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美人狐（一）
苏离跟着三人来到了沈家，苏离忍不住被眼前这一奢华的大宅深深震撼。
“那个，我真的可以在这里住？”苏离不敢置信的问着。毕竟他一生平平凡凡，家境不说贫寒也绝不富有，这样的豪宅对他来说都是一种奢望。更不敢想象自己有一天能住进这样的房子里。
沈奕秋道：“苏公子不必拘谨，住下便可。当然，你若住不惯可随时离开，那是你的自由我也不能阻拦。”
沈奕秋十分客气也很尊重苏离的想法，苏离思索了一会儿还是答应留了下来。毕竟他也确实没有钱去住客栈，总不能一直在那破庙借宿。现在有免费的大房子住，何乐而不为呢！
说罢，苏离便被带进了沈家大院里，还没走多久，就见沈恒一脸着急的出现在几人面前，在见到沈奕秋后，他脸上才有了笑容。随后一个箭步跑了过来道：“阿秋，你总算回来了！你没事吧？”沈恒脸上的担心十分真切。就算昨晚的事让他不敢相信。但他依旧疼爱沈奕秋。仿佛昨晚沈奕秋的样子根本就没有发生过。十分淡定。
沈奕秋见沈恒如此关心自己，心里对他的怨恨也消了许多。他道：“我没事，父亲。不必担心了！多亏有师兄师姐还有这位苏公子帮忙。不过，妖没捉住，让他跑了。”
沈恒道：“你们没事最重要！捉妖之事不必着急”这一刻，沈奕秋仿佛有许多话想对沈恒说，但不知从何说起。
说完，沈恒看向苏离，苏离见过沈恒几面，随后恭敬的道：“沈伯伯，又见面了！”
沈恒同样露出慈祥的面孔道：“原来是苏少侠啊！”
苏离一笑，道：“沈伯伯过奖了！我叫苏离，叫我名字就行。”
沈恒在其他人眼里一直都是十分慈祥善良的面孔，平易近人。或许他一直都是这样，只是当年犯下的大错让沈奕秋对他有了芥蒂。他有些看不透沈恒了！
沈奕秋：“父亲，苏公子没有地方去，所以我就让他先在此住下。您不介意吧？”
沈恒毫不犹豫道：“当然不介意。想住多久都没问题。我一会儿就让人再收拾出一间房，反正空着也是空着。你们在这住我也有安全感啊！”
说完，沈恒转身就要离开，没走几步就又停顿了下来，道：“哦对了。忘了告诉你们。昨晚你们走后，跟你们一起的那个小姑娘知道你们去捉妖出去寻你们了！现在还没回来呢！”
听到这，楚翊心一紧道：“小曦？她也去捉妖了？”
沈恒：“是啊！她是在你们走后不久出去的。不过她不是一个人，她身边还有一个少年。要不我也不会让一个小姑娘独自出去的。”
沈恒说的无疑是小白，小白在进沈家之前就溜了。所以沈恒不认识小白，小白不喜欢见生人，所以他去哪都是他的自由。只要需要他的时候他就会突然冒出来。
楚翊瞬间松了一口气，他知道小白定会保护好凌曦，便也不再担心。
果然没过多久，凌曦和小白的身影就出现大门前，看上去一脸疲惫，凌曦见到楚翊几人便立即冲了过来。道：“师兄？你们回来了？你们去抓妖怎么也不叫我一声啊！害我好找。”
还没等楚翊说话，秋蓉抢先道：“还不是怕连累你嘛！看你昨晚睡得挺香的就没叫你喽！况且捉妖这种事有我们也足够了！”
凌曦又道：“那你们……捉到妖了吗？”
秋蓉被凌曦这一问瞬间堵的哑口无言“…………”
楚翊道：“是我们大意让妖怪跑了。不过他也受了重伤。至少短时间内不会出来害人了！也不算亏。”
一旁小白听了忍不住嘲讽道：“什么？这么说你们折腾了一晚上还是让他跑了？那不还是白忙活了一场吗？”
