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故事
回到家，南华没有再回头看上官蝶的方向。上官蝶告诉她的上官二家的秘密……她已经知道了。
事实上，这件事已经不能算是秘密了，因为还有一些目击者幸存下来。南华是通过暗月组织对上官家族的调查得知的。
不过，她并不打算泄露出去。
与其卷入上官家的争斗，还不如远远地看上官家的戏上演。
至于他们的结局？
她不会插手半点，让他们自己去争。在这件事上，她不过是一个旁观者的局外人而已。
南华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花儿，你过得辛苦吗？” 南老爷子走到孙女身边问道。
南华摇摇头。“我玩得很开心，爷爷。”
“听起来还不错。” 南老爷子知道南华来拜访上官蝶。虽然他有些惊讶南华为什么要去看望那个火爆的女孩，但他并没有限制她的行动，而是选择让他做她想做的事。“两周后，我们就要走了。这段时间你有什么想做的事吗？”
“爷爷，讲讲你之前的战斗故事怎么样？” 南华问道。她听过很多，但南老爷子不可能没有故事。他活了这么久，自然也意味着有很多故事可以讲。
果然，南老爷子眼睛一亮。“当然！吃完晚饭到我的书房来讲故事吧。”
“是的，爷爷。”
“对了，那个老太婆发来消息了。” 南老爷子想起这件事，眉头就皱了起来。如果可以的话，他不想让南华和龙家有任何的来往。
然而两个家庭却因订婚而结下了不解之缘。
更何况他与龙老爷子是老朋友了。
“是的？”
“她要你在那小子出发前去龙家一趟。” 南老爷子的心情几乎立刻就变坏了。“如果你不想去的话，我可以代你发消息。”
“我已经答应龙哥了。”南华简单回答。
换句话说：我会来。
南老爷子叹了口气，点了点头。“好吧，不过不许久留。对于其他人来说，你就说是因为龙老夫人身体不好才来的吧？”
“是，爷爷。”南华乖乖应道。
南华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也是因为身体不好，来探望龙老夫人的。说实话，南华也想知道，龙老夫人这个时候要她去龙府一趟，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原因。
不管怎样，她只能等待明天。
就这样，一夜在南华听着南老爷子的旧事里静静地过去了。
当然，南华并不孤单，其他三人也来了。风傲司说实话，只是被弟弟拉着，强行听的。他更愿意去训练，但现在他别无选择，只能听故事。
……
龙家住宅
南华原本没有打算这么早来的。然而，龙老夫人却派了一辆马车来到了南府，仿佛在告诉她，她已经不耐烦了。最终，南华只吃了简单的早餐，快速穿戴了一些配饰，就出发了。
幸亏龙老太太还给了她足够的时间，让她换上合适的衣服。
龙家府邸，还是南华记忆中的样子。布置得很漂亮，龙老夫人在正厅里高兴地迎接了她。若不是天气太冷，她无法出来，她早就在殿外迎接南华了。
“花儿！你终于来了！” 龙老夫人欣喜若狂。她等南华回来已经很久了。
要不是那个抠门老头不让南华走，她真想把这个小女孩绑架到这里来。
“奶奶。”南华礼貌地打招呼。
龙老夫人的笑意更浓了。“好啊，花儿，我还以为那个小气老头不会放过你的，不过你能来就好了。”
南华礼貌地点点头。按说，南老爷子是不会同意龙老夫人的要求的。但既然南华自己要来，南老爷子就退了一步，就让这件事发生了。
在龙老夫人面前，南华开始讲述风城发生的事情。她精心挑选了一些不带任何秘密的谣言，以免暴露自己的真实行为。
龙老夫人也分享了一些在京城发生的事情。
他们的谈话漫长而有趣。南华从龙老太太身上学到了很多东西，包括一些她没想到的东西。“越老越聪明”这句话，对于龙老太太来说似乎是真的。
“奶奶，该吃午饭了。” 龙千星敲了敲门，进入了大厅。当他看到奶奶的时候，眼里充满了温暖。
龙老夫人愣住了。“都这么晚了？花儿过来一起吃午饭吧，我已经让厨房给你做了你喜欢吃的菜了。”
南华眨了眨眼睛，遵命而去。看下人准备的饭菜，她就能猜到，和她以前在南家吃的饭菜是一样的。她对于食物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喜好，所以她也不一定会在意。
