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 章 赚钱不易
天渐渐破晓,淡青色的天空还镶嵌着几颗残星,雾气缭绕中,军营已经忙活起来。
例行操练结束后,相柳看了一眼某人安静的帐帘,脚步一顿,冷着脸朝其走去。
“不是让你来……”
营帐里空空如也,榻上的被褥叠的整整齐齐,如果不是房间里还遗留着她的气味,他都以为昨天的一切是场梦。
他神色微变,朝另一个营帐走去。
老陆正在整理草药,见相柳来了,忙躬身行礼:“军师,有何吩咐?”
相柳四下打量一圈:“人呢?”
老陆先是一怔,随即想起相柳之前的吩咐。
他脸上染了笑意:“不知军师从何处找来这么个勤快的人,我早上起来的时候,小司已经采完草药回来。”
“附近山头我早就转遍了,也不知道他从哪里采的?”
老陆拨弄着簸箕里的药草,对司念很是满意。
相柳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又看了眼簸箕里的草药,虽然不多,但也不少,要采完这些,肯定要费些时间,算她自觉,知道要勤快点,看来也不是毫无用处。
“人现在在哪儿?”
“早上他把东西放下就走了,应该是回营帐了。”
另一边的永安街头,街边的小贩已经陆陆续续出摊。
萦绕在空气中潮乎乎的露水气味慢慢散去,朝阳洒在青石板上,镀了层淡淡的光晕,整个城池开始渐渐苏醒。
路边的馄饨小摊,已有食客上门,老妇佝着腰,手指翻飞,一个个白白胖胖的馄饨跳进沸腾的大铁锅里,上下翻腾中,散发出扑鼻的香气。
司念摸着咕噜咕噜的肚子,吞了吞口水,在原地看了会儿,掉头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这位姑娘看看要买点什么?”开门的第一个顾客,掌柜的很是热情。
司念问:“你们这卖胭脂盒吗?”
她之前包装太过简陋,打算先买几个成品胭脂盒,到时候销量起来后,再去定制属于自己的盒子。
掌柜的将她引到角落:“这些都是,姑娘想要什么花样的?”
司念拿起一个打量,确实精致,有蝴蝶纹、梅花纹、竹蝉纹
“多少钱一个?”
“姑娘想要什么价位的?”
“呃最便宜的就行。”
“30文。”
“30文?”司念尴尬地放下手中的东西:“我再逛逛。”
她头也不回地逃出店铺,别说30文了,她现在连半文钱都没有,兜儿比脸还干净。
她在街上闲逛着,看看有没有工作机会。
经过一家酒楼时,正好看到门口贴着招工启事,她一喜,忙找了个无人的地方,化作小厮模样。
“请问贵酒楼在招人吗?”
店小二上下打量他一眼,带他去后院见管事的。
“需要个临时工,三天,一天30文,干的话,现在就上岗。”
司念礼貌的微笑僵在脸上,对方一副又拽又横的模样,连个正眼都没给她。
她忍着气,客气问道:“请问具体做什么?一天干多少个时辰?”
管事的不耐烦地回道:“厨房打杂,从开门到关门。”
整整一天,才30文钱,这不妥妥的廉价劳动力吗?
“请问管饭吗?”
“管午饭。”管事瞥了他一眼:“能干就干,不能干滚蛋。”
司念垂下的手紧紧握成拳:“打扰了。”说罢,扭头就走。
他气鼓鼓出了酒楼,又在街上找寻别的工作机会,可一连问了好几家,都不招人。
时间已近晌午,司念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他转悠好几圈,又回了原先的酒楼。
管事的对他回来并不惊讶,轻蔑地看他一眼,把他领到厨房交给一个厨娘就走了。
酒楼正是上客的时候,厨房里烟雾缭绕,人人都忙的脚不沾地,各种食物的香气直往鼻子里钻,司念的肚子又开始叫个不停。
厨娘是一个膀大腰圆的中年妇女,正大着嗓门指挥众人,忙里偷闲扫了他一眼,指着墙角的一堆柴火:“你先把这些劈了。”
司念压下强烈的饥饿感,撸起袖子朝墙角走去。
第一次劈歪了,第二次没劈开折腾好久,司念终于找到窍门,渐渐上手。
双手举起,咬牙劈下去,再一根根垒好,只一会功夫,额头已经滚落下豆大的汗珠。
也许是饿过劲,到后面司念已经成了个没有感情的劈柴机器
外面响起吃午饭的哨子,处理完军务的相柳按着有些疲惫的眉心,走出营帐。
在经过司念的营帐时,挑帘而入,“一上午未归,很好。”
他沉了脸色,已经想好惩治的法子。
“我劈完了。”司念后背已经湿透,嘴唇也有些发白。
厨娘正忙着,看都没看他一眼,指着堆成小山的脏盘子:“把那些刷出来。”
从中午忙到晚上,一天只吃了一顿饭的司念拖着疲惫的身躯回了军营。
她原本想去看一眼相柳,可实在太累,只觉浑身骨头都要散架。
头刚沾上枕头,想起什么,又费劲爬起来,咕嘟咕嘟灌了几大缸水才倒头睡去。
相柳的怒气已经达到顶峰,隐隐的怒气中还夹杂着几丝担心。
不知是第几次掀开司念的帐帘,只不过这一次,床上不是空空如也。
他站在床前,神色阴郁地盯着正在呼呼大睡的人,一把将她揪了起来。
司念迷迷蒙蒙地睁开眼,朝他笑了笑:“柳柳蛇。”
“在军中就要守军中的规矩,谁让你擅离军营的?”
司念脑袋一晃一晃,一头扎在相柳的肩膀上,嘴里嘟嘟囔囔:“太困了,让我先睡一觉再说。”
相柳的手刚抬起来,司念突然抱住他,在他肩头蹭了蹭,寻了个舒服的姿势。
他一僵,垂眸看向肩上的脑袋,两人因为离得太近,他一个不察,嘴唇擦过她柔软的面颊。
相柳神情变了又变,终是忍住摔开她的冲动,怔愣一会,将她轻轻放回床榻。
司念翻了个身,睡姿并不雅观。
相柳嫌弃地瞥了她一眼,扯过一旁的被褥扔在她身上。
“明天早上再找你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