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9章 明己上任
清晨，明己练功结束，换上了金色图案的官服，今天是他上任的第一天。
大明官服分为四种，朝服，公服，常服，赐服。朝服是祭祀和庆典时穿，赤色罗织，戴冠绶带。品级有绶带颜色区分。
公服是见老朱穿的，一至四品着红袍，五至七品穿青袍，八九品则是绿袍。品级不同绣的图案与暗纹也不同。
赐服则是老朱赏赐，王爷穿蟒，飞鱼服也不是每个锦衣卫都有。除此之外还有斗牛服，麒麟服等。平日不能穿，同样是吉日庆典才可着装。
常服则是平日穿的，王爷驸马绣麒麟白泽一类的瑞兽，文官则是飞禽，一品仙鹤二品锦鸡三品孔雀等，九品则是鹌鹑。
武将则是以兽为主，彰显威猛。一二品绣雄狮，三四品为虎豹，五品为熊。
从官服上便能区别出品级，明己的官服属于赐服，与常人不同。马皇后赐的金色麒麟服，在这个大明也仅有明己一人有。
因为马皇后的原因，宫中皇子都少有麒麟服，有且也是墨麒麟或者青色麒麟。
朱穿的也是蟒服。明己以前的麒麟袍也是马皇后所赐，他可是羡慕明己很久了，金色如同明黄色。如同清朝黄马褂一般，可不是随意便能拥有的。
吃过早饭，明己便带着虎子走马上任。虎子看着明己一身官服，出声说道
“少爷，你穿官服还挺好看的！”
明己笑着说道
“那是，主要是少爷底子好！穿什么都好看！”
虎子看着有些得意的明己，再次说道
“好看是好看，就是没有盔甲威武！还是咱们麒麟军的盔甲好看一些。”
二人一路说笑着来到应天府衙，能在应天当官的，都有着自己的问道。早已得知明己今天会来上任。
两个少尹带着各司参军和一众吏目在门口迎候。见到明己到来，齐声见礼
“见过王爷”
明己被这阵势吓了一跳，倒不是怕生。他没想到应天府有这么多官员。门口着官袍的就有近百位。
各司各部的主官属官都来了。都想在这个顶头上司面前露个脸。人的名树的影，他们在京做官，自然知晓明己不少事。
仅一个汤府出身就值得他们慎重对待了。明己回了回神
“大家好啊！我叫汤明己，新来的应天府尹。以后还请大家多多关照。”
“王爷客气，我等不敢。”
众人再度拱手谦让。他们还想明己关照他们呢。明己见大家都在门口，周围聚集的百姓也不少，出声说道
“好了，都散了吧。各司其职。就别堵门口了，咱们进去聊。”
两个少尹驱散了众人，将明己迎入了内堂。明己坐在主位上说道
“各位大人，我还不认识你们呢，做个自我介绍吧”
“回王爷，下官张青云，现居少尹一职位，主管司录，司仓，司户……”
“回王爷，下官李云舟，与张大人同为少尹，负责功曹，司法，司兵……”
“回王爷，下官司户参军贺铭”
……
少尹和几位主官纷纷介绍自己，明己也大致明白了他们是负责做什么的。
本以为就是来当个县令审审案一类的，没曾想府尹的事这么多。下面还管着应天周边二十多个县。这三品官不是那么好做啊。
应天府尹通俗点便是京兆府，绝高曰“京”，十亿曰“兆”，因为是天子所居，大众所聚，故称京兆。
所谓京，是极大的意思，兆则表示数量众多。定名京兆，显示出一个大国之都的气派与规模。
天子脚下，不受直隶总督监管。直接对六部或是皇帝负责。同时还能接全国的诉讼。
有着权利极大的好处，同时也有不小的坏处。京城势力复杂，勋贵高官众多，人际关系盘根错节。想治理好这个地方极为不易，治不好也是大罪。
因此京兆府尹要么是背景够硬，要么就是老好人，和的一手好稀泥。唐朝时，这一官职大多由由亲王担任，李二都曾有过任职。
明己从未有过执政一方的经验，对治理地方完全是两眼抹黑，不知道怎么做。
明己让众人退了出去，留下两个少尹了解情况。
“李大人，张大人。我没做过府尹，也没做过官。你们说说府尹平日里都干嘛？”
