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鲶鱼精
所有人都各自回到了家里,没有人敢主动跟父母说自己今天做过什么。
凌飞更是不敢说,因为类似事情都不知道被打过多少次了,每次那可真是下死手啊。尤其是独自去水库这件事,那是打死他也不会说也不会承认的。只是不知道数学老师看没看见他。
“不管了,打死不说。”凌飞心想,然后好像没事人一样吃完午饭开始学习。
要说数学老师有没有看见他,那是自然,只不过也就笑笑罢了。数学老师姓王,对学生们很是负责,在村里面的口碑也很好。
九十年代教师的工资很低,王老师喜欢到水库钓鱼来贴补家用,后来不满足一天只钓那么几条鱼,慢慢的开始炸鱼。
那时候这样干的不在少数,水利管理上也不是很严格,当地渔业发展再过五六年才开始慢慢发展。自从尝试过一次炸鱼后,渐渐的每到周末,来水库炸鱼也成了他的固定营生。
看着绕远跑走的凌飞,王老师笑了笑,径直朝着水库走去。
在岸边来回走了一趟,选准了一处冰面较厚的地方,将自制的打捞网和一个麻布袋放在岸边,提着洋镐往前走了二十米左右站定。
对于大龙村的人来说,大体哪个位置相对安全还是很清楚的。
稍稍的抡起洋镐在冰面上凿,并没有用多大力气,很快一块一平米左右的冰窟窿就被凿开。又在旁边轻轻的凿了一个小洞。
然后拿出自制的土药放入那个小冰洞内,一切准备就绪,王老师站在原地静静的等了一会。
似是感觉时间差不多了,王老师用火柴点燃了引线,然后加紧步伐回到了岸边,引线很长,直到他在岸边站了大约一分钟左右,一声沉闷的巨响才传来。然后就看到冰水溅起十几米高,威力颇大。
收货已然确认,王老师拿起打捞网和麻布袋慢慢的向那里靠近,此时他可不敢快跑,脚下的冰面因为刚才的爆炸已经变得不实,靠近爆炸点的区域能够清晰的看到很多裂缝。
王老师心里面美滋滋的,只关注着浮在水面的死鱼,哪还能注意到水面下发生了什么。
就在要爆炸的前一刻,一条巨大的鲶鱼已然靠近了那片区域,幸运的是王老师点燃x阴线的那一刻,还没有接近到一定程度。
没错,这条鲶鱼就是前一刻吓跑凌飞和田磊的那条,确实已经有了灵智,可能预感到了危险,王老师点燃引线后,它也沉到了水底,只是依然在向爆炸点靠近。
等王老师走过来开始打捞之时,它就在王老师的脚底下慢慢往上升起。王老师美滋滋的,哼着小调。
第一网刚刚收到麻布袋内,冰面下那条鲶鱼突然张开大口猛然跃起,两排硕大的牙齿透过冰面清晰可见。
它撞破了冰面,一口朝王老师咬来。也幸亏有冰面阻隔,王老师被一下顶到了空中,然后跟鲶鱼一前一后跌入了水里。
刺骨的寒冷一瞬间侵袭全身,王老师哪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关于水库里鲶鱼吃人的事件附近的村民就没有不知道的。
王老师水性极好,用尽浑身力气往岸边游动。那条鲶鱼经过片刻的停顿,又一次张开大口朝他咬来。
幸运之神眷顾,这一口仅仅是咬破了王老师肚子下面的衣服,锋利的牙齿也只是在他的胸膛位置划了几道明显的血线。
鲶鱼一口咬住衣服就往水底拖曳,情急之下王老师费力的脱掉了上半身的衣服。
此时王老师已经被拖到水底一分钟左右,离窒息也就一线之隔。衣服脱落的瞬间,王老师用力的向水面游去,露出头来,眼看着只差一米王老师就能抓住冰面,凭借他的水性只要抓住冰面就能很快的上岸。
