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我害怕
“是残忍的，但也别无他法。选择去进修，是唯一能够凭借自身实力对抗陈旧观念的一种打法，她不想靠唐泽源，就只能牺牲掉一些什么。”
“如果是你，你愿意选择跟我结婚吗？”
红灯，缓刹，炽热的目光再次聚焦在她的神情上。
不愿意。
这是敖羽汐脑海里唯一悬浮着的答案。
可她不能这么说，因为她明知道薛言煜有多么希望听到另外的三个字。
“我会做出和宋词一样的答案。”
她如是说。
薛言煜别回头去，不发一言，等待着倒计时起步。他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如果要过度解读，或许是失望中夹杂着一种自嘲，一种因为她的诚实而展现出的自嘲。
“我以为你愿意骗骗我呢。”他说。
“在问之前，你不是已经知道了我的答案了吗？你了解我的，我最不擅长骗人了。”
车厢里又是久久的沉默。
“其实我也想过这个问题，如果一年前，我的父母因为想要钓个金龟婿而让我嫁给你，我大概率会玩失踪。”
“你敢。”
这两个字是咬着牙说的，倒不是因为愤怒，只是怕声音发出来的时候含有任何的哭腔。是的，他根本不舍得、也不敢想。
“我不是宋词，也不是一年前的我。现在我可是股份公司的头头，我的名望和实力，匹配不上你，也可以匹配到百分之八十的好儿郎了。就算我单身一辈子自己过，不仅不愁，还可以让我父母享福，所以他们不会咬着你不放的，我也放心。”
“嗤——”
突如其来的急刹靠边让敖羽汐毫无防备，若不是安全带，她恐怕与刚刚裹在腿上的食品袋子一样被甩飞。
“你干什么？”
话未落地，薛言煜的吻就铺天盖地的袭来。与以往都不同，是侵略性的，报复性的，誓死同归的。
他的安全带已经不知何时被他解了，整个上半身越过换挡手柄奋力贴和着她，像要将她揉进骨子里。
敖羽汐感觉到嘴角的疼痛，一丝血腥味在撕咬中弥漫开来。她不自觉的躲闪，换来的却是他愈加放肆的用力。
昏黄的灯光下，静谧的山间小路，无人知晓他的肆无忌惮。
她被吻的一阵酥麻，躲无可躲。却也很受用他的吻，这似乎更能证明爱得刻骨。
深秋，却因为激出的汗，让白罩衫与发丝粘连在身上。刚刚的一切对话通通清零，她干脆也解开了安全带，向他索取。
此刻，世界只剩彼此。她什么也不想，宁与他共赴黄泉。
薛言煜却突然抽身，看到她迷离的样子，不觉可悲，她并不知道自己的怒火中烧。
可当她睁开小鹿般带着湿气的双眸，盯住他的一刻，一切怒火又被浇灭。
山路上幽暗的光线将他的无奈勾勒到极致，连他嘴角沾染着的血似乎都在发表着哀怨，尽管那并非他的血。
敖羽汐有些不知所措了，记忆中，就算在床上，他也从未失控。
他不想再看她，眼睛盯着前方的半轮月怔怔出神，忽的又低下头，冷笑一声：“算我栽在你身上了，敖羽汐。”
敖羽汐看出他的情绪异常，发觉是刚刚的一席话伤害了他，正想要重新整理思绪解释。
可他却重新启动了车。
“不行。”她的声音还没有转变过来，带着一种天然的魅惑力。她抓住他握在方向盘上的手，清了清嗓，重新开口：“你总是这样自己生闷气、自己消化，就不能出现什么问题跟我沟通吗？”
“行，那我就说个清楚。”
薛言煜拔掉车钥匙扔到后座，又单手拽开领口。
大口的呼吸带给身体的起伏对于刚刚与他缠绵拥吻的敖羽汐来说简直是致命的诱惑，她渴了，在这个不合时宜的时刻。
“我不准你再幻想单身一辈子的事，下辈子我管不着，但这辈子你只能和我在一起，你听懂了吗？”
“这么霸道啊？”她婉婉一笑，没有被他唬住一毫。
“我没在开玩笑！”薛言煜看她根本就没有严肃对待这件事，加重了语气。
敖羽汐这下识相了。
“出现的问题？没有问题。无非就是你是长了翅膀的鸟，你添了羽翼，有了更多的选择，我害怕了，我害怕了还不行？”
他的词典里第一次出现害怕这两个字。
“你的名望和实力，确实让父母不愁钓谁了。但你休想跟去选择别的男人。”
他的咬肌明显，说出口每个字都使出了力气，但眼底分明有一丝猩红。
敖羽汐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她的“但是现在”停顿的太久，让他以为没有了以后。
“我告诉你，现在全网都知道你是我的女人。明天，我会让唐氏的娱乐公司发通告，让全世界都知道你我有多恩爱非常。”
占有欲，果然是隐藏不住的。
“你想霸占我？”
“是！”
薛言煜怒吼一句，突然又没了底气。
“你知道吗？我以为，”他突然像是被抽光了所有的力气一样，双手搭在方向盘上，整个身子就那么软软地撑在上面，低着头，声音减弱。
“我以为你和宋词一样，只要有了权与利，就敢与我在一起，敢与流言对抗。所以我支持你的事业，支持你的工作与发展扩建。可是我错了，你本就是个不婚主义，都拥有了这些了，更加可以自己过了，又怎么会想要一辈子和我捆绑在一起呢？到头来，你什么都有了，我才是被抛弃的那一个。”
“不是的，你怎么会这么想呢？”
敖羽汐开始心疼起他来。她认为他是不缺爱的，怎么会这样患得患失呢？
“你也放心，我这辈子看上的只有你，就算你要抛弃我，也不要有什么负担。顶多三五年，我就会从悲痛之中走出来，我会继续搞事业的。反正最初让我搞事业的也是你。
你年入百万，我就年入百亿，这样你父母就可以一直念我的好。我做不到让你跟我长相守，但我做得到让别的男人滚开。他们看到你的前任这么优秀，应该不会不识相地再找上门了。让后来者不可能居上，我也算赢了吧？”
他又苦笑，“不，没了你，我是永远的败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