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是她,又不是她
“这是什么地方?”阿念左看看右瞧瞧,“炼药的地方布置的这么好看干嘛?”
司念问:“你懂医术吗?”
“宫里有很多好的医师,我为什么要懂医术?”阿念语气很不屑,仿佛她问了一个很白痴的问题。
司念又问:“你会制作糕点吗?”
“你觉得我需要会吗?”
好吧,是她想多了,司念叹气:“那你会什么?”
阿念认真想了想,从小到大哥哥把她照顾的很好,她好像根本不需要会什么,玱玹都会替他考虑周到。
她从鼻子发出一声轻哼:“我可是最尊贵的王姬,为什么要做这些自降身份的事?”
司念犯起了愁,到时候相柳会不会怀疑她,但转念一想,这事如此匪夷所思,任谁都不会相信的,随即放下心来。
阿念屋前屋后转了一圈,朝着树下的竹椅走去,小手一挥,竹椅干净如初,她美滋滋躺下。
午后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全身筋骨都有些酥酥麻麻,渐渐的她眼皮越来越重,直至最后发出细微的娇鼾。
春天的风轻轻吹过,吹起树下女子青绿色的裙摆,远远看去,蓝天白云、红花绿树构成一幅生机盎然的画,斜侧而卧的青衣女子是画里最美的风景。
相柳站在院门外,静静看着这一幕。
自上次一别,他很久不曾踏足这个地方,军中有各种事务需要处理,他没有太多心思去想别的事情,今天也是过来取当时那人存的药,没想到一进来看到的是这副画面
他目光闪了闪,反应过来时,人已经站在竹椅前,身子遮住大半的日光。
阿念迷迷糊糊睁开眼,倏地对上一双清冷的眸子,像是幽深的潭,直直将她吸了进去,她呆愣愣地看着他,一时忘了反应。
相柳脸上面具缓缓褪去,阿念眼里有一闪而过的惊艳,她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你就是相柳?”
相柳没有说话,只是直勾勾盯着她,目光中充满探究之意。
阿念被他盯的面色有些微微发红,索性眼睛一闭,眼不见心不烦。
司念都要急死了:“你能不能热情一点,不然很容易露马脚的。”
阿念反驳道:“我又不认识他。”
司念简直要仰天长叹了,感情前几天的科普白说了呗!
“二王姬又想做什么?”相柳声音很低,带着冰冷的气息。
阿念从竹椅起身,站在一个安全的位置,双臂交叉抱于胸前,一副上位者的姿态:“你管的着吗?”
气氛瞬间剑拔弩张,司念什么都做不了,急得干瞪眼。
良久,相柳突然微微一笑:“上次多有得罪,还请二王姬不要放在心上。”
阿念刚才完全是小兽防御姿态,没想到他还挺和善。
她暗暗松了口气,却还是傲娇道:“知道就好。”
相柳问:“不知二王姬的话还作不作数?”
“什么话?”
相柳盯着她眼睛,似要把她看穿般,阿念莫名感觉后背爬上一阵冷意,可对面人嘴角明明是勾着的。
“自然是”相柳上前一步,阿念下意识后退,他捕捉到她的小动作,眼底划过一抹凉意,贴心地没再靠近。
“继续为我制药。”
阿念一脸茫然。
司念还沉浸在他友好的态度中,明明之前在酒窖里他话说的很绝,给她一种如果不是因为她身份,她早就死翘翘的感觉。
司念缓过神,着急开口:“答应他。”
“我又不会。”
“你先答应,我自有办法。”
相柳没有催她,静静站在原地看她皱眉思考,眸色沉沉。
阿念心不甘情不愿回道:“可以。”
相柳微笑地看着她,柔声说:“劳烦二王姬了。”
被一个长相如此俊美的男子温和相待,阿念表示非常受用,脸色好了不少。
相柳没再说什么,独自进了屋子,阿念想了想,亦步亦趋跟在他后面。
她看着相柳摆弄了一下矮桌上的烛台,靠窗的窄塌向两边分开,一个地窖入口映入眼帘。
阿念上前:“这么个破地方,竟然还暗藏玄机。”
相柳脚步一顿,似没听到般,下了地窖,阿念看着他,犹豫了一会也跟着走下去。
她挥手点燃壁上烛火,眼前一切霎时清晰起来。
地窖不大,但被收拾的很干净,所有东西摆放的整整齐齐,最显眼的是并排摆在一起的两口大木箱子。
墙角放着一张不大的四角桌和一个矮凳,有点像工作台,桌下有一个不起眼的小木箱,桌上放着一把刻刀,还有一个没刻完的物件
阿念好奇上前,拿起东西细细打量,虽然是个半成品,但不难看出雕刻者精湛的手艺。
她仔细看了看,好像是一条蛇,不过这蛇跟她见过的蛇都不一样,少了几分可怖,多了几分娇憨可爱,但她还是撇了撇嘴:“雕什么不好,非要雕这么恶心的东西。”
相柳打开其中一个木箱,里面整齐地摆着好多瓶瓶罐罐,他拿起放在最上层的纸条,“给士兵。”
他又打开另一个木箱,跟第一个一样摆的满满当当,只是纸条上写的是:“给我最喜欢的柳柳蛇。”
他看着这几个字,冷硬的面部线条倏地柔和下来,眼底闪过一丝无奈的笑意。
“怎么都是蛇?这人什么癖好呀!”
一道女声拉回了他的思绪,他转头看去,有一瞬间的恍惚。
阿念将小木箱扔在一旁,嫌弃地扒拉着桌上的东西,全是蛇,只是这蛇形态各异、无一例外地精致讨喜。
相柳随着她的动作看去,眸光一紧:“放下!”
他突然出声,阿念吓了一跳,下意识将手中的东西扔了出去。
相柳捡起地上的东西,放在手里把玩、打量。
“喂!你吓到我了!”
相柳没理她,缓缓上前,将被扔在地上的小木箱捡起来,把散落一桌子的东西,一件件重新装进去。
他也是第一次见这些东西,却眼尖地发现每个刻品的头部以下,腹部以上刻着极小的“柳”字。
他本该生气的,可此刻只觉心里涌起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阿念想起他刚走过来时的压迫感和冷意,此刻她莫明感觉他身上的冷意又瞬间散去。
“拿过来!”相柳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她刚想回嘴,但对上他充满震慑力的眼神,突然有些怂,心不甘情不愿地交出手中的东西。
“嘁,什么破东西,谁稀罕!”阿念非常生气地一甩手,独自走出地窖。
相柳似无所觉,将所有成品摆好后,把木箱放回原位,熄灭烛火,也出了地窖,桌上只剩一把小刻刀,半成品不知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