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一人提刀,堵天下文坛之巅
流云说是酒楼,实则此处更像是一处京中的杀手组织,进进出出皆是一些行踪诡秘,凶神恶煞的江湖人士。
流云楼呈宝塔装,楼梯蜿蜒而上,楼层共七层,分别按照红橙黄绿青蓝紫的顺序排布,由下至上对应着宾客的尊贵,与任务等级的难度。
前五层便是江湖与杀手发布与接取任务之地,蓝色牌匾的便是此时秦谷所处之地。
一个人居高临下的看着整个朝都的风景,这可是那个人最爱待的地方,他说过:“只有站的越高才能看到这世间最黑暗的角落,才能看清每个人最丑陋的一面,恰巧自己就是干这个的。”
几位婢女在一旁窃窃私语。
“这一层可是楼主待贵客的地方,哪一位不是江湖成名已久的侠士,或者朝中当值的大臣,此人如此年轻怎么会有蓝色令牌。”
“嘘,噤声,你不知道那些修行百年的老怪都喜欢办成风度翩翩的公子,修为高深小心被听了去,惹得客人不悦。”
几个婢女每每看向床边那位白衣客人,眼神中带着嫌弃和畏惧。
在这楼中当值,自然是见惯了各种龌龊之事,眼中对这些修行多年的老怪自然充满了忌惮,尤其是这样喜欢装嫩的,必然都有一些不良嗜好,有些就喜欢拿年轻女子做炉鼎。
以秦谷四境武夫的底子,自然能将几个婢女的谈话尽收耳底,也不以为意,端着酒杯嘴角微微掀起一抹弧度,示意酒没了。
几个婢女吓一跳,还以为谈话被人听了去,此时若是让楼主知晓,姐妹几人定然会被惩罚。
慌慌张张的拿起酒壶给眼前这个皮相还不错的男子倒酒,难免有一些紧张,秦谷收回飘荡在外的思绪。
“姐姐真漂亮,不知道找好婆家没有,我认识不少单身汉子,给姐姐介绍个婆家?”秦谷眼神干净,嘴角略带调笑的看着刚才那个说自己是修炼多年的老怪物。
女子一下子脸色煞白,以为这老怪物要把自己献祭了,看上自己姿色了,颤颤巍巍的往后退道:“楼主大人快来了,宾客别心急。”
此时也只有那个在这些婢女心中无所不能的楼主能够作为心中定海神针了。
“咳咳,别闹了,你们几个都下去吧,不许任何人上来。”
楼梯口探出一个脑袋,带着用木雕刻哭泣的表情面具,穿着一身红衣,身材修长,十分抢眼。
几个婢女半蹲行礼“楼主好”,就仓惶而逃。
几个婢女对楼主的恐惧还要更甚与那个“修炼多年”坐在窗口调戏自己的老怪物。
至今楼主身份可能知道的人也就那么几个
“秦老弟看来是算到了我会来见你。”面具下一男子的声音传出。
“柳老哥,咱哥俩见面还要遮遮掩掩的。”秦谷看着那张哭泣的面具,心中一沉,估计没啥好事。
带面具的脑袋左右一盼,瞧见四下无人,才说道:“终究是见不得光的产业。”
说罢后,停顿了一下,道:“陛下不见你就是为了让朝中那些人猜,更是一副与秦武洲貌合神离的态度给那些人看。秦老弟别担心陛下此次会对秦武洲动手,不仅如此明日早朝你最好态度恶劣一些,让朝中大臣们看到陛下想让人看到的东西。”
秦谷自然知道,师父叫自己进京定然和皇室达成了共同的默契:“内忧外患,陛下究竟想让我配合他做什么。”
“以后你会知道的”
别人或许不知道流云楼楼主的身份,但是秦谷却是一清二楚。
执法严明,不畏权贵
黑白两道,莫敢不从
圣上嫡系,流云楼主
锦囊之中就留了上面这句话。
秦谷北上进京,师父留给自己的第一个锦囊,让秦谷遇到不解的事情,便来此处,有人解答。
当今圣上嫡系也只有如今表面上关系不睦的秦家,还有从前陛下手中最锋利的剑柳云苏。
上面那段话便是锦囊中姜贤所留,看到锦囊之时,秦谷便得知了这个自己在京中为数不多可以信任的人真实身份,秦谷看了眼远处潜伏在附近的风吹雨探子。
“这都查不到,还要师父浪费一个锦囊,养你们干嘛吃的。”
暗处探子连忙在阴影中下跪,大气都不敢喘。
“这事给我烂在肚子里,不然的话就永远不要开口了。”
探子连忙退下,临走之时,耳边传来低语声:“还不谢谢你主子,救了你一命。也幸亏风吹雨的名声还不错,不像培养你们的那个胖子沈重。”
说罢声音越来越远,看来是走远了。
在秦谷目力之中,自家风吹雨的探子在阴影中离去之时,探子先是整个人如同虚脱一般,身体如释重负颤抖了一下。
