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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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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俞倾给她打电话,她故意不接。

    俞倾给她发微信,她当没看见。

    俞倾给她每一条朋友圈点赞,评论,她全数无视。

    可她喝了一杯新口味的奶茶要发朋友圈,和闺蜜吵了几句嘴要发朋友圈,跟朋友聊到一个好笑的梗要发朋友圈,逛书店没找到合适的辅导书要发朋友圈,补习班老师今天的发型很搞笑要发朋友圈……

    发完朋友圈,5分钟内查10次,看某人有没有按惯例点赞留评。

    然后自己也按惯例继续无视。

    就这么跟俞倾单方面地闹了一段时间别扭,严依又多了一个生气的对象。

    她法律上的亲爹,严睢。

    她本以为自己和严睢是同一阵线的,都是受害者,理应同仇敌忾。

    可似乎受害者只是她一个人,严睢对于俞倾的突然抽身无动于衷。

    照常上班,照常睡觉,见到她时永远还是那副表情,照旧拎着她去报各种补习班,定期检查成绩,偶尔关心一下她钱够不够花。

    每一次她想提到俞倾,都会被严睢一个眼神生生堵回去。

    好像小孩子才傻傻地放不下,而大人都会理智又务实地向前看。

    她讨厌严睢。

    也讨厌俞倾。

    她讨厌这些自以为是的大人。

    她想离开这个讨厌的家。

    这都已经不能算是一个家了。

    严依认真地开始思考起这个计划。

    她没有跟任何人商量,包括自己最玩得来的朋友。她一直觉得自己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好朋友。她的家庭,以及她自己,都有太多不能说的秘密。她的个性往往与别人格格不入,她时常要假装自己其实没有那么特别——或怪异,来融入一个群体。

    今晚,她就是在被窝里想着这件事,想到一半,迷迷糊糊快睡过去时,被严睢吵醒的。

    严依的心脏砰地一撞,一时之间以为家里进贼了。

    后来……后来她悄悄爬下床,悄悄出来,悄悄扒到书房门口,看到她法律上的亲爹狼狈地瘫坐在地板上,一身酒气,头发和衣服都乱得不像人样,没有半分平日里职场精英的气场,手里攒着鱼爸的画像,哭得像个三十岁的孩子。

    严依站了5分钟。

    然后撒丫子跑回房间,关上房门和窗户,把空调开到20度。

    一顿操作猛如虎,严依顺利地在第二天把自己整发烧了。

    严睢是在早上10点被门铃吵醒的。

    而且不是在自己的床上起来,而是在书房的地板上。

    一堆画稿散落一地,一眼扫过去,各种角度的俞倾在晨光下熠熠生辉。

    严睢头痛欲裂,门铃还在跟催命符一样地响,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气冲冲地起身。

    浑身上下冒着“莫挨老子”的不耐烦duang地开门。

    一秒清醒。

    门外站着的是俞倾。

    两人大眼瞪小眼。

    俞倾上下看了看严睢,神情复杂。

    严睢面如菜色,眼底发青,眼白里的血丝红得吓人,头发乱得堪比鸟巢,衬衫一半扣子是开的,还有一半衣摆要掉不掉地塞在裤子里。一股隔夜的烟味、酒味、香水味拧成一团,扑面而来,俞倾强忍着才没有转身就走。

    严睢超过一米八五的身高,结实的倒三角身材,接近完美的衣架子,西装一穿就是行走的荷尔蒙,平日里走哪都是吸睛神器。

    这会儿,谁见谁知道,狗都嫌。

    严睢也意识到了自己现在这模样实在不是见前任的理想状态。

    操。

    严睢努力维持最后一点尊严,冷静问道:“什么事?”

    俞倾:“依依呢?”

    严睢一愣,“依依?她怎么了?”

    俞倾冷笑,“你真是感动中国年度好父亲。”

    说完挤开严睢,大步进屋,直奔严依房间。

    严依可怜兮兮地从被窝里露出脑袋,一双大眼睛小鹿似地眨巴眨巴,还顺势咳嗽两声,嗓音沙哑,“我难受……”

    这是真话。发烧比死还难受,她现在已经后悔了。

    为了这个家,她牺牲太大了。

    严睢彻底怔住。

    whatthefuck?

    他女儿生病了,他居然不知道?还得俞倾千里迢迢跑过来亲自怼他脸上?

    “依依,你发烧了怎么不跟我说?”严睢问。

    俞倾:“她倒是想跟你说,你昨晚在做什么?”