可是,
紧接着王老师往下一沉,水下的鲶鱼这一口结结实实的咬住了他的一只脚腕。
疼痛,刺骨的疼痛,混合着冰冷,让他看到了死亡。
王老师在水底拼命的挣扎,用另一只脚死命的踩踏着鲶鱼的唇部,或许是一时吃痛,鲶鱼稍微松开了一丝,趁此机会,王老师抽出了那只被咬住的脚
所有的疼痛感消失了,或许是对死亡的恐惧让他忘记了痛苦。
这一次鲶鱼离得很近,又是一口咬来,这一下咬住了王老师的大腿部位,又是一阵钻心的疼痛。
有了刚才的经验,王老师没有犹豫,迅速的解开腰带挣扎着脱下了自己的棉裤。同时一块很大的伤口在冰水里面往外流着血,一块皮肉已经不见了。
经过先前的挣扎,王老师露出水面的时候,就在离自己最近的冰面旁边,迅速的伸手抓向冰面,然后一跃,顺利的爬了上来。
根本没有丝毫的停留,也没有感觉到身上的疼痛。死亡的威胁使他充满了力气,连滚带爬的逃离。
那条鲶鱼又一次撞破了冰面,张开大口朝他咬来。
这一下王老师什么都顾不得了,拼命的跑,甚至对摔倒后被冰划出的伤痕都没有丝毫感知。
除了一条浸透的花裤衩遮掩着隐私部位之外,身无寸缕,胸膛处的血液在往外渗漏,大腿处的血液流的很快,没有一丝要停下的迹象。
伤口丝毫没有影响王老师的速度,他就这样只着一件花裤衩慌不择路,形貌癫狂的往村里跑去。嘴里不停的嘶喊着:“鲶鱼精,鲶鱼精……”。
王老师受惊过度,再加上失血,已经神志不清,横冲直闯的在村里乱跑,那条鲜艳的花裤衩如寒风中飘荡的旗帜,穿越了这个大龙村。
村民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到他这种状态,有几个胆大的村民赶紧把他按倒在地。
此时村里围观的人数已经里三层外三层,村里的村医紧急处理了一下后,用拖拉机把王老师送去了医院。直到半年之后王老师才回学校任课。他从此再也没有去过水库。
这件事凌飞自然也知道了,还参与了围观。听到王老师口里不停的喊着“鲶鱼精”,他缩了下脖子,心想幸运。
然后他四下看了看,好像是没有发现目标。臧晓峰他们几个不在,一定是露馅了,抓紧悄默声的往家里走去。
对于凌飞来说这个星期天过得真是精彩万分。当然他知道一会会更精彩。
围观的村民没有多少人离开,都在那里谈论起来,从鲤鱼精谈到了“掏坟事件”……。
要说小孩子面对家长的询问,基本没什么秘密可言。
这不,那群从曹家岭跑回家的孩子,虽然不敢主动跟父母说,但还是心有余悸,没有几个能跟凌飞一样保持的跟没事人一样。父母们见状,哪还不知道自己的孩子惹事了。一番恐吓诱供之下,几乎都“招供”,然后被禁足了。
凌飞回到家里开始翻箱倒柜,还自己嘟囔着。
“衣服,不行,能看出来。”
“枕头,不行,塞不进去。”
“就这个了,多少管点用。”说罢,将一块小木板塞到了屁股后面的棉裤里。
“脑袋上戴个棉帽子吧。”然后利索的系了个死扣。
村里。
“二嫂子,你家小飞回家后没跟你说什么吗?”有个女人问道。
“没有啊,吃完饭开始学习,刚才还跟我一块来了呢。这会不见了。”凌飞的母亲有些诱惑,但也猜出估计又坑人了。
“嘿,小飞这孩子就是胆大心细,他们几个小东西跟晓峰去曹家岭掏坟了。”
“什么?”凌飞母亲声调瞬间拔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