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有关系
酒足饭饱后,众人起身,钱宸走到柜台结账。
陈光磊看着钱宸那装满灵石鼓得要炸了的袋子,便越发觉得跟对了人,立马又上去拍了两句马屁,给钱宸听得喜上眉梢。
谢长生问:“现在我们去干嘛?”
刘小北说:“分配住所,不然你们睡哪里?睡大街吗?”
钱宸把手探进那个储物袋,不一会便摸出来三块木牌,牌子上写着端庄大方的字,很新,估摸着是刚做的。
陈光磊位置靠的近,便瞟了一眼。
“青石·前街·57”“青石·中街·112”“青石·后街·31”
这是三个木牌上写的,看起来好像是地标位置。
“除了中街那处,其他的好像都很破哎。”刘小北说。
钱宸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破关我什么事?再说现在房子这么紧张,有的住就不错了好吧。”
一听这话,陈光磊心里一琢磨,便有了良策。
陈光磊先是咳嗽两声吸引注意,然后双手张开,不知道抽什么风,像古代欧洲的诗人一样吟唱“啊,这天地如此宽广,但也不及大哥胸怀!”
“啊,月明星稀风吹竹响的美丽夜景在大哥盛世容颜前也不过凡景!”
“啊,拔地而起刺穿云霄的巍峨高山也抵不上大哥你的雄心壮志!”
“啊,汹涌澎湃浪涛千里的广阔大海也……”
谢长生面无表情,但眼底仿佛含着笑意。苑楠被他这副样子逗得咯咯直笑。刘小北尬不住了,从钱宸手上拿过钥匙,重重的放在他手上,就差说上一句大师收了神通吧。
“仅是这短短的相处,你就能说出我全部的优点,”钱宸欣慰地拍了拍他肩膀,眼中难掩相逢恨晚,“陈光磊,你当为我知己。”
他大手一挥,“这房子就归你了,就说你钱哥仗不仗义。”
陈光磊一阵谄媚讨好,钱宸就哈哈大笑一阵再吹上一牛皮,陈光磊就再一阵谄媚讨好,有时还会道上一句“有你是我的福气”“相识相见亦恨晚”之类的话。
滴滴——
钱宸摸出传音玉佩,想看看是谁打搅自己跟小弟吹牛皮。
苑难:“那房子又破又旧,苑楠住不了,青石·后街·26是我以前的住所,你拿去给她住。”
钱宸就讨厌苑难这一点,他总觉得自己吊炸天,跟别人说话都用命令的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天下第一、武林盟主、人间真龙呢。
钱宸有些恼火,他以指作笔,笔走龙蛇起来,“这你说的不算,我说的才有用。”
苑难回应:“我请示过掌门了。”
“少尼玛蒙我,掌门明明在闭关!”
苑难心如止水地回复,“掌门不在,廖师兄为代理,我问过他了。”
“有房子住还不住,就是矫情。”钱宸气呼呼地把传音玉佩放回袋子里,骂骂咧咧道:“屌什么屌,等老子当上掌门了,指定有你好果子吃。”
钱宸手一抬,黄褐色蒲团变大出现在众人眼前,他一步踏上去,“飞过去吧,天太晚了。”
众人依次踩上蒲团,刚上完最后一个人,它便乘风而起,沿着青石街迅疾地飞,与来时的龟速相比可谓天差地别。
两旁的景物飞速倒退,但没持续几秒,便停了下来,停在一处林间雅舍前。
这是一间阁楼,铁塔形般层层叠立,一共有三层。
这阁楼真可谓华丽,黑瓦整整齐齐地铺成了顶,门和墙都是夺目的朱红色,还有那房门外屋檐下巨大的雕刻着龙凤的圆柱也是同样朱红,在这一片红中,唯有白花花的几扇窗户立于其中。
陈光磊激动得眼睛能射出光来,“我靠,我这房子也太漂亮了。”
钱宸叹了口气,说道“这不是你的,这是苑楠的。”
陈光磊说:“为什么?”
钱宸给了他一个暴栗,“问这么多为什么干嘛?一定要听到’别人有关系你没关系’这种现实残酷的话才甘心吗?”
