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5章 造火车
“哟，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咱们王爷起这么早？几年不见，王爷这是从良了？”
沈旺得知明己回来了，一早便跑进了王府。正好瞧见明己在练太极。便出声揶揄。在他印象里，明己就没早起过！
“这不沈二少爷吗，怎么一早过来了？”
明己见到来人是旺仔，跟着打趣道。沈旺也是一个随性的人。与他爹和大哥的谨慎完全不同。
“我一早过来，还不是怕你又跑了嘛？小王爷，你这是比划什么呢？”
沈旺学着明己刚刚的动作，没好气的说道。他性子洒脱，也是个不喜欢做事的主儿。偏偏明己弄的一大堆破事都是他负责。
研究院，书院，工厂的事都是他负责。沈秀把出海事宜交给他哥后，商会的事也落在了他身上。
他都有些后悔上明己这艘破船了，早知如此，还不如让老朱一刀砍了干脆。
“太极，养生的！”
明己随意说道，沈旺白了明己一眼，
“我看你是闲的！正好你回来了。我不干了！今天你就跟我去交接。”
明己一愣，感情你一大早就是过来辞职的，疑惑的问道
“什么你不干了？”
“都不干了！本少爷也要出去玩个两三年！哎，舒服……说什么也不干了！”
沈旺说着便走向了旁边的吊床，躺了下来。
明己也乐了，朱和朱棣是有身份才很随意，沈旺则是天性使然。很喜欢他的性子。走到他旁边说道
“你不干就不干呗？和我说什么！我又没让你干什么。”
沈旺猛得坐了起来，不敢置信的看着明己无耻的样子
“你，什么叫你没让我干什么？书院是不是你的？研究院是不是你的？工厂是不是你的，商会是不是你的？你还敢说没让我干什么？”
“嗯，就算是我的，不都有人负责嘛！你也没干什么啊？”
明己笑着说道，这些都是他们自己干。明己也不会去干涉。
沈旺站了起来，有些气急败坏的说道。
“是，他们是有人负责，他们都找我负责啊！研究几个破轮子天天找我要钱！书院的柳老头没事就来要钱！缺什么都找我！……
更过分的是朱橚……周王殿下让我给他弄些尸体。你让我上哪给他弄去！你说他一个王爷自己去要几个死囚不省事嘛？还有商会……”
沈旺像是被压榨久了，突然找到宣泄口一样。喋喋不休。
明己静静的看着他，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沈旺见状也说不下去了，直接说道
“反正我不干了！谁爱干谁干！”
“那你应该进宫啊，你找我干嘛？”
明己淡淡的说道，见沈旺不理解的样子，解释道
“研究院和学院合作，学院挂着皇家的名头，商会有皇后的股份，你只是发下分红而已，顺便帮忙置办点东西。
你要不是不愿意给皇后分红，给皇家办事，你进宫说一声不就完了？”
沈旺死死的盯着明己，他知道上面看重研究院。火器堪称国之利器，不然也不会给明己配一支精锐。
让他进宫是不可能的，而且这些事都应该是明己的。可明己说的好像又有些道理。他有些想不通！
“那工厂的事，你总该管吧？商会也有你的一份！”
沈旺不死心的说道。明己摇摇头说道
“工厂是我们两家合伙，你家还是大头，你要辞职也得找你爹不是？商会不也是他交给你的吗？”
沈旺说不过明己，气愤的往外走去。明己出声说道
“去哪啊？吃过早饭再走呗”
“倭岛！”
沈旺头也不回的走出了王府。明己笑了笑，躺在了吊床上哼起了小调。
“丝纶…阁下………”
恰逢十五，今日也是朝堂大朝会的日子。真正的大朝会是岁首举行。
但每月初一和十五，在京五品以上的官都会上朝。初一和十五也称朔日和望日，因此也叫朔望朝。也可唤作大朝会。
老朱和朱标正吃着早点，准备上朝。大朝会让老朱想起了明己。开口问道
“标儿，明己去上任了吗？”
朱标摇摇头说道
“没有，怕是他不会去的。”
“哼，咱让他去他就得去。来人，去宫外告诉汤瘸子，让他回去把那混账叫来上朝！”
老朱像是赌气一般说道，大朝会百官觐见。这会儿已经在宫外排队了。
朱标出声说道，
“爹，你就别折腾汤叔了，小弟不在京城！”
“跑了？咱早该想到的！这混账一向胆大包天，他去哪了？”
“镇江！”
“王德，去镇江把那兔崽子给咱带回来！”
老朱开口说道，王德立马跪了下来。
“皇爷，奴才刚去过汤府传旨，小王爷怕是见到奴才有气，不肯回京。误了皇爷大事。”
老朱一想还真是，明己可不会在乎什么天子近侍。王德刚刚骗过明己，还真不适合传旨。
