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隐情
“我……我是凝霜峰的弟子，奉师尊之命刺杀墨晗。”身上传来的剧烈疼痛感让黑衣人接不上气，大口喘息着。
“什么？！”天罡长老一怔，双眼像是带着火光，“满师弟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
古蜀宗内每一座山峰都由一名长老镇守，而凝霜峰的长老正是满长老。
“还是去叫擅长记忆探测的长老来吧。”古月天冷眼看着一旁的黑衣人，感觉到一丝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究竟在哪里见过。
记忆探测，是一件容易的事。但是人的识海很脆弱，若是随意用灵识侵入扫描，极易破坏记忆的完整性，被侵入之人也有极大可能变成痴傻之人。面对这种情况，就需要有探测属性灵气的人方才能获取完整记忆。
很快，天罡长老带着另一名长老来到这里，来者竟然是一名年轻的白衣女子。她向古老躬身行礼之后走到黑衣人面前。
只见她左手结起蓝色法印，右手食指点在黑衣人眉心处。随着法印运转，男子额头处渐渐亮了起来。
男子闭着眼痛苦的挣扎着，似乎在抵抗识海的入侵，在他闭着眼痛苦挣扎的同时，一股神秘的力量渗入他的身体，像是要彻底侵蚀他的内心世界，他的思维开始一片混乱，意识渐渐模糊，最后彻底放弃了抵抗。
记忆扫描结束，女子目光之中闪过几分惊讶。转身看了一眼在场众人，眉心蹙了蹙，似乎有所顾忌。
古月天看出年轻长老的为难，“佳长老，这里都是自己人，你有什么就说吧。我都活了这么多年了，什么风浪没经历过。”
“古长老，您把他的人皮面具撕下便可。”佳长老闻言也不再拖沓，似乎撕下面具就可以揭晓一切。
“什么？！人皮面具？”天罡长老纵使当了数十年的执法长老，面对这种用人脸做成面具的歹毒手段，还是略感吃惊。
一旁的古月天则没有太多惊讶，两步走到黑衣人身前，磅礴的灵气释放，黑衣人被压制的动弹不得，灵力在其脸侧一震，面具便脱落下来。
看到黑衣人原本的样貌，天罡长老后退两步，一脸的震惊，“于……于灭？！竟然是你？！你这是要欺师灭祖吗？！”
“原来是你，你我师徒多年不见，刚见面却是这般境地。”古月天长叹一口气，嘴角略带苦涩道，难怪总觉得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墨晗闻言也彻底明白了来者的身份，对于这位素未谋面的师兄，他还是有所耳闻的。
于灭，曾经的古蜀宗天才，年仅二十五便迈入灵境，三十岁便迈入灵境二重，曾被宗门寄予厚望，后来不知什么原因离开了宗门，只是墨晗不明白他为何要刺杀自己。
见身份已被拆穿，于灭也不打算再隐瞒下去，眼底闪过几分阴翳道：“我本是最有希望成为王境，完成宗门千年传承的人。若不是当年你弃我于不顾，我怎么会受伤如此之重，以至于我止步不前……”
“混账小子，你可知古长老当年为了你……”天罡长老实在听不下去于灭的指责，愤怒开口，还没来得及说完便被古老挥手打断。
古老对着天罡摇了摇头，目光中流淌着一丝惋惜，“这么多年了，你为何一直不来见我。”
“我身负宗门大任，既然已经止步不前，身为废人为何还要回去。”于灭感受到古月天话语里的关怀，竟有些不知所措，但当他余光瞥见一旁的墨晗时，瞬间又冷了下去“我等待数十年，为的就是你今朝收徒，我也要让你也体会到所有心血付诸东流的痛苦。”
古月天听到于灭的回答，心中涌现一丝错愕，旋即长叹一声“你明知不是他的错，却还是迁怒到他的身上。”
“那么我就应该承受痛苦吗？我就应该承受背负的一切吗？凭什么他就可以在你门下安心修炼，无所顾忌。我就需要面对南荒万千林立的妖兽。”于灭愤怒的咆哮着，满脸的怨恨。
“你有何痛苦，你的痛苦比得上古老的万分之一吗？”天罡在一旁怒斥于灭，作为古月天的挚友，他对当年的事还是很清楚的。
于灭闻言也懒得在装下去，冷哼一声便开口道：“当年我奉古月天之命前去南荒，为了到达他所说的地点，我被一只变异灵兽带领的兽潮袭击，以命相搏得以活命。但是兽毒入体，如同跗骨之蛆吞噬肌体生命力。南荒苦苦挣扎半月，待我彻底摆脱兽毒，却发现身体无法吸收灵气，从此止步不前。”
于灭说到这里看向古老，继续道：“我因实力无法寸进，选择离宗门而去。你却外宣扬是我的问题，导致我流落到外界数十年，受尽欺辱。”
“混账！”天罡闻言大怒，“你可知古老为何需要闭关，他是因你而受的伤。一无所知，狼心狗肺之徒，也敢妄言指责。”天罡说着身上爆发出一股强大的气势，周身灵气涌动，威压如刀，让于灭身上的气势一滞。
“你说什么！不可能！”于灭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恐。
“你年幼与双亲走失，古老清楚这一直是你心中之结，若是无法解开便会影响到你之后的修炼之路。你拜入其门下数年间，你可知他派无数人替你打探双亲下落。”
天罡缓缓收敛身上的气势，但眼中的寒意却未有半点消退，“最终古老在南荒替你寻到下落，在告诉你之前就替你扫清了南荒兽潮，也因此受了重伤回宗闭关。你却在这里大放厥词。”
古老叹息一声，看着曾经的爱徒，心中复杂万分，缓缓开口：“虽然南荒主要的几个兽潮被我打退，但其他兽潮我也不得不防，你临行前我灌注了全部灵气在你右手留下了护体法印。留下法印的时候你并不知晓，为的是磨练你的心性，不让你知道还有所保护。”
于灭闻言低头看向自己的右手臂，只见上面有一个淡淡的血色印记。这是当年他将要被妖兽吞入腹中之时救下他的印记，只是他并没有想到是古月天所为。后来于灭流落到外界，受尽磨难后这个印记才逐渐淡去。
看到这个印记，于灭瞬间失神，“原来……原来真的是我的错……”于灭神情颓废的低声呢喃着。
“那你现在为何还要刺杀这个弟子。”天罡长老见于灭已经彻底放下仇恨，便开口询问。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于灭闻言瞬间暴起，口中疯狂的咆哮着，“这么多年来我受尽欺辱，而你们宗门高高在上，却从不肯施以援手。现在你收徒培养势力也想称霸一方，如今虽然离开师门但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称霸一方？真是笑话。”古老闻言冷漠一笑，“我早有离开宗门的打算，若不是师尊当年的一番话让我觉得还有事情未完成便不会在宗门一直留到现在。如今宗门内新一代弟子已经成长起来，用不了多久我便会离开这里”
“你……你要离开宗门？”天罡听到古老的话神情一愣，“宗门没了你就是少了一臂啊，师兄这是为何？”
“你不是一直很好奇我为什么迈入半步王境近百年也没有突破么？借此机会就一同说完吧。”古老遮住了眼底的黯淡，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