    严睢:“……”

    那只是……意外。

    严睢又想问俞倾怎么不先打个电话给他,是他没有能力自己送女儿去医院么?才突然发觉手机不知哪去了,回书房找了一圈,找着了,手机已经没电自动关机了。

    严睢:“……”

    严睢拿着休克的手机从书房出来,俞倾也正抱着严依从走道路过书房门口,不经意地往书房里一瞥,满地狼藉一览无余。

    尤其俞倾那些铺满一地的画像,光天化日之下,特别扎眼。

    严睢觉得该解释点什么,张了张嘴,没等他吱声,俞倾就抱着严依一阵风般过去了。

    头也不回。

    严睢:“……”

    严睢满腔无处发泄的闷气,衣服都没来得及换,抓起钥匙钱包就跟着俞倾出了门。

    分手时,严睢让俞倾把车子也带走,俞倾毫不客气地收下了——这车子本来就在他名下。今天,严睢成了名副其实的乘客,想了想,没上副驾驶座,和严依一起坐进了后排。

    一路上,严睢都在想,他刚刚是想跟俞倾解释什么?

    我昨晚可不是为了你借酒浇愁,还是,我真的很想你?

    严依只是常规的发烧,在医院打了点滴,开了药,两人就带着她回家了。

    俞倾自说自话地用起了厨房,给严依煮了粥,又哄着她吃完药,给她掖好被子,坐在床边陪着她入睡。

    严依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几秒后,倏地睁开,看俞倾还在不在。

    对上俞倾温柔的眼眸,严依鼻腔里幸福又傲娇地哼一声,闭眼。

    几秒后,又倏地睁开。

    俞倾好笑,“你在干嘛?”

    严依半张脸都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鱼爸。”

    “嗯?”

    “你今天能不能别走了?”

    “……”

    俞倾默然。

    他想起严依小时候的一件事。那时他和严睢还没在一起,一天晚上,小严依非要跟严睢一起睡,严睢拗不过,答应了,可第二天他有一场考试,一早就要赶回学校,严母怕他被小严依搅扰得睡不好,待小严依睡着后就把她抱了回去。

    小严依醒来后,发现严睢不在身边,任由严母怎么哄都还是哭个不停。

    很多年前的事了,严睢以为严依老早忘记了,却在前不久不知聊到什么往事时,被严依冷不防地翻旧账——她一直记得。

    也许严依自己都觉得翻篇了,屁大点事。

    可她一直记得。

    等哪一天,学会不再相信,就彻底长大了吧。

    严依紧张兮兮地望着俞倾。

    俞倾笑,“好。”

    严依睁大眼睛,“真的吗?”

    俞倾:“鱼爸什么时候骗过你?”

    严依从被窝里伸手,“拉勾!”

    俞倾从严依房间出来,迎面碰上假装路过的严睢。

    严睢把两人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装模作样地冷着脸,“你睡房间吧,我去书房搭张床。”

    “不用,”俞倾说,“我睡书房。”

    书房已经被严睢趁着刚才这段时间收拾了个干干净净。

    晚上,严睢破天荒地下厨,简单地煮了个面,俞倾没拒绝。严依在房间吃,两人则在餐桌面对面地坐着,各自低头沉默嗦面。

    面嗦到一半,严睢硬着头皮尬聊,“房子找得怎么样了?”

    “找到了。”

    “哦……在哪?”

    “离这挺远的。”

    严睢卡住。

    连地址也不肯告诉他?

    至于么。

    “那你上课……方便么?”严睢又问。

    “我调到另一个校区了。”

    “……哦。”

    沉默。

    “对了,”严睢从裤兜里揣出一张银行卡,搁到桌面上,轻轻推到两人中间,“这你拿着吧。”

    俞倾停下动作,抬头,静静地盯着那张银行卡。

    “密码没变。”严睢说。

    “什么意思?”俞倾看向严睢,嘴角微微扬起,眼神却冷得毫无生气,似笑非笑得令人毛骨悚然,“分手费?”

    严睢愣住。

    他没仔细想过这个问题。

    或者说,他没往这个方向想过这个问题。

    只是一种出于直觉的行为。

    两人一起生活八年,严睢知道俞倾工资不高——至少对比起他,真的不高。虽然家里的大头支出都从严睢这边走,但俞倾平日里没少给家里买吃的用的,更没少给严依垫各种补习班、兴趣班的学费,以及给严母垫医药费,每个月再往家里定额寄一笔生活费,俞倾这么些年根本存不下什么钱。

    严睢只是希望俞倾这突如其来的新生活稍微顺利一点。

    他现在感觉,他可能又踩雷区了。

    “好啊。”俞倾把银行卡揣衣兜里,假笑,“谢谢老板。”

    严睢:“……”

    他以为自己是要把钱跟他算清楚么?

    这些年,彼此千丝万缕的关系,盘个明明白白。

    然后恩断义绝。

    不。他不是这样想的。

    严睢想解释,可俞倾并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

    严睢索性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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