明己出声问道，张青云和李云舟交换了一下眼神。李云舟开口说道
“回王爷，不敢劳烦王爷。我二人定会全力协助王爷，治理京师。王爷不必担忧。王爷只需坐镇府衙，总领大纲即可。”
“哦，我只需要挂个名就行是吗？你们都能搞定？那感情好！”
明己有些惊喜的问道，两人却被明己的话吓了一跳，立马跪了下来。
“下官不敢，一切全凭王爷做主！”
他俩以为明己的意思是自己被架空，有没有都无所谓的意思。显然是误会了。
“你俩干嘛呢？起来吧！”
明己觉得两人有点莫名其妙，两人起来后仍是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明己也不好继续问下去，出声说道
“算了，你们出去吧。”
两人出声告退，退了出去。明己坐在殿中思考着该如何做。想了许久也没一点头绪。
万事开头难，明己没有经验可言。商贾之道是他原本就会的。带兵则是跟老朱和汤和学的。
做官还是第一回，偶尔出出主意还行，真上手也是真抓瞎。看着身边的虎子说道
“虎哥，你说该府尹该做什么？”
“少爷，虎子不知道！要不回家问问老爷？”
虎子老实的说道，让他冲锋陷阵没问题，问他为官之道的确是为难他了。明己仰头躺在太师椅上，一副摆烂的样子。
虎子也是第一次见明己这个样子，在他眼里，少爷虽然惫懒了一些，可做什么事都是信心满满的样子。从未像这样一副挫败的样子。
明己倒是也可以和稀泥，让两个少尹做事！有功他领，有过副手背。只是他的品性不允许。这也是他不适合做官的原因。
选择一件事就得有个结果，尽管这个选择是别人帮他选的。但他已经做了。
明己想不到要如何去做这个官，便换了一个思路，做官的目的是什么？后世有句话，做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
贪官欺民，歹官害民，庸官误民。想做一个好官也不容易。明己却是具备了做好官的所有资质，不追名逐利，不图高官厚禄。他自己就是最大背景，没人会拉他下水。
明己眼神逐渐清明，想着自己以前眼里好官的样子。朝着它去做，就应该不会出问题。
一个好官，急，为群众之所急；想，为群众之所想。讲得少，做得多。到群众中去解决群众身边的实事小事烦心事。
虎子见明己又恢复了往日的样子，也笑了起来。说道
“少爷，你想到办法了？”
“没有，只是做了点心理建设。”
明己随意的说道，虎子不知道心理建设是啥。不过常跟在明己身边，新鲜词他听了不少，也早已习惯。出声说道
“少爷，虎子觉得镇江就挺好的。要不把镇江的官，请来帮少爷治理京城好了。”
明己笑了笑没马上回答虎子，镇江和应天不同。应天作为京都，有着百万人口，当世第一大城市。
各行各业都有。如同京城人际关系一般，错综复杂。稍有不慎都容易闹出事，更别说贸然换掉大批管理者，不出乱子才是怪事。
“嗯，你说的有些道理。施行比较麻烦。走吧！咱们去逛街。”
明己笑着说道，带着虎子回了汤府，换了常服，毕竟他这身官服着实有些亮眼。
汤府位于西安门街。离皇宫西门很近，明己带着虎子便由西安门大街朝着徐府街而去，准备先熟悉皇城周边。
顺着花牌楼街到开平王府，沿着常府街到到大同街，转而向下，去了马府街。李善长便是住在此处……
皇城脚下的确繁华，商贩行人络绎不绝。胭脂水粉，珍奇异兽，文字古玩应有尽有。俨然一副盛世的样子。
明己观察民生的同时，也带着欣赏古典建筑的心思。如同旅游一般，因此，并不觉得疲累。倒是苦了虎子，默默的跟在明己身后。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一连几天，明己都未去衙署点卯。每天在应天府转悠，心情也渐渐变了。离皇城越远，繁华也渐渐褪色。
