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游乐原不住地看时间，天都黑了，水正清怎么还没回来。他今天还是给秦东杰他们当教练去了，但是看时间，练习应该早就结束了才对。
说曹操曹操到，水正清回来了。
这次回来，水正清显得特别兴奋。他伸出手，向游乐原展示他在海底捡到的东西。
“看，我在一个洞穴里发现的。”
每次辅导秦东杰他们练习结束后，他总要在海里再泡一会儿，潜到更深的海底去。今天他照例在海里徜徉，突然感受到一股特别的漩流。根据经验，他借着水流的波动找到了一个洞穴，潜进去绕了一圈，在入口处捡到了这个东西。
这是什么？游乐原接过一看，是个小巧玲珑的盒子。盖子是蓝色的，盒身是褐色的，上面镂刻着缠来绕去的水草图案，摸不清什么材质，不过还挺好看的。不过，就为了这个？
水正清把盒子拿回来，打开盖子对游乐原说：“这个盖子是由一种叫做靛的矿物压制的，这种矿物我以前经常拿它来调制一种蓝色颜料以作画。”
“哦，颜料，然后呢？”游乐原还是不明白水正清为什么那么激动，要什么颜料某宝都能找到一大把啊。
“有这种蓝色颜料，我就可以把我妻子画出来了。”水正清激动地说：“我一直想认认真真地画一幅她的肖像画，但是这些天我去了好几家美术用品店，都没有找到合适的蓝色。”
“某宝有更多呢，你看看。”游乐原打开手机给他看。
水正清摇摇头，他在秦东杰的帮助下也上某宝搜索过：“这些都不行，不足以展现我妻子美貌的万分之一。”
美貌？游乐原回想第一天见面，水正清画的那副画，大概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
第二天水正清买了一堆作画的东西回来，从这天起，他除了去教秦东杰他们潜泳，其余时间绝不出大门一步。
过了一段时间，秦东杰要参加的国际潜泳比赛就要开始了。他们得提前一周过去做场地适应训练。水正清还去送行了——他记挂着画那幅画，没有跟着去看比赛。
不料过了几天，秦东杰又回来了。
游乐原看着坐在轮椅上的秦东杰，大惊：“这是怎么了？”不是去参加潜泳比赛了吗？
秦东杰苦笑一声：“遭了暗算了。”
原来他们做适应性训练的场地和e国选手的相邻，本来两方的实力旗鼓相当，不过他们经水正清点拨，潜泳水平突飞猛进，尤其是领悟力极佳的秦东杰，在海里几乎就是海豚二号。
e国人眼看着这样的水平差距，觉得正式比赛必输无疑，怕因此失去赞助商和粉丝的支持，于是派了队里成绩垫底的选手在训练时偷袭秦东杰，划伤了他的跟腱。
游乐原忍不住骂了一句：“靠，太卑鄙了。”技术上拼不过就使这种手段。
一向面带微笑的水正清也不住地皱眉，划伤跟腱的行为太卑劣了，在他的位面，这相当于划伤尾鳍，几乎就是要置鱼于死地。
e国人在体育竞技领域的黑料不少，秦东杰他们本来也有所防范，但是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一不留神还是遭了毒手。
“你们没有向裁判团申诉吗？”
“组委会安排的热身活动其实还没开始，适应性训练是选手的自发行为，不受组委会管理。况且我又没有直接证据，无法证明就是e国人下的手。”秦东杰无奈一叹，“其实，即使是在正式比赛中，那个混蛋也未必会被取消比赛资格。我们参加的不是什么正规比赛，对各种小手段容忍度很高。在海里就是各凭本事，对选手没有太多限制的。”他也正是因此才来参加这个比赛。
他生性不羁，不愿受各种束缚，本来以他的潜泳水平，完全可以入选国家队，但他不愿受各种规则约束，觉得那些中规中矩的比赛没意思。就好比正规的拳击比赛总不如地下拳赛让人热血沸腾。
和他有同样想法的人很多，也因此产生了这么项四年一度的非官方国际潜泳比赛uidc大赛。这项赛事规则很少，或者说很野，历年来在比赛中意外不少，但都不能阻止这些野性的人继续冒险。他也想过或许有一天会在海里出意外，但没想到是以这样的方式。秦东杰不甘心地狠狠锤了一下腿。
游乐原都替他肉痛：“医生怎么说？”
秦东杰摇摇头：“比赛是不可能了，除非岐俞再世。”岐俞是古代一个神乎其技的名医。