“也不能说白忙活，这妖受了伤，断不会跑太远。这妖虽擅长隐匿，可总会留下蛛丝马迹。我自有办法找到他。”苏离十分自信。显然是十分了解这狼妖了。
凌曦和小白看着这陌生的面孔，异口同声道：“你是谁啊？”
“我是苏离，师承归云门。二位想必也是天爵门的弟子吧！”
凌曦一笑道：“对。”一旁的小白没有吱声，只是高傲的打量了一番苏离。
苏离被小白看的很不自在，便道：“……这位公子，为何如此看着我？”
还没等小白说话，凌曦率先道：“哦，他叫小白，他就是这样，看到陌生人就喜欢这样看人家，不必在意他的。”说完还不忘戳一戳小白肩膀。小白明白凌曦的意思，便敷衍的对苏离打了声招呼。
“小白？这是公子的本名吗？还是公子姓白？”苏离又问。毕竟这一听就不像是个“正经”名字
小白满不在乎道：“都不是，就是个称呼而已。我的本名一般不会告诉别人的。”小白倒是坦诚。毕竟他的名字估计连他自己都搞不清楚。经常换名字也说不定。苏离见小白这样回答也没有多问。毕竟人人都有自己不想说出来的秘密。
——
十里竹林，青水湖畔。
这里人烟稀少，寂静非常。位于紫阳城外约五十里之外。较为偏僻。可景色却是美丽。竹林自带的清香弥漫在空气中，让人闻着实在舒坦。这片竹林无主。偶尔会有一些过路人在此歇脚。
微风拂过，竹叶微微作响，仿佛谱成了一首动听的旋律，忽有异响，一袭妖气袭来，打破了这里的宁静。妖气停在了这十里竹林，片刻后，一男一女的身影便出现在此。只见那女子搀扶着一名男子。那男子正是受伤的狼妖。此刻看看他的样子已经是十分狼狈。伤痕累累。
而那女子衣着赤衣，面容妩媚，长发及腰。在这竹林里十分显眼。只见这女子将男子搀扶着坐下，又施法帮他疗伤。顿时狼妖就被一团红光围绕。女子眉头紧锁，明显是有些吃力。她道：“你伤的太重了！我也治不好你。还是回去找紫婆婆，她定能治好你。”
狼妖虚弱的看着女子，眼里满是拒绝道：“不，我不回去。我好不容易才离开那。再回去，估计就没有机会再出来了。”
女子又道：“你来人间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为何不肯回去？”
狼妖道：“不，我要的不仅仅是让那些害我的人付出代价，我最大的目的，是获得更多的精元，然后强大自己。总有一天，我会成为我想要的地位。”狼妖说着，脸上露出了阴狠。还有强大的野心
女子听闻不禁打怵，一脸震惊。她劝说道：“你可以强大自己，但不能靠吸取精元。否则你会遭到反噬。况且那些害你的人已经得到报应，你断不能去害其他无辜之人。否则报应迟早会落到你头上。我劝你快点打消这个念头。”女子的这番话，可见她本性不坏。
狼妖看着女子又道：“你什么时候开始站在人类这边了？你不是也很痛恨人类吗？还是说，你打算背叛妖界。”
女子道：“不是我站在人类这边，而是因为人类中也有很多好人，我不能因为一个坏人而去迁怒于其他无辜之人。这有违天道。”
狼妖听闻轻蔑一笑道：“天道？天道保护的是人类，与我们妖有何关系？你看看那玉儿，对人类付出真心还不是被那沈恒当作玩物一样，说抛弃就抛弃了！而她有什么错？凭什么是这个下场？而那沈恒凭什么还能安然无事的过着舒适的日子？我们在人类眼中是祸害，是玩物，凭什么人类杀妖天经地义，而我们反击就不行了？什么狗屁天道。”