苑楠走下蒲团,挥手告别,“那就此别过了,到时候玉佩联系。”
虽然陈光磊很磨蹭,但好在还是互相留有联系方式。
苑楠像是面对陈光磊说的,可眼神却在瞄向他身后的谢长生。
蒲团慢慢飘起,就像轰鸣的摩托上弦的箭一样即将飞射而出,陈光磊站在上面礼貌地挥手,“再见,下次再见。”
蒲团又是一顿急驰,站在最前方的钱宸迎着猛烈的风,腰杆笔直,双手背于身后,风把他长发吹的狂舞,黑色道袍的衣角吹得呼呼作响,若只是看,便会发现这从头到尾嘻嘻哈哈懒散搞笑的年轻人竞有种长者的沧桑和仙人的风气。
陈光磊有些看呆了,不由自主向他靠近了两陈,离得近了,他隐约听见钱宸在低语。
“苑难老爷子对家族继承人苑楠小姐真是百般照顾,就差没带仆人上龙虎山了。”
刘小北说:“他这么一个这么在乎权利与地位的人,竟然会突然决定放弃坐了千年的族长之位,选出这么一个继承人来顶替自己,看来他是觉得自己已经紧握掌门之位了。”
“呵呵,狂妄自大,等′夺运大会′时我会把他那高贵的骄傲与自尊踩得粉碎的。”钱宸淡淡地说。
从只言片语中,陈光磊常年休工的脑袋也能想出个大概,对于这些东西,他能做的很有限,顶多是吃瓜看八卦然后再拍手叫好称快而已。
蒲团停在一片空旷的地上,陈光磊一眼便望见那二层小楼, 那小楼款式与苑楠的差不多,只是没有她的精致,缺少了些华丽,但却有种家的温馨平淡感。
陈光磊向钱宸确认,“这是我家?”
钱宸给他肯定,“这以后就是你家了。”
钱宸把这个乡下人一脚踢出蒲团后,便驭风而起,“那就赶紧回家吧,别耽误我时间。”
蒲团上只剩下三人,自从刘小北把自己的发现告诉钱宸,两人就老是偷偷的观察谢长生,虽然什么都没发现。
看了半天没看出个所以然的钱宸无语到直翻白眼,“苑楠自以为是,刘小北尼他玛是自作聪明,以后这种弱智无比毫无根据的猜测就少说出来了,否则你说一次我笑一次。”
被嘲笑的刘小北好像被一种名为“尴尬”的虫子爬满全身,搞得他全身不自在,而且头上好像有不存在的乌鸦嘎嘎叫地飞过。
尽管觉得这是个白痴的问题,但钱宸还是问了一遍,“兄弟,你喜欢哪种房子?是茅屋还是木房?”
谢长生问,“有什么区别吗?”
“木房破,茅屋更破。”
“木房。”
转眼间,蒲团停止于一座木屋前。
这是一间又破又旧又烂又小的木房,木屋门上的朱红被时间侵蚀,咱一的窗户烂了一个大洞,蜘蛛在上面结了厚厚的网。
谢长生上前轻轻推开房门,不出意外的摸了一手灰,这老旧的木门也是不出意外地吱吱作响,跟在演奏交响曲似的。
灰尘因为开门的风而在空气中浮沉,这整个小房间,除了几件老旧的家具什么都没有,谢长生抖干净铺床的被禄上的陈年积灰,便直接躺下,冰冷坚硬的床板紧贴他的后背。
站在木门外,用手捂住口鼻的刘小北说,“不问句为什么?看来你比他成熟。”
“问了又能怎样,给别人看笑话吗?”谢长生双手枕头,闭目喃喃道,“人总是会成长成熟的,长则二三十年二三百年,短则一刻一瞬一须臾。”
钱宸看着他,眼底闪过一丝深邃复杂,“你不是池中物,我等你遇水化龙。”
谢长生闭眼微笑,“等着吧,会的。”
钱宸边笑边摇头,搭着刘小北的肩膀走回蒲团上,他自顾自地说:“平静自信又出尘离世,成熟聪明又性情冷淡,你们孤僻的天才怎么都一个样啊,苑难?”
蒲团迎风而起,带着两个人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