“千星，你多吃点。” 龙老夫人皱起了眉头。她不喜欢孙子吃得太少。
“奶奶，我在外面吃了一点饭了。” 龙千星无言以对。
“你吃过饭是什么意思？你不喜欢这些食物吗？”
“不像那样。”
最终，龙千星选择了多加点食物，免得让奶奶担心。
在奶奶面前，龙千星有些无奈。他正在会见几位官员，自然也参与了他们的用餐。然而，当祖母自然担心他的时候，他又不能拒绝。
他只是默默地想，等他离开的时候，他会增重多少公斤。
他的祖母喜欢在他的盘子里添加更多的食物。
龙老夫人这才将目光转向了南华。“怎么样，花儿？喜欢我做的饭菜吗？”
虽然礼仪课上说吃饭的时候不许说话，但龙老太太却似乎没有丝毫在意。南华咽下嘴里的食物，点点头。
“他们很好，祖母。”
“既然如此，那就多吃点吧。”
“是的，祖母。”
看着奶奶给未婚妻添加的食物越来越多，龙千星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南华的身体实在是太小了。这么多食物她怎么吃完？
“奶奶，您也吃饭吧。” 龙千星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
“别担心，我正在吃饭。”
龙千星好歹也阻止了奶奶给他和南华塞这么多食物。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奶奶那么喜欢看他们大吃大喝。
也许，这表明他们很健康。
“阿星，你还要去吗？” 龙老夫人见龙千星站了起来，问道。
“嗯，我要去见宋川。” 龙千星点头。
龙老太太还记得龙千行当年带回来的青春。她知道她的孙子也在缓慢但肯定地增加他对政治的影响力。“别耽误太久，小心一点。”
“是的，祖母。” 龙千星这才看向南华，点了点头。“花儿，祝你在这里过得愉快。”
“是，龙哥。”
南华看着龙千行，只觉得自己身上还残留着一些以前现代习惯的痕迹。这里的大多数男人都会礼貌地握拳打招呼，但现代人也会握手。也因此，龙千星常常只是点了点头。
过了一段时间，他才改变了习惯，更多的人会抱拳打招呼。
“花儿，我们去花园吧，我种了新花，景色真美。” 龙老夫人一挥手，下人便扶着她站了起来。
看着龙老太太已经无法正常行走，南华皱起了眉头。她真的很想阻止她出去。虽然已经是春天了，但是气温仍然很低。
植物刚刚开始生长。
“奶奶，花开了吗？” 南华委婉地问道。
龙老夫人一愣，随即笑了起来。“有一些早春开花的花，我给你看看。”
南华心里叹了口气，跟在龙老夫人身后。她一直在关注着龙老夫人的情况，因为如果龙老夫人出了什么事，那就不好了。还好仆人给他们准备了暖气和厚厚的毯子，让两人坐在院子里。
龙家府里几乎没有积雪的痕迹。一些花儿含苞待放，绽放着美丽的花朵，迎接新春天的到来。这是一个令人叹为观止的景色。
“不是很漂亮吗？”
“很美丽。” 南华很诚实。
龙老夫人得意地笑了。她看着这些花，低声说道：“我真希望你也能像这朵花一样，美丽地绽放，把花瓣开放给你身边的人。”
南华眼神闪烁。她看着龙老夫人，神情难以捉摸。
龙老夫人头也不回地继续道：“你放心，我不会强迫你，你要花多久，我都会等你。”
两人之间一片沉默。
南华没想到龙老夫人会说出这样的话。她以为龙老夫人只是因为她是他孙子的未婚妻而喜欢她而已。
可为什么听上去就像是把自己当成南华的家人一样？
“为什么？”
只有一个问题。
龙老太太看了看南华，抬起布满皱纹的手，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脸庞。“我爱孙儿媳妇需要理由吗？”
南华沉默了。
这就像问父母为什么爱他们的孩子一样。他们的回答很简单，因为他们是他们的孩子。没有其他原因。
即使他们的孩子令人沮丧，有些人就是无法放弃他们的孩子，因为他们太在乎了。就像他的爷爷虽然对自己的儿子如此失望，却不能抛弃自己的儿子一样。
即使到现在。
正因为如此，无论南洛如何与南舒城作对，南老爷子都不允许他越界。
“奶奶，我还不是您的孙儿媳妇。”
“你既然叫我奶奶，自然你在我心里就已经是我的孙儿媳妇了。” 龙老夫人呵呵一笑。她轻轻抚摸着南华的头，没有感觉到南华有任何的反抗。