这狼妖和玉儿以及这名女子都是万灵窟里的妖。所以认识玉儿。也知道玉儿的遭遇。为她感到惋惜。而女子听后沉默了片刻。她知道自己的话可能对于狼妖而言根本就是对牛弹琴。她曾经虽也遭受过人类的迫害。但那都过去许多年了，那人也早已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她始终认为凡事都是因果循环，不管是人是妖还是神。做过什么事都会得到相应的结果。
“你有你的想法我无法干预，我也说了我该说的了！你若真的打算靠吸精元来提升自己，到时候若是遭到了报应可不要怪我没提醒你，况且，现在的你还是治伤要紧。你若不想回万灵窟，就找个地方藏起来。你昨晚遇上的人可不好对付。你可要小心点。若是再遇上了我可不一定能帮你了！”
女子依旧对他忠告。狼妖却不以为然道：“你说的，是那个穷小子吗？他都追了我多久了，不也照样拿我没辙嘛。倒是你，……我看，你怕是……钟情于他了吧？还是你被他折服了。所以对人类也心软了！”
“别扯开话题，你知道我说的不是他。昨晚那人的身份一定不简单。”
狼妖当然知道她说的是楚翊。昨晚与楚翊交手，没过几招，狼妖便感受到了楚翊身上那种具有压迫感的灵力。楚翊轻易一剑就能战胜狼妖。
狼妖皱眉道：“那个小子的确不简单。灵力压得我透不过气，是普通人身上是绝对没有的灵力，还好有你帮忙我才逃掉。这人间还真是来了个厉害角色。那我便更要强大自己，他的一剑之仇可不能不抱！”
女子见他十分顽固，只能无奈摇摇头：“冥顽不灵，算了，多说无用，我可是念在我们是同门的份上才劝你的，听不听就是你的事了，你好自为之吧！这湖底是个隐蔽之地，能隔绝妖气。你可在此疗伤。”女子说完便要离开。
“红泠”狼妖叫住了女子，这便是她的名字。
红泠停住了迈开的脚步，转过身来。狼妖又道：“……既是同门，我奉劝你一句，不要和人类走得太近了，更不要对人产生感情。否则不会有好下场的。”
红泠若有所思，亦不知她是否将这话听进耳朵里，浅笑道：“谢谢你的好意，我自有分寸。”说完，红泠便消失在他眼前。狼妖无力的依靠在竹子旁，又艰难的站起，眼中充满了不甘与阴狠。但现在也只能乖乖躲进了湖底。
——
沈家
这一日，紫阳城内十分平静，几人便相约去最繁华的城中转转。为了不引人注目，几人特意换了身素衣。
很快，几人便来到了紫阳城中最繁华的街道，正值正午，暖阳映在街道上，十分温馨。
这里车水马龙，十分热闹。两旁的商铺外观大气磅礴，人来人往，各取所需。街道上人流涌动，却不显拥挤。人们有的悠闲，有的忙碌，看着眼前如此祥和的景象，难以想象这里会有妖物侵犯。
几人走进人群中，就仿佛鹤立鸡群般十分突出，就算换上粗布麻衣也难掩几人生来的那种气质。这里的人打眼望去，从衣着便能看出这里的人大多都是有钱人，穿的几乎都是上好的纯棉和丝绸。
“这紫阳城，还真是繁华。”楚翊忍不住赞叹这盛景，他生平还是第一次见到。
“那当然了，这紫阳城可是远近闻名的一座古城，相传已存在两百年有余。这里以前叫荒城，就是字面意思。后来有一人来到紫阳城，他是一个年轻落魄的商人。因生意不济又欠了债，才流落到紫阳城。随后发现紫阳城里有许多未被发现的“宝藏”，就心生一计，开始“挖掘宝藏”。就是做生意啦！利用这里天然的资源。本来只是试一试，结果却很成功。还吸引了不少商贩至此与他合作。经过他日复一日的努力便彻底改变了紫阳城的处境，后来他就理所当然的成了这紫阳城的第一任城主。改名紫阳城。管理着紫阳城大大小小的事，不过可惜，他命短。在五十岁那年病逝了！后来的几任城主都是他的后代，他把他的本事都毫无保留的传了下来。所以紫阳城依旧繁华至今。”苏离仿佛很了解这紫阳城。就连在这土生土长的沈奕秋都没苏离知道的多。