百姓的脸色也是由红光满面逐渐变得菜青，天子脚下，大明京都是如此模样。更远的地方呢？
明己来大明许久，这也是他第一次用心观察和了解这个时代。以往都是关上门过自己洒脱的日子。
在镇江，也是深居简出。治理地方的是镇江官员，走访民间的是朱，他更像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闲人。
这几日的见闻有些触动心弦。人都是慢慢适应再将就。不曾见过便不会多想。生活在这个时代的人们已经适应了这样的生活。是时代的悲哀。
只是明己见过更好的生活，才会适应不了。如果来的不是大明，而是去了未来。也会如同这些百姓一样。自己的生活在别人眼里是一种悲哀。
飞鹰走马，欺压良善，强买强卖等事，这几日明己见过不少。
明己在离江东门不远的安品街上驻足。看着一个老农正和城门郎诉说着什么。明己看了看天色，已经日落了。对虎子问道
“虎哥，几点了？”
虎子拿着脖子上的怀表研究了好一会。才出声说道
“少爷，表坏了啊！”
这块表是明己送他的，当初研制成功，明己给宫里送礼之前便给虎子送了一块。
“应该是没发条了。你拧几下试试。”
明己出声说道，虽说是怀表，个头还是挺大的。明己不乐意戴。虎子也只是刚开始挺喜欢的，还是习惯看日头来判断时间。
“动了，少爷。子时了，哦，是十二点了。”
虎子高兴的说道，明己没好气的看着他说道
“你看看现在是子时嘛？”
虎子傻笑了一声，看向了天边出声说道
“少爷，约摸酉时四刻了。”
也就是六点左右，城门日落前便会关闭。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明己没准备插手，不过看见老农跪下时，明己便朝着城门走去了
“虎哥，走，过去看看！”
二人来到城门处，明己出声问道
“怎么回事？老人家，你先起来。”
明己虽然没穿官服。不过一身绸缎也不是寻常人家能穿的。加上明己细皮嫩肉，一看就不是寻常百姓。
城门郎也不敢托大，出声问道
“敢问公子是？”
“我家少爷乃是汤府大公子！”
虎子出声说道，表明了明己身份。城门郎经过虎子提醒，反应了过来，连忙行礼
“小人见过王爷！”
“不用客气，你们这是发生什么事了？人怎么还跪下了？”
明己出声问道，城门郎连忙说道
“回王爷，京师重地，城门日落而闭。这位老伯却要出城。小人不敢擅开。”
城门郎刚刚说完，老头也回过神了，毕竟王爷离他们太远了。连忙朝明己跪下磕头
“草民见过王爷，还请王爷慈悲，发发善心，让小老儿出城去。求求王爷了”
明己连忙将他扶了起来，问清缘由。原来这老头是给城里鸿宾楼送柴禾的。
家里只剩爷孙两人，孙子高烧，进城抓药。鸿宾楼掌柜月底去给大老板报账了，误了时辰。这才错过出城时间。又急着出城。
城门郎职责所在，法与情的矛盾。明己看了看老头手里的药包，出声说道
“将城门打开吧！”
城门郎点头答应一声，小老头又要跪谢，明己连忙制止了他。
看着老头走远，城门再次关闭。这扇门还是有关不住的人，不知是好是坏！
明己道谢后，便和虎子朝汤府而去。明己抛开了思绪，又想到了老头对着虎子说道
“虎哥，你说若是那位老人家出不去。孙子没了，想必他也不会独活吧？两条人命，是谁的错呢？”
“是城门郎！不对，是鸿宾楼掌…，少爷，我不知道。只能怪他们命不好了！”
虎子下意识的说是城门郎，不过人家只是当兵的，恪尽职守不能算错，掌柜也没错。
“是啊，只能怪他们命不好啊。”
明己跟着说了一句，究竟怪谁呢？
“少爷，咱们明天还逛街吗？”
虎子见明己心情不太好，便转移话题出声问道。
“逛啊，怎么不逛啊！都还没逛完呢！不过明天先去府衙办点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