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向死而生
事不宜迟了。
敖羽汐扶他过去：“那你在我位置上坐会儿，我去找人抬担架来。”
“啥？”薛言煜屁股还没坐热，赶紧上前拉住她的小臂，“真没事，你想整个岛的人围观我啊，第二天外面的人都知道了。”
“我给你找个面罩扣着头。”
“……”薛言煜刚顺下去的气差点又被她顶了出来，“认不出我也认识你啊。”
“我也找个面纱遮住脸。”
“你别气我了她。”
“我不是要气你。”敖羽汐为了不引起别人担心，蹲在他面前低声说，“我真的觉得事不宜迟了。现在快到未时了，号应该也排到了，该走了。”
“走呗。”
“你不走，”他刚站起来又被她按回去，“我不想你路上晕过去。”
“敖羽汐，”薛言煜哑着嗓子扯着嘴角又用莽劲站起来说，“就是在厕所蹲久了站起来有些头晕目眩的，脑子昏呼吸也不得劲，仅此而已。不然你让宋词的医馆别开了，我就是招摇的无效治疗的典型案例。”
“真没事？”
薛言煜又弯腰靠近，声音压得只有两人能听见：“上床试一试就知道有事没事了。”
“……”敖羽汐别开脸，手忙脚乱扯了扯原本就规整的衣角，“还能说这种话，那就当你没事，走走走。”
她羞着脸领着薛言煜往外走，经过导购员的时候讪讪地扯出标准的微笑示意离去。
“欢迎下次光临！”门口的店员显然因为嘈杂的环境音没有听清里面的谈话。丝带算惠顾的礼品，也不用解开。
直到坐上了回言羽岛的船，敖羽汐才松了一口气。
“你脸红什么？”薛言煜调侃道。
“谁脸红了，”她拒不承认，“今天天气好，我热的。”
“你现在搞纯情也不晚，怎样我都喜欢。”
“你闭嘴省点力气吧，一会儿有你检查的。”敖羽汐又装忙，试图在包里翻出点吃的堵住他的嘴。
“今天的检查不需要空腹吧？”她一边自言自语地嘀咕着，一边掏出了包底的小面包、巧克力。拿出了吸吸果冻又放了回去，又嘀咕：“不能给你吃，万一呛到了又要咳嗽。”
薛言煜撑着头满含笑意看着她忙碌的样子，她似乎是变得更会爱人了。
“哦！想起来个事儿！”敖羽汐把零食塞给他，又在包里搜寻着什么。
薛言煜满怀好奇地凑上前去，就在他靠近的瞬间，敖羽汐的手机屏幕骤然亮起，祈愿的孔明灯犹如点点萤火，闪烁着向高空飘去，随风而行。
“！！！”敖羽汐激动地握住他的手，“你看到了吗！！！”
“我看到了，薛言煜平安这五个字。”
一定是上天的旨意。会顺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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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胸部ct只能看出孤立性肺部结节、有钙化现象，支气管壁局限性增厚、内壁不规则、管腔狭窄，嗯，单看影像是无法确诊疾病的，还是要做活检。我给你开个单子吧，下去交一下钱。”
h市中心医院医生的话术与他在s市医院听到的如出一辙。
“肺穿刺活检！”敖羽汐皱起眉，这看着就疼。“这有什么风险吗？”
“虽然是有创检查，但对于身体的损害较小。就是用活检枪通过外表的皮肤穿入肺内病灶中进行抽吸或者切割获取活体标本。”
薛言煜也皱起了眉。
两人面面相觑离开了就诊室。
排队缴费的时候，敖羽汐还是不安地上网查阅了相关资料：“我看网上有人说，穿刺可能带来癌细胞的脱落和扩散、转移……”
“要相信现代医学。”
“好。”
不一会儿，敖羽汐又说：“我看肺癌诱发风险场地还有厨房，厨房油烟中致癌物，会使人体细胞组织发生突变！你以后不许踏进厨房一步，点点儿外卖吃得了。”
“外卖更不健康。”
“那就雇个厨子做嘛。”
“家里不许有第二个男人住。”
“有女厨的嘛。”
“也不要有第二个女人住。”
“……”
“好了，”薛言煜夺过她的手机，“事已至此了，别多想。该吃吃该喝喝，要是因为担惊受怕影响了生活体验感，那才得不偿失。珍惜当下的每一天，不去考虑那么多。”
“好。”敖羽汐应下来。确实不能殚心竭虑地生活，还没出事呢就把自己吓死了。
“薛言煜。”护士喊道。
敖羽汐举起手，递过他的身份证与现金。
“缴费后直接去四楼，在单子上所示的窗口前准备手术。穿刺取病例，需要家属签同意书。”
“我是他女朋友，可以签字吗？”
“女朋友不是家属，不能签。”
此话一出，两人都愣在了原地。
薛言煜率先开口：“不急嘛，要不回s市做？”
“你不是不想让家人担心吗？”
“我告诉言桦了。她可以签。”
敖羽汐摇摇头。她知道那天回老宅的时候，薛言煜说他去薛氏新开的医院是骗她的，不然他的家人早就知道结果了。如果要避开他们家人的耳目，s市就没有太正规的医院，更没有知名的医生，那还不如在h市，况且，舟车劳顿……
窗口的护士招招手：“两位让一让，后面还在排队。”
薛言煜于是往右侧退了退。
敖羽汐依然静静地伫立在那里，突然又开口问道：“护士，能帮我们换一下号吗？我们想晚一点在做。”
里面的人看了看排号：“行，五点之前，到四楼那个机器签到，那个时候开始排号还来得及。”
“好的，谢谢。”她收起小票，挽起薛言煜要往楼外走。
“你有主意了？我猜猜看，让薛言桦现在坐飞机过来？”薛言煜看了下表，“现在两点了哦，私人飞机虽然快，但加上车程与脚程，要想在五点前赶到还是有点吃力的。明天也是一样的，先回海滨大酒店住一晚，明天再来重新取号呗。”
“户口本在身上吗？”她的话语坚定，不容置喙。
“户口本？放在公文包里了啊，公文包……”薛言煜停下了，“你要干什么？”
“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