大多数人不会允许其他人靠近他们的头，除非是他们的家人。但南华却没有任何退缩，甚至没有任何其他反应。有时候，看到这样的南华，龙老太太的心里也有些痛。
她知道，南华心里根本就没有她。
但南华连反应都能抑制住，说明她已经习惯了演戏，隐藏自己的真实感受。
甚至到了控制自己本能反应的程度。
“我真的希望你能依靠我。” 龙老夫人呵呵一笑。她温情地看着南华。“但是不着急。如果你需要我，就来这里吧。门永远为你敞开。”
南华看着龙老太太，心里有些失落。
人际关系一直是她不擅长的事情。
前世，她是特工或者刺客，或者随便叫什么名字。她学会了如何表演并融入人群，完美地扮演分配给她的任何角色。以至于她自己都搞不清自己到底是谁了。
没有一个人可以让她完全信任。
南华唯一全心全意信任的人，最终却将一把刀刺入她的胸口，险些丧命。
她对身边的人更好只是因为她想成为他们的家人。但如果他们中有人问她是否全心全意地信任他们，她的回答是否定的。
她不能那样做。
当她允许一个人走进她的内心的时候，就是她暴露自己弱点的时候。她会让他们影响她的情绪。通过将自己的心放在别人的手中，她让他们成为她痛苦或幸福的源泉。
把自己的心交给错误的人，只会带来无尽的绝望。
她的爷爷、南洛等人，在她允许的情况下，都能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她的情绪。然而，将自己的性命交到他们手里，却是她无法完全做到的。
她非常清楚这一点。
上次的事件中，尽管身边有双胞胎哥哥和表弟，她还是尽力保持清醒。她知道他们不会伤害她，但她仍然保持着警惕。
但现在，龙老夫人。
说实话，南华的心情有些复杂。如果未来按照故事的发展，龙千星绝对不会娶她。相反，他会娶即将在前线见到的女主角。
最后，南华只能说……“谢谢奶奶。”
“别再说谢谢了。” 龙老太太笑了笑，又拍了拍南华的头。她温柔地抚摸着南华，看着女孩白皙的容颜和清澈的眸子。很少见有人有这样的眼神，仿佛心里没有任何别的想法，敢直视她。
龙老夫人在战场上呆了相当长的时间，她知道很多人都不愿意和她有任何来往，因为他们连看都不敢看她的方向。
她知道这一点，所以她更加欣赏南华。
看到这样的女孩，不畏惧，还恭敬，真是令人赏心悦目。但她也知道，像南华这样的人，也是一个封闭自己的心扉，不允许任何人真正接近自己的人。
“花儿，我有故事。”
南华好奇地转过头。
“曾经有一位年轻的指挥员，很有成就，但是他很刻板，不敢与任何人亲近。有一次，他受了重伤，是他的老朋友冒着危险把他救了回来，他觉得为如此恶劣地对待他的朋友而感到羞耻，但他们两个最终成为了好朋友。”
听着龙老太太说的是简化版，南华眨了眨眼睛。昨晚她刚刚从祖父那里听到了同样的故事。
故事里的两个人就是南老爷子和龙老爷子。
准确的说，是两人成为互相帮助的好朋友的时候。
受伤的是龙老爷子，因为他被敌人困住了。当他以为自己失败了的时候，南老爷子来找他，把他拖回了营地。两人从此成了好朋友，在战场上偶尔有需要的时候也会互相帮助。
这也是两人能够熬过漫长艰辛的指挥官之路的原因。
龙老夫人呵呵一笑。“总有一天，我相信你一定能找到一个可以完全敞开心扉的人。我确实希望那个人是我，但我不可能一直都在。”
我的时间有限。
这就是龙老夫人想说的。她已经不年轻了，知道自己的肉身正在慢慢接近极限。她可能还剩下几个月，或者几年。
她不知道。
但她希望孙儿媳妇嫁给孙子的时候自己还活着。
“嗯。”
“花儿，别太在意别人对你的评价，人们可能不愿意接受和自己很不一样的人，但与其满足别人对你的要求，不如做自己，不是更好吗？” “你是谁？你想成为谁，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龙老夫人补充道。
就做你自己吧？
南华愣住了。
“我知道你一直很克制……”龙老夫人想说，但又没有说。尽管南华外表冷漠，似乎不受任何事情影响，但她觉得自己内心仍然是一个脆弱的女孩。
不管外表多么坚固，都是为了掩盖里面的东西。
她希望南华能够自由自在，做自己。
南华沉默不语，任由龙老太太乱弄自己的头发。她脑子翻腾，想着龙老夫人对她说的话。
成为你想成为的人。
这是她前世绝对做不到的忠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