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8章 千古艰难惟一死
将侯亮平的电话号码记录到自己的电话本上。
躲在墙角，拨通。
“猴子……是我！”
不管人们如何分析剧情，电视剧里，侯亮平和钟小艾都是以正面形象来示人的。
匡扶正义，是正面人物的使命。
将自己的来意简单的叙述了一遍。
侯亮平道：“师兄，我帮忙问问，不敢打包票啊！”
挂掉电话的侯亮平在家里来回的踱步，然后给自己计时。
他其实和祁同伟一样，都是吃软饭的。
不同的是，祁同伟是接盘侠，自己好听点，是自由恋爱。
哪有什么自由恋爱啊？
从和钟小艾的相识，相熟，再到后来的相知，相恋。
都是侯亮平一手策划的。
现在是关键时刻，不能给钟小艾留下一丝的坏印象。
所以。
师兄，对不起了。
在权力面前，任何事情都得让步，包括正义。
十分钟后，侯亮平给祁同伟回了电话。
信誓旦旦，言之凿凿，说自己有多卖力，为了帮助祁同伟还和钟小艾吵了一架。
然后就挂了电话。
祁同伟再度陷入绝望。
没人会出手了！
没人会出手了！
不，还有一个人！
自己！
兵法有云：未虑胜，先虑败。
再看看失败的后果，自己是否能够承担？
千古艰难惟一死。
祁同伟不想死，还想好好的活着。
花花世界没见过，辽阔大地没走过，山珍海味没吃过，漂亮的妹子没搂过。
就这么死了，他很是不甘。
可一闭上眼睛。
就是高小琴姐妹俩站在烈日之下，用脚挡住鞋子的窘迫模样。
她们送给自己手机，然后等待表扬的模样。
为了不让自己担心，高小琴训斥妹妹高小凤的模样。
她们靠在自己怀里，安心的，纯洁的，无比踏实的模样。
自己早已经将她们视为亲人，发誓要护她们周全的。
怎么可以半途而废呢？
这么多日子以来，自己活的够憋屈了。
如果连自己视为亲人的妹妹都救不下。
那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千古艰难惟一死。
他在心里再次默念了一遍刚才的话，此番却有了新的感悟。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临时的决定虽然很鲁莽。
但也要将鲁莽带来的风险降到最低。
书上说，官场没朋友，所以，到了关键时刻，程度，崔大茂，赵东来，都是靠不住的。
关键时刻，还得靠自己。
再次拨通侯亮平的电话。
“师兄，真得很抱歉！”
电话那头的侯亮平还在极力为自己开脱。
祁同伟道：“不怪你，说说你对钟家的了解！也好让我死了心！”
侯亮平料想，只有把钟家的势力说的越厉害，才更能为自己的无能开脱。
接下来的十分钟里，侯亮平侃侃而谈，将钟家的势力添油加醋的描述了一番，简直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末了。
祁同伟道：“师弟，今天是中秋佳节，你不应该对小艾表示一下吗？比如买些黄金，珠宝，首饰之类的！”
侯亮平的声音无比低落：“这些东西……”，他本意要哭穷，却又不想让师兄知道自己窘迫的一面。于是道：“小艾不在乎这些东西！”
没有女人不喜欢金银首饰的，祁同伟内心烦躁，但依然喜怒不形于色，继续试探道：“我有个下属，特别不懂事，给我送来一些金银首饰，你嫂子不稀罕，我留着也没什么用，不如送给你！”
“真的？”侯亮平的声音明显比刚才高出十几个分贝，随即又道：“师兄，这些东西这么贵重，我怎么能要你的东西？”
话语极为松动，明显是等着祁同伟继续坚持，然后假意推辞一番，再勉强接受。
祁同伟笑道：“咱哥俩客气啥？你在什么地方，我把这些东西给你送过去吧！”
侯亮平报出了自己的家庭地址。
挂掉电话的祁同伟心一横，回到单位，开了一辆公务用车，直奔侯亮平家。
侯亮平住在京州市城乡结合部的一家钢板楼里。
一室一厅的公寓楼，建于七十年代，二十年的房龄，年久失修，破败不堪，所住周遭更是鱼龙混杂。
抵达附近的时候，侯亮平早就等在十字路口，看到一辆公务用车，果断的招手。
“上车！”祁同伟摇下车窗，干净利落的道。
侯亮平打开副驾驶的门，坐下。
他挠了挠头，表现出一副很憨厚的模样：“师兄……这些东西这么贵重，我……我实在是受之有愧！”
他话还没有说完，桑塔纳的油门已经被踩到底，如同离弦之箭，飞了出去。
“师兄……师兄，你这是做什么？”
侯亮平慌乱中系好安全带。
祁同伟速度狂飙，却单手捉方向盘，笑声有些突兀：“刚才你和小艾因为我的事情吵了架，我很过意不去，所以，打算带着这些黄金珠宝，亲自上门赔礼道歉！”
侯亮平一脸懵逼：“师兄，今天是中秋节，钟家的人都在家里庆团圆，这么过去，只怕会打扰到小艾！”
祁同伟不理他，继续保持着高速行驶着。
侯亮平终于看出祁同伟的不正常，联想刚才祁同伟所求之事，顿感不妙，慌忙吼道：“停车……师兄，停车，我不去，我要下车……”
不远处一辆货车袭来，祁同伟轻打方向盘，与那辆汽车堪堪擦肩而过，差点撞上去，后视镜也被那辆大货车撞的不翼而飞。
侯亮平慌了。
麻麻啊，我不想死！祁同伟这样的开车手法，怕不是在玩命。
以现在的行驶速度，如果和大货车相撞，只怕会被撞的骨头渣渣都不剩。
相反的，明明从鬼门关里走了一遭的祁同伟，临危不乱，速度丝毫不减，还从中控台的地方，拿出一根香烟，给自己点着。
他疯了，他真的疯了。
一边抽烟，一边笑。
青筋暴露，视死如归的笑。
侯亮平不敢再说话，生怕自己某句话刺激到祁同伟，然后陪着他一起殉葬。
现在的祁同伟，原先的肌肉记忆和背叛所有人的刺激相互碰撞，连带他的脑子，也变得异常亢奋。
一辆桑塔纳，被祁同伟开出了飞机的感觉。
两个半小时，高速行驶的桑塔纳来到了钟家居住的军区大院。
祁同伟拿出手机，有些不耐烦的递给侯亮平：“给钟小艾打电话，让她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