一时竟找不到适合传旨的人，明己是真的敢不接旨的。让汤和去倒是可以，却不合适。一个国公传旨也太不符合礼制了，又不是什么军国大事。
马皇后见老朱犯难，抬抬手让王德起身，开口说道
“汤承宗”
老朱眼睛一亮，恍然大悟般说道
“对啊，咱怎么把他忘了。二虎，让汤承宗去镇江一趟！人要是带不回来，让他也别回来了！走，标儿，该上朝了。”
马皇后看着父子俩离去，轻笑了一声。老朱在坤宁宫真就如同一个老小孩一样。
老朱去了奉天殿，明己去了皇家大学。在镇江有什么能让明己关注的。只能是烧开水的进度。
研究院有资金加持，研究不曾停滞。皇家大学教授的知识也是以格物为主，明己许诺荣誉爵位，给了百姓之子和工匠们另一条路。
研究院与学院结合，工人与学子相连。相辅相成，相互促进。
明己来到研究院引起了不小轰动，纷纷展示自己的成果。明己最关心的蒸汽机改良了不少。
虽然还达不到明己的要求，却也是超出了他的预期。倒是勉强可以试着投入运行。
明己也是当即拍板，正式制造第一辆蒸汽火车。可不是码头那种试错的简易小火车。而是真正能行使火车职能的那种。
众人兴奋不已，明己成立研究院时便说过，火车面世时，他们都会是开启新时代的大明功臣，名留青史的那种！
倒是有一人，满脸愁容。明己也注意到了。出声问道
“王胜西，怎么了？你不愿意？”
“啊～，没有没有，王爷，您还记得小人啊！”
王胜西连忙站了出来，惊喜的答道。
“当然记得了，没有你怎么一脸不高兴啊？”
明己询问道，他自然记得这人，提出涡轮机原理的家伙，印象不可谓不深。名字都还是他给改的。
“回王爷，小人不想停止项目，王爷。我发誓，小人一定能做出旋转的蒸汽机！”
王胜西有些着急的说道，明己刚刚说了蒸汽研究院要造火车，他不想放弃自己的研究。
“好，我相信你！你不用参加火车制造！带着你的人继续研究！对了，你研究的怎么样了？带我去看看”
明己出声说道，别人不识货。他还是知道涡轮机的重要性，发动机，发电机都得指望这家伙。工作效率远非蒸汽机可比。
“啊，真的！谢谢王爷。王爷这边请。我带你去看”
王胜西激动的说道，侧身领着明己朝一旁走去。
来到王胜西的工坊，王胜西便迫不及待的给明己讲解自己研究。
“王爷，你看，这里是进气口，蒸汽从这进入，我把进口改小了，这样出来的蒸汽力量更大，便能很好的……”
明己看着还不如风扇的模型，大失所望，当初王胜西提及改往复式为循环式的时候的确惊艳了他。
这个模型的工作原理，明己一眼便看透了，就是直接用高温蒸汽来吹动叶片旋转。可这叶片还是一块块笔直的铁片，
效率低不说，稳定性也是极差的。更不用说向心力等问题了。
王胜西见明己失望的表情，也说不下去了。低着头不再言语。
明己也意识到自己打击到他积极性了。自己熟知的常识都不是这个时代应有的。便开口说道
“嗯，已经很很不错了。你可不能半途而废啊！”
“真的？王爷，你没骗我！”
王胜西重新抬起头，用希冀的眼神看着明己。
明己点点头，决定教他一些东西，让他少走些弯路。出声说道
“嗯，真的，我倒是有些建议，你不妨考虑一下。”
明己说着便来到了模型旁，再度说道
“比如这个转子的叶片，把它做成翼状，就能更好的使用蒸汽。”
“为什么啊？王爷，不应该是越平整越好吗？”
研究上，王胜西还是很执着的。不理解便直接问道。
“这个就属于空气动力学了，飞机……不是，鸟儿你见过吗？你有没有发现鸟儿翅膀的形状？
这样的形状更容易产生压力差，从而有了升力，不是，你就理解为鸟儿飞起来的原因吧。我们把他飞起来的力变成旋转的力，懂了吗？”
明己有些无语，现代知识的名词他们都不会懂，还得举例说明。见他仍然是一副懵懂的样子。继续说道
“不懂没关系，你按照我说的试试就知道效果了，反正研究就是试错嘛！还有啊，你不觉得空间太大了吗？
你有没有想过在转子后面固定一组导流板，再设置一组转子？你刚刚说的出气口改小就是一个好办法，也能产生压力差……不是，反正就这意思吧！”
明己说的大致意思便是涡轮机组，定子的作用不容小觑。只是听的王胜西一脸懵。
许多东西没出现前觉得不可思议，真正出现后也就那么回事，机械原理最是如此。
只是会涉及许多知识，才会很难。如果王胜西知道能量守恒定律以及空气动力学，力的作用等一类的知识。再来制造简单的机械，便会简单许多。
明己和王胜西探讨到午时方才离去。出了研究院，明己才摇摇头！给出的建议只有自己懂，却不能解释清楚。有些后悔书读少了。
