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敞开心扉
关掉飞行模式的那一刻，手机的消息叮叮当当响起，敖羽汐便知道直播效果不错。
她轻轻摘下脖颈处沉重的珠宝首饰，收到包里后，如释重负地塌腰往车座里一卧。只是洁白又修身的礼服，让她难以释放。
“一会离他们娱乐公司远点的时候，我靠边停，后座给你放了便服。”
“这么贴心？”
“第一天认识我啊。”
“像是第一天认识。之前和你貌似相识，结果没有吃透你。”
“你还没有吃透我？”
“咳咳，不是那个。”服了。“一开始我认识你的时候，你不是无心争那些名利吗？我一直以为你拿到薛氏房产的话语权、开设言羽岛项目，是为了我。可我满足了后才发现，你还想继续过那种日子。”
“不是的。”
“好了不争了，”敖羽汐钻到后座，若无其事地回避着，“反正我已经说了，珍惜当下嘛，你未来想干什么都可以的，当下我们幸福就够了。”
“不够。”
“没事的……”
“敖羽汐你听着，”他降下车速，郑重其事地喊出她的大名，“我想拿言羽岛项目是为了你，想拿下其他项目也是为了你。如果你觉得‘为了你’这三个字很自以为是，那我换一换，我想让我们在薛家更好过一些。”
“已经很好了啊？你的爸爸妈妈很开放包容，爷爷奶奶也对我很好。”
“可我们家族太大了，我爸我妈又常年在外，万一，我是说万一家里出了什么变故，比如沈欣宁怀孕了，比如有谁离世了，他们的爱是会转移的。我不能靠着爷爷奶奶的偏爱在薛家立住脚，我得有实际的功绩，不然出现了变故，我们的日子不会比现在好过。”
“怎么会呢？你的行进其实没靠薛家啊，我就更没有了。工作上不受其牵制，生活上我们也不必理会掌权者的刁难啊。而且，大哥当权你怕什么，他和欣宁不说全力支持，也肯定不会干扰我们的计划啊。”
敖羽汐套上他口中的常服，没想到看似宽松的棉麻衣裤，穿上身却更适合她，尽显温婉与气质。
“不一样的羽汐。”薛言煜压了压喉咙里的一抹腥味，耐心解释着，“大哥能力有余，心眼却少，他掌权后有一万双眼睛要盯着他，很难说能撑多久。那天看爷爷把你带走的时候我才意识到，如果我的力量不够大，我们永远要为家族的整体利益让步。万一是别人呢，万一要有大的变革，想由实体经济转投资了，我们随时可能作为被割舍的那一部分你明白吗？公司我还不是最担心的，就怕第二个薛子慕出现，彼时爷爷不能给我们撑腰了，那受委屈的就是你了。”
她没想到薛言煜这些考量。
“我是怕你辛苦。你不爱争，我们就不争了好不好？”她接近恳求的语气，“我以前很羡慕有钱人，我想他们有了钱，就算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起码可以拒绝做不想做的事。如果我们名利双收，却仍不能摆脱争权夺势的命运，那你图什么呢？”
“我想让你风风光光的、不用听任何人的话，包括爷爷奶奶。”
“你只考虑我，那你呢？”
“你一直陪着我就好。”
“我也不求别的。我不要那么风光。你也说了那些是万一了，你们家风正，不会有那么多糟心事的。你该为自己考虑考虑，你不喜欢就不要做了好吗？”
“我没有不喜欢，我怕你觉得我太功利了。”
“是很功利。”她又想说气话，临出口换了话术，“这个事真的不是永无止境的吗？做完这件，他们也还要做出成就，你们比完这个再比那个，只为个绝对话语权？”
薛言煜这下也不说话了。是，拿下a市，并不就是一劳永逸了。
“你就没想过和我隐居吗？”
“我想过，我之前一直是这么想的。”
“就因为爷爷那次强势了些把我叫走了？”
“嗯。”
“停车。”
缓刹后，敖羽汐看看路况，直接从后座钻到了副驾上。
薛言煜惊讶有余，手却被她拉起。
“我很高兴你肯敞开心扉，把你脆弱的一面、有欲望的一面以及心中所有的想法都袒露出来给我看。同样的，我今天在节目里说的话也是发自肺腑的。
你要做a市的项目，我不拦着你，如果就此你在薛家站住了脚，我也会沾光。
可我，我有我的考量。我已经在慢慢脱手羽异公司了，冉姐他们的资历在我之上，比我更需要这些权力，没了我，他们才可大展拳脚推进其他软件的开发。
而我也想沉下心来，真的经营我的汉服店。我想跟李阿婆精进一下手艺，系统地学习人体工学和美学原理。”
她抽回手，沉着头。
薛言煜收回视线，沉默地启动了车子。
“你今天说得很对，我对情感有些回避。其实我还想趁这个机会去看看心理医生。”
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应该陪着你。”
敖羽汐摇摇头。“我们尝试过了，还是让专业人士介入吧。等你项目最艰难的时候挺过去了，或许我也学会毫无保留地爱你了。”
薛言煜哽咽了。
“你要和我分开吗？”
“是，也不是。我想和你享受当下，你想拉着我奔赴更好的未来。我们各退一步。我们这几天好好放松放松，然后暂居两地，等我们各自的目标达成了，再到山羽煜来相聚吧。”
“你就是要和我分开。”
“你怎么像个小孩子一样耍赖皮呢？暂时分开而已！”
“我不要。我离不开你行了吧。”
“你也太粘人了。”
薛言煜突感不适，别过头咳了两声。
敖羽汐递过纸，又安慰道：“就像宋词来言羽岛学中医一样，唐泽源也很粘人啊，但只要灵魂契合，各干各的也没事的。他们一直以书信联系，我倒觉得比天天黏在一起浪漫呢。”
“那我一天要给你写十封信。”
“切，我可不听口水话。”
敖羽汐突然想到什么，翻出手机相册。
“宋词给我看过，唐泽熙写的可规范了，算是给你打样了，求质不求量啊，我给你念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