“苏公子好像很了解紫阳城啊！我只知道紫阳城以丝绸和瓷器生意最为著名。我父亲便是丝绸生意人。其它的我就不知道了！原来这紫阳城竟还是一座古城？”沈奕秋问道。
苏离道：“不过是传闻罢了，我也是听别人讲的。”
几人走着，总会有眼睛盯着他们。也免不了一些指指点点。这一路，他们也都习惯了！
“这里怎么连个卖吃的摊子都没有啊！”小白道。
“……”
在小白眼里，估计任何东西都没有美食重要了！
这条街的人大多都是非富即贵。沈奕秋曾经也经常和沈恒来这里。不过那时的沈奕秋年幼。自他母亲死后，沈奕秋连家都很少出。也就像与外界隔绝了般。
“不是没有卖吃的，而是要去前面的御食坊。那里有各种各样的美食。不过呢，你得有足够的银两。”苏离道。
“在哪里？快带我去！”小白真是听到吃的就眼红。丝毫不顾其它。
“要去你自己去啊！我可没有那么多钱给你买啊！”凌曦被小白吃怕了，她一直都记得前不久在天湖镇里那顿五两银子的饭钱呢！
小白一撇嘴，道：“切，小气鬼。”
“有本事自己花钱啊！还好意思说凌曦小气？这一路上，用钱的地方还多着呢！总不能一次性全花光了吧？”秋蓉一向都看不惯小白这种白吃白喝还不知足的样子。忍不住替凌曦抱屈。
小白这次倒没有反驳秋蓉。不是因为他大度，而是因为他确实没有理由反驳。
这一路上，小白时不时就喊饿。就算凌曦带多少盘缠估计也不够小白一张嘴吃的多。要不是有沈奕秋这个公子哥。盘缠早就用没了。
苏离一旁听得认真。沉沉的叹了口气道：“这钱啊！真不是好东西。但又不能少。你们已经算好的了，哪像我啊！盘缠丢了。能有口饭吃就不错了！幸好遇到你们，不然我可真的就要露宿街头去当乞丐了！”
这苏离倒也有几分幽默。
“那不如……我们也去做生意赚点银两。不然这一路没有银子可不行。”凌曦随口而出这句话。其实她并不太懂做生意的意思。只知道能赚钱。
“啊？做生意？这……有点难吧？叫我练功捉妖可以，做生意就算了吧！我可没有那头脑。”秋蓉从小娇生惯养。衣食无忧。再怎么也不至于如此。她果断就拒绝了凌曦的想法。可凌曦不同。她虽然也没挨过饿受过冻。可她却有着一种自力更生的胆识。她想靠自己而活。这次离家也恰好应了她的想法。
“虽然我也没有做过生意，可是我们可以学啊！总得赚点盘缠吧！”
凌曦笃定又明亮的眼神，让一旁沈奕秋看在眼里，心中不由生出一股更强烈的爱慕之意。
“小曦说的没错，我们的路还很长，若是没有足够的盘缠，只怕会很艰难。现在狼妖之事还未解决，怕是还要在这多待几日。断然不能无所事事，游手好闲。” 楚翊不管什么时候总是第一个站出来支持凌曦的，他心知凌曦心如玲珑，冰雪聪明，定不会做无意义之事。做生意这种事想来也难不倒她。
“那，带我一个。我去请教我父亲，让他指点指点。毕竟做生意这种事情还是得找经验丰富的人来教导才行啊！” 沈奕秋毫不犹豫加入凌曦的队伍。沈恒是个出色的生意人。定能帮他们出谋划策。
若是有沈恒指点，也算有了一丝底气。