虎子看着明己懊恼的样子，有些不解。在他眼里，明己好像什么都会。就是惫懒了一些。
“少爷，不去火器院了吗？”
虎子出声问道，研究院唯一让他感兴趣的就是火器。
“不去了，咱们去军营”
明己回答道，火器已经没什么好看的了。简单的枪械原理大家已经掌握。
想要再进一步就要升级火药，又需要化工知识。没有完善的知识体系支撑，是急不来的，需要慢慢搭建。
枪械也是明己强行拔高的，剩下的只能靠他们自己去理解，摸索前进了。
蒸汽机都没搞明白，电学院明己就更不抱希望了。让一个灯泡亮起来容易，让许多亮起来就难了。还是让他们自己折腾吧。
去军营的路上明己又在考虑建造火车的难度。仅仅靠研究院是不可能实现的，需要庞大的物力财力。离不开老朱的支持。
财力倒是很好解决，资源才是最缺的。简单的铁料都可能是大明现在产能负担不起的……
“见过少将军！”
一路瞎想的明己不知不觉便已到了军营。守卫抱拳行礼。
明己一扫愁绪，大步走进了军营。正在训练的士兵纷纷见礼。
“末将见过少将军”
郭英快步来到明己面前，行了半跪礼。甲胄在身只需行抱拳礼就行。郭英却是行的大礼。感激明己举荐的他北上。
明己连忙上前扶起郭英，郭英是教他带兵的老师，也是一起杀敌的同袍。
“郭哥，你怎么回来了？”
明己欣喜的问道，他并不知道郭英回了麒麟军。送郭英去汤和军中，便是让他立功。好在大明军中有一席之地。以免耽误了武定侯的前程。
“是皇上的意思！”
郭英说道，郭英是老朱的心腹。老朱虽然信任明己，不过皇帝该做的也不能不做。
明己倒是没多想，替郭英鸣不平的说道
“老朱也太抠了吧，你好歹也是北伐功臣啊。”
“王爷！你……君不可轻啊。王爷还是注意些”
郭英本想说不可非议什么的，想到明己一向如此，只好不痛不痛的劝诫了一句。
两人进了营帐后，明己便说道
“郭哥，你要不去京营吧。”
麒麟军明面上是明己的王属卫队。实则是保护火器的，顺便护个航。属于保安性质，没什么前途可言。郭英在这得不到发挥。属实埋没人才！
郭英知道明己意思，京营离老朱近。也是最容易立战功的，还有汤和这个大佬提拔。却是摇摇头说道。
“皇上赏赐北伐之功，封了龙虎将军。升任麒麟军都指挥同知。”
“我就说老朱不是识人不明的人嘛！恭喜郭哥高升。”
明己笑着说道，都指挥同知从二品官，龙虎将军却是实打实的正二品武官。郭英是连升两级。
离从一品侯爵仅差一步。不过这一步却是难如登天。品级就很难升了，更别说封爵了。
“郭英拜谢王爷。”
郭英再度感谢明己，明己给他要来了先锋官。
“谢我干嘛，都是你自己的本事。不说这个了，在倭岛伤亡的兄弟们安置好了吗？”
明己问道，从倭岛回来，他就不曾来过军营。
“嗯，按军中规矩都已经安置好了。只是奖赏还未下发。”
郭英回答道，
“怎么不发呢？”
明己疑惑的问道，赏罚不明可是军中大忌。郭英不会不知道。
郭英也比较无奈，明己不在是真没钱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没钱，朝廷未曾拨付赏银。”
“老朱还真是抠啊！虎哥，去找沈旺，让他送三十万两过来！”
明己抱怨了一句，转头对着虎子说道。虎子应声便跑了出去。
倭国所得全部上缴国库了，舟师和麒麟军并未截留。老朱那时正想收拾明己。明己又迟迟不归。赏银自然不可能拨付。
“今晚就发下去吧，参战之人，每人十两。阵亡的兄弟发五十两安家费。受伤的视伤残程度酌情下发。”
明己出声说道，一斗米也才五文钱。十两银子绝对不少了。许多百姓家二两银子都没有！
“末将替将士们谢过王爷！”
郭英抱拳说道，明己摆摆手说道
“这是他们应得的！是我该谢他们！”
两人正聊着，一个士兵便跑了进来
“报，少将军，小桃姑娘来了！说是有事寻将军。”
“嗯？小桃来这干嘛？让她进来吧！”
明己有些纳闷，不一会儿小桃便被带了进来。
“少爷，宗少爷来了！带着圣旨来的。小姐让我来寻你”
小桃见到明己出声说道。
“堂弟来了，来宣旨？小桃，你先回去让汤媛陪着他，我这还有事呢。晚上回去！”
明己出声说道，郭英连忙说道
“王爷，你快回去吧。这里有我呢！王威！”
王威立马从外面跑了进来。
“送王爷回府！”
“末将遵命！”
郭英知道明己是不待见圣旨的主儿。连忙催促明己回去。他不想看到明己背一个藐视皇权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