心钗,真是好看,可惜,店家说这支簪子被一位公子定去了,大概是送自家夫人吧。”
“那有什么可惜的,不过一支簪罢了。”程毓姝满不在乎。
梁明珠瞥了她一眼,真是不识货的蠢东西。
“鎏金錾花的东西,一个匠人一个月也才能出一支吧。”
听梁明珠这么说,程毓姝心中酸了起来。
别人家的夫君竟这样贴心,想想自己,心头又有些阴郁起来。
梁明珠眼见程毓姝神色萧条的模样,该说的都说了,她心满意足的走了。
程毓姝心中郁郁不得解,干脆梳妆打扮一番,出门去了金玉斋。
哼,凭他什么样的好东西,自己也去弄来一支戴着玩玩。
程毓姝以往也来过金玉斋几回,掌柜的也倒认得她。
“哎呦,贵客,梁夫人今日想瞧点什么?”
“鎏金錾花的钗,还有吗?”
掌柜笑了,
“梁夫人有所不知,这鎏金錾花的钗环都得提前月余定的。月前梁相公不是给您定了一支,怎的,是花色不满意?那您可以拿过来帮您修改修改。”
“你说什么?梁屿之在你这儿定了钗?!”
掌柜对梁夫人的反应有些摸不着头脑,
“是啊,梁相公说是要送自己夫人的。”
程毓姝气得几乎立时要昏厥过去。
“他何时取走的?”
“就昨日。”
昨日,昨日梁屿之夜不归宿!
程毓姝黑着一张脸甩袖而去!
程毓姝再回府后,没过多久,院子里就传来小绢哭喊求饶的声音。
闹腾的梁母院子里都听到了响动。
“唉,这又是闹什么!今日让你送的东西,送过去没有?”
“送了,一早就送过去了,还是按照母亲说的,好声好气送到人家手上的。”梁明珠一边吃着点心,一边说得真诚。
她心里偷笑着。
今日她去金玉斋取东西的时候,无意听到掌柜说自己哥哥在这订了一支钗,说要送夫人的。
梁明珠知道哥哥同程毓姝之间势同水火似的,怎可能是给她订的?
她当下便知道,哥哥在外面有人了。
她向来看程毓姝不顺眼,这样羞辱她的机会怎可轻易放过?她便话说一半,她太了解程毓姝,但凡有点儿好东西她都要戴在身上,生怕别人看不出她的富贵来。
果然,程毓姝听了她的话,真去了金玉斋。
“蠢货!养你有什么用!”说罢,程毓姝又狠狠掐了一把小绢。
张妈妈瞧着直摇头,小绢空着手向梁屿之身边人打听,自然是什么也问不出来的,于是她上前说道:
“少夫人先勿忧心,让小绢使些银子,那些滑头小厮们才肯开口的。”
程毓姝一想,是这个理儿,便拿了些碎银给小绢。
晌午过后,小绢带着消息回来了。
昨日梁屿之去了桂花巷一户人家。
程毓姝一听这话,一时也坐不住了,当即带着一队人马冲去了桂花香。
刚到桂花巷,程毓姝便气急败坏了起来。
这条巷子挨着东市,地段好却闹中取静,虽是一条巷子路却不窄,也不遮挡太阳光。
一看,就是费了心思挑的。
东三户。
程毓姝压着怒气站在门前,示意小绢上去叩门。
“谁呀?”里头传来脆生生的女儿音。
门开了,是个丫鬟模样的女儿家,一双眼睛滴溜地转了一圈,问道
“你们是……”
程毓姝不待她说完话,便上前一把将人推开,跨了进去。
“哎——你是谁家娘子,怎么私闯人家宅院呢。”小丫头一时不防跌了个屁墩,嚷嚷着。
院子不大却十分四方规整,过了垂花门便是后院。
春蕊正在屋里小憩,却听到外头的喧闹声,刚起身走出房门,就看到一行陌生人出现在院子里。
春蕊看到为首之人,心里咯噔一下。
她认得,这人是梁屿之的妻——程毓姝。
程毓姝满是怒气地看着眼前娇媚的女子,突然她的视线紧紧一收缩,目光落在了春蕊微微隆起的小腹上,随即抬眼恶狠狠地看向春蕊。
春蕊被她眼中的狠毒之色吓得一瑟缩,双手不由自主地护在了肚子上。
张妈妈没想到梁屿之不仅在外头养了人,这人竟然还有了身孕。
这下事情可麻烦了,她当即立刻挡在了程毓姝身前,生怕她冲动做出什么事情来。
方才开门的那个丫头眼见来者不善,撒丫子跑出去搬救兵了。
梁屿之收到消息时,三魂去了两魂,顾不上其他赶忙朝着桂花巷赶去。
等梁屿之赶到时,一个叫银铃的丫头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后脑处留着一滩血迹。
春蕊也跌坐在石阶上,捧着肚子哀嚎不已。
梁屿之登时心凉了半截,怒斥着让小厮去请大夫。
程毓姝此刻清醒过来,她方才不过是推了那丫头一把,怎么会……
看着那滩血迹,她有些慌张起来。
“梁——”
“滚!”
程毓姝话还没说完,便被梁屿之一脚正正地踹在了心窝处。
方才为了拦着程毓姝被推倒在地的张妈妈,艰难地爬起来,对小绢说“先扶少夫人回府。”
张妈妈起身后,一脚深一脚浅地朝着武成侯府走去。
武成侯府。
武成侯程百桥正手持家法戒棍,亲自行刑。
芙蓉长公主听着儿子程鹭凄惨的叫声越来越小,心痛难忍,却也知道眼下劝不得。
实在是这件事情鹭儿差点连累了整个武成侯府!
“你可知错!”程拜桥喘着粗气厉声问道。
“还请父亲明示,鹭儿到底做错了什么。”程鹭快要哭出来了,今日父亲下朝归家后,二话不说就将自己绑来了祠堂,好一顿打,一直问他是否知错。
可,他到底哪儿做错了?
程百桥看他一副懵然的样子,火气直窜,又恶狠狠地给了两下子。
“我问你,你昨日是不是去邵家吃酒?”
“是。可儿子并未狎妓,只是同朋友饮酒畅谈而已啊!”
“朋友?饮酒畅谈!谈什么?谈储君之位?!”
一听这话,程鹭猛然一惊。
父亲怎么会知道的。
“你可知,今日督察监监事将你们昨日畅谈的话语,一字不落地交到了圣上手中?”
“什么!”
程鹭顾不上身体的疼痛,翻身跪在父亲面前。
“求父亲救救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