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破土
郁知安是被下身的不适感给叫醒的，手心里沁出汗，因为身体发热，被子已经被踢得乱七八糟，被子在腰间缠着紧紧的。
玩偶的耳朵盖在额前，郁知安喘着气有些懵神。
自己为什么会做那样的梦？
跟陆铭朗……
而且梦里的自己好像还没有要反抗的意思，甚至有些开心……
梦里的那股心悸还在持续着，此刻的心脏不知怎么的，涨涨的，像是有什么东西要溢出来。
郁知安抱着被子蜷缩起来，被子下面的裤子已经不能再穿了，得换掉，可现在不太能爬起来。
腿到现在还有些软。
郁知安揪着胸前的被子，不自觉地回想起刚刚荒诞梦，睁着眼睛看着昏暗的房间，开始有些心慌。
心跳依旧跳的很快，脑门很热，像是在冒着热气，就跟前几天自己生病时一样。
郁知安狠狠了闭了眼，开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可各种方法都试过了，一点都不奏效。
脑子里不停回荡着陆铭朗呢喃自己名字的声音，一声比一声的缠绵。
郁知安呼吸又乱了。
高中生的作息很简单，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在上课，似乎是为了赶上后面的进度，最近老师批卷速度提升的不止一点。
考完试的第一天下午就开始有人在传试卷语数外卷子已经改完了。
其他人的争吵和八卦影响不到陆铭朗，此刻陆铭朗唯一需要费心关注的就是郁知安。
他发现今天的郁知安有点不一样。
两人说话的时候郁知安不敢看自己的眼睛，即使是不小心对上也会很快转开，而且今天很沉默。
陆铭朗有点担心他的病是不是还没好全，放学铃响起的时候见他没有要起身的意思，陆铭朗放下手里的笔，准备拿他的水杯去办公室装热水。
手刚刚碰上杯子，郁知安立马就按住了他的手，随后像是被烫到一样立马撤回，“不……不用了。”
陆铭朗垂眸看着他，安静了一会后收回手，看着他乌黑的发顶，忍了忍，终究没有去摸他的额头，“身体不舒服吗？”
“……没有。”
郁知安还是没有抬头看他。
“好的。”陆铭朗点了点头，主动问道：“去食堂吃饭吗？”
“不了，我等下回家。”
“好。”
然后，陆铭朗就叫上成杰去食堂，离开教室时还看了一会郁知安。
“诶，他怎么了，我看他一天都没怎么离开座位，而且今天你跟他说话都没怎么理你。”
成杰扬了扬下巴，好奇问道。
“不知道。”陆铭朗实话实说。
“不会是没考好吧，我看他都有黑眼圈了，学霸都这样的吗？一次考试没考好，睡都睡不好。”
“别乱说。”
“我只是猜一下，不然你看他那情况怎么解释。”
陆铭朗也很想去弄懂他怎么了，但见他有意的隐瞒，也只能忍着，不去打扰，给他点时间。
在晚自习时，成绩出来的消息传的越来越广，陆铭朗还没等到郁知安回教室就被胡燕叫去办公室了。
整个办公室都是老师，其中英语老师占了大多数，陆铭朗慢悠悠的走进办公室，心里有了大概的猜想。
胡燕桌面上摊着陆铭朗的试卷，总分还没写，但粗略扫一眼也有大概的判断。
“期中考试的试卷我们每个老师都会批改到，全部批改完后，你的试卷是最有争议的。”
胡燕开门见山的说道。
陆铭朗眼里闪过一丝了然，“所以，您叫我来是？”
陆铭朗又把话给抛了回去，胡燕斟酌了一会才开口，“老师知道你没有作弊，但光我一个人相信没有说服力，还得让其他人信服。”
陆铭朗点了点头，“我明白了，我现在要再单独做一张卷子吗？”
“嗯，稍微等一下，李老师去拿了。”
早就猜到了会有这么一出，陆铭朗倒是没有多大的感觉，只是有些遗憾，刚刚在教室的时候一直没看到郁知安回来，晚自习上课前给他打的热水，为了散热，杯盖没有拧紧，虽然写了张纸条在那，但还是怕他写作业太入迷注意不到。
陆铭朗正想说要不回教室等，余光就注意到有个人走进办公室。
“胡老师，你过来看看这张。”
旁边围在一块批改试卷的老师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又招手叫胡燕过去。
抱着练习册的郁知安走过来，将它们放在胡燕办公桌的一角。
陆铭朗主动过去跟他搭话，“你怎么来了。”
明明是很简单的一句话，可不知为什么郁知安听到后反应很大，猛地抬头看向他，眼睛又很快躲开，“过来交作业。”
陆铭朗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会，本想装傻点点头就过去了，但见他躲着自己的样子又想多逗他一会，“嘶，我记得，英语课代表是班长吧，怎么是你送来？”
“……她有事，走不开，我帮她拿过来。”
说是这样说，练习册放下后也不见郁知安走。
“噢！你不会是来看成绩的吧？”
陆铭朗突然恍然大悟故作夸张道。
“没有，用不着看，明天就会知道。”
别人说这句话陆铭朗会以为是假的、很做作，但换做郁知安来说，可信度却很高，他不在意这些，不是因为它们不重要，而是他相信自己。
相信自己的实力，日复一日的努力不是虚的。
这些实打实的努力给了他足够自信的资本。
“也是。”陆铭朗点了点头，想逗他的念头又起来了，既然他不想看自己，那么自己就去找他好了。
陆铭朗突然微微歪头，找到郁知安的眼睛，然后笑着问道：“怎么？担心我？”
此刻的陆铭朗带着跟昨晚梦里一样的笑，说着跟昨晚一样的话，甚至语调都是一样的。
郁知安忽然有些恍惚，这是现实还是梦境。
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抓紧了校服的衣摆，甚至连手中的触感都是一样的。
见他不回话，陆铭朗也没继续逗他，只是看他低垂着的头，还是没忍住，伸手摸了摸，“放心，我没事。”
又来了，那个陌生的感觉又来了。
心跳加快，整个心脏像是被什么给填满了一样，涨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