他虽然及时就医，但是好几个医生都诊断说，没有三五个月，别想下地。即使能下地行走了，后遗症也不可避免，至少想像以前那样潜泳是不可能了。
秦东杰家资不菲，请来的医生都是业内名医，他们的诊断相当于给他判了死刑。
“我不甘心，正清！上次离冠军就只差了一点点，这次我精心准备了四年，结果倒在这种伎俩上。”秦东杰祈求地看着水正清，“代我参赛，好不好？”
水正清思量片刻，点头答应了。他原本是觉得他参加海里的比赛对人类不公平，不过这样卑劣的人，不配谈什么公平。而且刚好他的画暂时告了一个段落，得先让底色沉淀几天才好继续涂抹。
秦东杰大喜。
游乐原想：e国人要是知道打了小的来了老的，啊不，打了弱的……呃也不对，打了强的来了更强的，不知道会不会悔不当初。
因为此时离比赛开始只有三天了，时间紧张，水正清立刻收拾东西动身。
秦东杰还邀请游乐原一起去看看，游乐原以前还没在现场看过潜泳比赛，一点没犹豫就同意了。打了两个电话给郑戟和侯冈简交代了一下，他就跟着出发了。
秦东杰虽然还坐在轮椅上不能参赛，但还是坚持要去比赛现场，他要亲眼看着那些可恶的e国人被水正清打败，才能略消他心头之恨。
游乐原一路上也搜索了不少关于uidc大赛的事。uidc大赛虽然是非官方的比赛，但影响力与受欢迎程度甚至超过官方组织的比赛。
巨额的奖金，野性的比赛规则，富有冒险气息的各国选手，身着比基尼的热辣美女啦啦队……这些都为uidc大赛吸引了大量的观众。
因为潜泳比赛的特殊性，现场并没有安设观众席，由电视台现场直播，而观众之多使得比赛直播期间的广告费屡创新高，每次比赛都能让电视台和大赛主办方赚得盆满钵满。
……
秦东杰因为不能参赛，就自发地负责了一些琐事，主办方安排的正式开始下潜时间（ot）一发布，他就去拍了回来。
ot时间是主办方根据选手之前的最好成绩从高到低排序的，所以籍籍无名的水正清虽然被允许参赛，但被排在最后一位。
一般来说，在这种竞技比赛中，最后一位差不多可以说是最糟糕的序位。等待时间长，心理压力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断堆垒，很容易影响选手的发挥。就连古人也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况且，看着序位靠前的优秀选手们不断地取得好成绩甚至破纪录，更是会对其比赛积极性造成严重的打击。
所以，在uidc以往的比赛中，每个项目到了后半程，可看性就大大降低，被戏称为“菜鸡互啄”时间。而守在电视前看直播的观众更是都散得差不多了。
不过，游乐原一点都不担心。
人类在海里再厉害能厉害得过鱼吗？鱼在海里游就像人在陆上走一样轻松。他觉得水正清上次举的例子不对，和哈士奇比赛跑步他肯定跑不过啊。跑步又不是人类的强项，直立行走才是人区别于动物的重要标志嘛，要是让他和海龟比赛走路，他一点比赛压力都不会有。
所以，最后一位就最后一位吧，压轴嘛。
……
比赛场地内，各国选手都在为比赛做准备。直播主持人也随着镜头的转移介绍各位比赛选手。
镜头按号码顺序最后转到水正清的身上。
“哦，一张陌生的面孔。让我们期待他的表现。”金发的女主持人莎莉面带微笑地看着这张带有异国特色的帅气面孔。
“哦哦，我不太喜欢他，上帝不应该那么不公平，把那么完美的五官都放在一张脸上。”大肚腩的男主持人安德鲁故作嫉妒地抱怨。
莎莉哈哈大笑：“看在共事多年的份上，安德鲁，我要发自内心地赞美你，你比他帅多了。”
安德鲁滑稽地挑挑眉，满意地收下这份浮夸的恭维，或嘲笑。
主持人们插科打诨着把选手们都介绍了一遍，对新面孔水正清尤其调侃了一番。
而e国队的队长申宇焕也正关注着水正清。他一边在岸上做热身活动，一边打量着水正清，心里评估着这个陌生面孔的水平。见他戴着序位靠后的号码牌却在海里半天都不上岸，不由得一笑，这么早就下水热身，只会徒耗体力，估计就是个没经验的菜鸟，不足为虑。
其实水正清根本不用热身，他就是愿意泡在海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