随后小白，苏离都纷纷赞许。只剩秋蓉还在犹豫不决。无非就是不想抛头露面去做生意。
片刻，秋蓉深思熟虑之后也同意了！毕竟入乡随俗，随遇而安嘛！
“那这就交给小曦，沈师弟和秋蓉师姐吧！做生意这种事不需要太多人参与，我，苏公子和小白就负责狼妖之事。总不能放任不管，等他自己出现。”
此话一出，凌曦便歪着脑袋一脸疑惑道：“狼妖？就是你们昨晚追的那只？”
秋蓉抢先道：“对啊！昨晚为了捉妖可费了不少力气呢！只可惜让它跑了。”秋蓉一边说着。一边很是不甘心。
“可那日沈前辈说的……不是狐妖吗？”凌曦和秋蓉不愧是好姐妹。连这种小细节都想到了一起。
但狐妖这两个字钻进苏离的耳朵里，只见他怔了一会儿。他的眼神里忽然闪过一丝捉摸不透的神情。十分复杂。他道：“哪有什么狐妖啊？这狼妖狡猾，说不定是故意伪装混淆视听。普通人自然是分辨不出。可明明就是一只狼妖。”苏离语气平淡自然。但他的眼神有过一丝闪躲。又恰好被眼尖的楚翊看见。这苏离……怕是还瞒着些什么。只怕这紫阳城里还有其它妖物！
凌曦和秋蓉没有怀疑苏离的说辞，苏离则暗自松了一口气。
“苏公子，那以你的了解。你觉得那妖会躲在何处？”楚翊简单一问。苏离却单手扶额，有些无奈道：“……嘿嘿，恕我愚笨。一般只有妖物自己出现的时候，我的白玉剑才会感应到妖气给我指路，倘若妖自己躲起来我就没办法了。若是些妖气隐藏不全的妖物也还勉强能对付。可这狼妖不一般。他的确很擅长隐藏。所以我才追了他这么长时间都没解决”
这……可明明那晚的苏离，给人一种很厉害的样子。还觉得他的修为应该是与秋蓉楚翊差不多的级别。现在看来，不过都是假象。
秋蓉：“…………”
凌曦：“…………”
“既然如此，那这事就交给我吧！不过还需苏公子和小白兄协助我。”楚翊随口一说，他脸上虽没有任何表情，却也感觉到他那股自信劲。仿佛尽在掌握中。
可苏离的脸上却仿佛有些紧张和无措。随后似笑非笑的点头说了一句“哦”
另一旁的小白没有说话，也没有不情不愿的表情和动作。那便是答应了！
楚翊道：“那事不宜迟，我们即刻就动身吧……”
“现在？”苏离猝然睁大眼睛。语气都高了点。“……呃，我是说，我们就这样贸然行动。会不会打草惊蛇？总得有个准备吧？万一，那妖有所防备或者找来救兵。我们也好有个应急之策啊！”
楚翊微微蹙眉，轻声道：“也好，那我们明日在动身。”
——
夜晚，月色朦胧。漫天星斗。
紫阳城内灯火通明，安逸祥和。行人零零散散。
沈家大院里，那棵巨大的松柏上夜莺啼叫。微风吹过，树枝沙沙作响。树上结有许多松果。偶尔会有几个掉落地面。
夜深人静之时，一个身影蹑手蹑脚的从房中走出，此人身形高瘦，借着微光大致可以看清此人的样貌。正是苏离。
只见苏离轻手轻脚，仿佛做贼般一步步向沈家大门走去，这么晚了，他是要去哪？
苏离走到大门前，停住了脚步。似是怕开门声惊起别人，所以便纵身直接从院墙跳过。他前脚刚走，只见楚翊也偷偷跟了出来，他白天的时候就觉得苏离不对劲。却没想被他猜对了。他亲眼看着苏离跳出院墙，他紧随其后也跟了出去。
苏离走了很远，轻车熟路走进一处漆黑的小巷子里。显然是经常进出。这里几乎没人能发现。越过巷子便可见一处简陋的农舍。这里没有几户人家，来往的路人更是少得可怜。苏离径直走向那农舍，农舍外还有个小院子，里面就是普通人家的摆设。农舍里黑漆漆一片，苏离犹豫片刻，敲了敲了门，门便自己打开了，待苏离进去后亮起了烛火。楚翊跟到这，便躲在农舍外面看着里面。