这位天下最大谍报组织的探子汗毛在一瞬间倒立而起,幸好卖了自家主子一个面子。
秦谷笑了笑,下次定要去柳府上抓个正着,正怕没有陛下把柄,谁知道师父这是雪中送炭。
秦谷心想,既然陛下想要自己惺惺作态,表面上的决裂,那便做的再过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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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城中一处偏僻的城隍庙,一乞丐一觉醒来身上穿的锦衣华服,乞丐以为是城隍显灵了,连忙磕头“城隍老爷保佑,今后发达了定来上香还愿。”
乞丐心满意足的出了庙,城隍身下的香火坛中爬出一香火小人,趴在城隍像上给脸上涂香灰。
伴随着咳嗽声,城隍像中走出一满脸香灰的老头:“好啦好啦,别指望那小子来还愿了,那位大人换了他一身锦衣华服,竟然想着平日不让进的酒楼,可以去吃一顿霸王餐了。”
“你们几个小东西,还指望他来上香还愿。”
香火小人好像根本没听进去,在他们眼里可只认供奉的香火,那可是诞生自己之灵。
秦谷进宫之时破天荒走的是西华门,守门的禁军还准备拦下呵斥,谁知道一名眼尖的禁军门守连忙行礼
“卑职见过王爷。”
准备呵斥之人不知所措,也只好学着自己这酒肉兄弟,平时司教坊就他最机灵。
秦谷满意的点了点头。
两人悄声在身后说着:“那是未来的秦武洲王爷,前两日披甲佩剑,陛下生气伙同着怀诏公主也被打发了,今日又穿一身乞丐服不知道闹什么幺蛾子,别废话,这不是我们该操心的,昨日就连史翦将军都没拦下来,我们别触霉头。”
西华门左边便是武英门,内是武英殿,供奉着不少为魏国捐躯的英灵。
秦谷在进门之时便只剩下了一身蟒袍,身上那身乞丐服早已进了腰间挂的剑鞘之中。
此地不能亵渎、更不敢亵渎,秦雄说了这里有一半的都是自己老伙计,帮自己挡过刀,替自己拦过圣驾求过情的。
雍和宫中,即将早朝的皇帝身边还是守着国师,黑影中隐隐只能看到那个带着哭丧脸的面具身影:“陛下,那小子穿了一身乞丐服从西华门进来。”
魏文帝哦了一声,随后表情变得精彩了起来:“这小东西是怪朕昨日没见他,所以恶心朕来了,聪明劲足够了,就是不知道胆子够不够,他秦雄是个窝囊废,女人死了就知道做个缩头乌龟。”
后面的话皇帝没有说,可是阴影下的面却早已有了猜测,就连国师也深陷在了回忆之中。
那一年几个少年有当今的圣上、秦雄、姜贤、沈祭酒还有那名如今已故的王妃,一同踏青。
魏文帝英姿勃发,姜贤智谋双全、沈祭酒更是文采出重,可是那女子总喜欢偷偷看着长相平平的秦雄,那时候的国师就已经是国师了,算出了这段缘分,却没有说。
魏文帝到现在都有着这块心病,秦雄得到了容貌无双且修为不凡的王妃,却没有保护好。
出了武英殿的大门,又重新穿回了那身乞丐装行走于宫中,宫中一个一个都知道最近秦武洲异性小王爷来了,自然无人触其眉头。
可是总有些热血之士,党派不同,摩拳擦掌的,但是大部分的也都被家中长辈屏退在了太和门外。
其中不乏文人举子,科考状元。
秦谷并未直接进太和殿,反而悠哉悠哉的跑到太和门出,一把抽出身上挂的秦武刀,直指门外读书人。
“有本事就进来呀,清晨害我早起磨刀,等着尔等靠嘴吃饭的家伙。”
秦谷此举动,激怒了太和门外的读书人。
“衣不遮体,不尊皇权,不重臣子之道,妄为人臣。”
说着文人推搡着就要跃过禁军,可是禁军哪里会让几个读书人随便进来。
“定要手刃你这乱臣贼子,食其血肉,抽其筋骨,以镇朝纲。”
秦谷抖落了下身上明显不合体的乞丐服,别说在这夏初的季节还挺凉快。
看着门外气氛不错,满意的点了点头,心中想的是看来我秦武洲人气不错,那么多人捧场,我也不输他秦雄。
此举动看似荒诞,实则为的就是恶心这些靠骂秦雄上位的读书人。
有本事叫,有本事去战场上拼命啊,秦雄身上大大小小刀伤都没有你们这群口诛笔伐文人学子三五字留下的伤口深。
秦谷一人持刀,讽整座京城读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