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生病
郁知安请假离开学校后，陆铭朗根本静不下心来，索性就收拾东西等着下课。
“我等下要去倪清那，你去吗？”
成杰也在收拾东西，抬头问陆铭朗。
因为第二天就是期中考试，为了不影响两人的休息和心态，倪清今天就在群里发了消息说今天暂停一天。
成杰想着回家也没事，在家还要被念叨，还不如去倪清那躲个清静。
陆铭朗摇了摇头，“不了，等下有事。”
成杰：“行吧。”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陆铭朗抓起书包就走，丝毫没有停留。
十一月初的夜晚雨依旧下个不停，淅淅沥沥的，带着凉意的风穿透雨的缝隙吹在人身上。
出校门后往郁知安家小区的那条路有些坑坑洼洼，水坑一个接一个，为了不溅湿鞋，陆铭朗打开手机手电筒，手机屏幕还亮着。
郁知安肯定是发烧了的，下午就吃过药，不管用，那现在就不可能在家，那么就只有在医院或者诊所。
陆铭朗拿不准，郁知安又没带手机，只得看着手机上的地图一个个去找。
这附近的诊所去过的也就只有上次送方韩去的那家，陆铭朗脚下拐了个弯。
或许是下雨加上温度骤降的原因，街上很少人，商铺比以往还要关的早些。
前面唯一还亮着灯的就只有那家诊所，陆铭朗撑着伞走到门口，往里面看了一会，没看到人，正打算走的时候，余光注意到旁边窗户有个用头抵着墙的脑袋。
窗户是推拉式的，外面是不锈钢护栏，穿过护栏，从陆铭朗这个角度可以看到郁知安扬起的下颌。
冷白的灯光照在他身上，本就白皙的皮肤，此刻看上去显得很是苍白。
陆铭朗紧了紧握着伞柄的手，微微松了口气，随后在手机上轻点了两下，关掉手电筒。
迈步走上进诊所的台阶，陆铭朗收了伞，将伞挂在门外走进去。
郁知安坐在最里面靠窗的位置输液，校服外套已经被换下，放在一旁的椅子上，现在穿着一件看起来就很保暖的白色羊羔外套。
郁知安头往后仰着似乎在发呆，连有人进来都不知道，直到椅子挪动的声音后才回过神看过来。
生病还是很难受吧，不然怎么连眼睛都红了。
因为不放心郁知洋一个人在家，张雅婷看到郁知安输上液后才放心离开，走之前又叮嘱了几句，还给他拉好外套的拉链。
这个点诊所很安静，张雅婷走后，整个诊所就剩下输液的郁知安和埋头看报纸的医生。
医生看起来像是五十多岁的样子，平时话不多，但街里街坊的都知道他为人很善良，医术也很靠谱。
起初他还跟郁知安没话找话地聊，但看郁知安那病怏怏地样子也不忍心继续拉着他说话，自己看了一会报纸后实在是无聊就拿着手机出门了，走之前还拜托郁知安有事给他打电话。
然后，整个诊所就剩郁知安一个人了。
外面淅淅沥沥小雨下个不停，旁边的窗户没有关紧，有点漏风，不过还好自己穿的外套衣领比较高，郁知安往下缩了缩，把自己半张脸都给埋进衣领里。
这件衣服是去年过年之前买的，因为看起来很好看，即使码数大一些郁知安也要了，此刻用来躲风刚刚好。
左手裸露在外输着液，右手指露出手指头，有些无聊的在那动着。
手上有不小心被笔画出的痕迹，黑色的笔记从无名指第一关节斜着划向第二关节。
露在外面的眼睛眨了眨，郁知安看着手上的划痕。
是今天晚上给陆铭朗抄写重点的时候打喷嚏不小心给划到的。
还好明天就考四科，剩下的五科后天才考，还有些重点明天可以再跟他强调一遍，不知道陆铭朗能不能吸收下去，不过也不能一下说太多，不然记住这个又会忘掉那个。
也许是太闷的缘故，郁知安有些呼吸不过来，好不容易热起来的手又不想伸出来，只得仰了仰脖子，呼吸新鲜空气，随后就直接仰着头。
没有带手机，对面墙上挂着的时钟又坏掉了，也不知道几点了，也不知道现在晚自习下课没。
陆铭朗最近好像也被自己影响了，放学后也不着急走，总是要写几个题才离开。
班主任好像担心错了，陆铭朗不仅没有影响自己上课，一定情况下他还提醒了自己，因为习惯了陆铭朗无论哪种题只要不会逮着空就要问这个情况，郁知安平时做题的时候总会写的更加详细一些，有时甚至还会再旁边的空白区写上运用到的公式，有好几次都发现了自己疏忽的地方。
陆铭朗他有时候看到他改动答案的时候还会调侃自己，笑着说多亏了他，才让自己及时止损什么的。
但自己明明就有检查的习惯，即使他不说，自己也会发现，他——
等等！
不是在回忆晚自习写的重点吗？怎么一直在想陆铭朗？
“我在干嘛？“
因为仰着头，加上长时间没有喝水，嗓子有些沙哑，郁知安说出口的声音也是气声。
以前考试前想的都是复习过的重点，然后会跟平常一样的时间点休息，不过多的复习，不给自己过多的压力。
只是一场期中考试而已，以前什么考试没有经历过，怎么还有些紧张呢？
像是怕发挥失常考砸一样。
但这对于自己来说不太可能，即使考砸了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大不了下次考试再努力。
那现在自己在紧张什么？
……紧张陆铭朗考砸。
内心突然有个声音给出这个答案。
陆铭朗考砸之后呢？
他考砸之后。
……两人就得分开，不能做同桌。
不能做同桌……
或许是长时间仰着头的缘故，脖子有些酸，头顶的白炽灯挂了好几个。
长时间盯着灯，眼睛有些刺痛。
陆铭朗不会考砸，他说过他会做到的。
郁知安正这样想着，突然听到前面有椅子挪动的声音，郁知安看向声音的来源，见到了意料之外的人——陆铭朗。
自己刚刚还在想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