这农舍外面简陋，里面却布置的很温馨。从摆设的风格来看，应是个女子的卧房，粉色纱幔床，梳妆台、胭脂水粉、盆栽。自带清香的竹柜，应有尽有。
“你在吗？”苏离轻声叫了一句，很快，一个声音便从苏离身后传来。
“苏公子！我在这～！”苏离闻声转过身，只见一名长相明艳动人的女子出现在他眼前，此女一袭朴素青衣。身姿婀娜端庄。梳着温婉的低发髻，没有任何首饰点缀。看起来就是一个良家妇女的打扮。此女正是红泠。
她眉眼含笑，皮肤白皙细腻，鹅蛋脸，妩媚的丹凤眼……
红泠一脸笑意走近苏离。苏离见状抬手直接阻止了红泠越来越往前的步伐。且不敢直视她的眼睛。红泠见状笑道：“苏公子，几日不见，你还是这般生疏？你这是第一次来主动找我，是有什么事吗？”红泠轻声细语。声音温婉动听。从她的语气里可以看出，她与苏离相识已久。
苏离远远的站在她身旁道：“别误会，我只是来提醒你，这里你还是不要继续待下去了！已经有天爵门的人来此捉妖了！他们修为高于我。你继续待在这怕是有危险。你快走吧！”
苏离所言，不难猜测他眼前的红泠的身份。想来也是妖无疑了！可苏离却如此护着她。两人关系定也不简单。
农舍外面的楚翊早已察觉到妖气。但他没有贸然闯入。只是在暗自观察着。
“苏公子今夜来就是为了说这个？你……原来这么关心我？”红泠并没有在意苏离的话。她满脸笑意的看着苏离。步步逼近。又带有一丝挑逗之意。
她进一步苏离便退一步，直到无处可退时，苏离才阻止道：“停！我没有别的意思，念在你救过我一命，又没有害过人的份上我才好心过来提醒你的，我对你可没有其它的心思。”
红泠捂嘴轻笑一声，道：“苏公子放心，我知道你是正人君子，小女子我不会强迫你的。”
闻言，苏离难掩的羞涩起来。缓了一会儿道：“那晚那只狼妖，是你帮他逃走的吧？”苏离不想与她纠缠，直接改变话题。
她闻言沉默了片刻，没有否认。转身做到桌前，给自己添了杯茶，又示意苏离一同坐下。
“不错，苏公子不是已经发现我了吗？但，你没有出卖我。看来我没信错人。”红泠拿起茶杯慢悠悠喝了一口，随后又给苏离也添了一杯。苏离缓缓坐下，又问：“你为什么帮他？他害了人。就该付出代价。你……”
“苏公子，有些事情你只看到表面。却搞不清其中的原由。那狼妖是害了人。可那些人本都该死，他们心肠歹毒。留在世间也是个祸害。他们先前害了那狼妖，所以报仇雪恨有何不可呢？换做苏公子你，难道还要装作大度，忍气吞声看着仇人逍遥快活？”红泠的话像一把刀插进了苏离的心里，他身子僵住了！许久才道：“你……说什么？你和他是什么关系？怎么会知道他是为了复仇而不是残害无辜。”
“他是我同门师兄，他的事我怎能不清楚？所以我救他是念在同门之谊。当然了，我也只能救他这一次，下次就看他自己的命了。”红泠说着，又将茶盏倒满。一口气喝了下去。
苏离这些天追着这狼妖。只知道他害了人。他作为捉妖师就要为民除害。可他并不知道他为何害人。他也打听过那被害的几人的背景。确实如红泠所说，他们都是些穷凶极恶之徒。可即便如此，人间的规矩也不能被妖打乱，那些人早晚会得到报应。只不过在他们罪行暴露之前就伏法那就说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