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守夜人
南华眨了眨眼睛，看向自己的表弟。“以后，我们就不能再坐同一辆马车了。”
“啊？” 南洛一愣，随即想起南华已经快十三岁了。尽管女性在 15 岁时就已经成年，但她们必须在到达该年龄之前几年就开始关注。这样的话，就不会有人说他们的坏话了。
“花儿可以伪装一下。” 风傲快并不担心。
南华淡淡点头，然后看向马车外。现在她已经长大了，很快就到了要回到京城，重新面对那些人的时候了。和她的祖父住在一起从来都不是一个长期的解决方案。
这只是暂时的。
闭上眼睛，南华默默思考着下一步的行动。
……
由于大家都很着急，所以到快城的路程并不长。由于海家是这座不大的城市的霸主，这座城市本身就充满了哀悼的气氛。
海太后犯下错误后，屡遭责罚。大约两年前，她被派往快城，从此就一直待在这里。快城虽然是海家的地盘，但也会有很多人煞费苦心，确保自己不会做出太过分的事情。
如此一来，海太后在这里的生活也算不上是养尊处优。
而不久前，她终于去世了。
南华在马车内眺望着这座城市。那里的人们都穿着浅色衣服，仿佛都在哀悼。不过，很明显，他们中的一些人仍然忙着自己的日常活动。
对于他们中的大多数人来说，海太后的死毫无价值。
“我看不出他们是在哀悼的人。”南洛嘀咕道。
“他们大多数人连海太后的面都没见过，她的名声也不是最好的。” 风傲快本人并没有见过海太后，所以说起那个女人，他并没有什么情绪。
“但是他们穿着丧服？”
“二殿下应该明天就到了，万一因为你没有陪他哀悼，他就看不起你了，那可就惨了。”
南洛无言以对。
换句话说，他们穿丧服只是为了露面，而不是因为他们真的想穿。
“海家府邸就在那边。”
南洛看着大楼，眨了眨眼睛。“你确定这不是宫殿？”
“确实是以海太后的名字命名的，虽然是女人，但毕竟是皇子的母亲。” 之前的历史课，风傲快还记得不少。扬纣帝不想虐待海太后，让自己丢脸，所以就把海太后送到了这里。
名字叫软禁，从外面看上去确实有点光鲜亮丽。只是，宫殿内部有些沉闷。
海家府就在它旁边，在某个时候，他们将宫殿和府邸合二为一。毕竟之前只是隔着一些墙而已。所以这里现在才变得很大。
“我懂了。”
马车停了下来。
凤乾坤率先下了车，与里面的下人交谈起来。一名男子迎上前来，并说话，其他人也一一下了车厢。
“除非必要，否则不要说话。”
“我知道。” 南洛翻了个白眼。难道他表弟以为他傻到在人家地盘上乱说？他没那么没脑子。
男人终于把注意力放到了孩子们身上。他拱起手。“我叫海法霞，很高兴认识风二公子。”
“风傲快，见过海先生。” 风傲快倒是客气了。他连忙介绍了南洛和南华。“这是我表弟南洛和南华，他们这次是陪我来的。”
“南大少和南大小姐。” 海法霞微笑点头。“我听说过你们两个。”
“这是我们的荣幸，海先生。” 南洛回礼。
南华则只是行了个屈膝礼，她作为一个未婚小姐，确实不应该和异性说话。好在海法侠也懂得礼仪，不会试图跟她说话，让她为难。
海法侠摆了摆手。“恐怕不能长久陪伴你们了，风二公子，南大公子，管家带你们去暂住处。”
“请问海公子，我们可以拜见海太后吗？就算是远一点，我们也不介意。”凤傲快插话道。
“当然可以。” 海法霞苦笑道。“不过，你还是先洗漱一下比较好，等洗完了，我姐姐就带你过去。”
“那么，就先谢谢海法侠先生了。”
三人便朝着海法侠所指的方向走去。管家也表现得很客气，引路的时候不敢看他们，只是确认他们跟在后面。
风傲快默默观察着情况，而南洛表现得比他还明目张胆。
南华是反应最小的一个。她注意到仆人们都非常有秩序，而且总是尽量把自己的存在感压到最低，好像生怕被人注意到一样。许多仆人为了能够获得成就和晋升而想方设法地脱颖而出。
但这里却恰恰相反。
仿佛所有人都在害怕着什么。
南华垂下眼帘，仿佛什么都没有注意到，只是往他们住的地方走去。由于她是未婚小姐，所以她自己也得到了一枚硬币，就在南洛的硬币旁边。
南华垂下眼帘，仿佛什么都没有注意到，只是往他们住的地方走去。由于她是未婚小姐，所以她自己也得到了一枚硬币，就在南洛的硬币旁边。
南洛担忧地看着南华。“花儿，你有什么需要可以告诉我，我就在离你不远的地方。”
“我知道了，洛。”
风傲快默默摇头。看来，无论他怎么警告南洛，这小子都不可能装作没有注意到南华的样子。无论走到哪里，他一定会首先注意到南华。
很明显，他不可能表现得好像他不关心她一样。
“洛，这等于暴露你的弱点。”
风傲快心里发誓，等回去之后一定要再教训一下南洛。他绝对不能让南洛表现出他对南华的关心，万一让他的敌人知道了就不好了。
“风大少，请过来。”
“唔。”
三人很快就洗漱完毕。
当他们从彼此相邻的宿舍出来时，就看到不远处站着一位年轻的女士。她穿着白色素色的衣服，看上去颇为柔弱。不过，她的容貌依然展现出她的美丽。
仿佛看到孩子们已经说完了，她抬起头行了个屈膝礼。“我叫海法聂，我来带你去见海太后。”
“非常感谢海小姐的帮助。”
“这是我的职责。”
海法聂笑了笑，然后挺直了身体，朝一个方向走去。白色的连衣裙虽然淡化了她的美貌，但她走路的样子却依然优雅，似乎更加凸显了她的魅力。那是一种深深烙印在身体里的招式，无法轻易抹去。
如今，海法聂已经十六岁了，也就是说，她已经到了适婚年龄。葬礼结束后，海法聂很可能就要嫁人了。
“海太后的灵柩就在这儿，请不要靠得太近。”
“谢谢海小姐。”
海法聂微笑着，自然地行了个屈膝礼。她的动作比正常方式稍微夸张了一些。如果是在宫里，她早就因为做不好自己的行为而被毒打、受重罚了。但在这里，似乎并非如此。
风傲快眼神有些冷，但没有对海发聂多说什么。相反，他的注意力集中在了面前的棺材上。以他的身高，看清里面的尸体有些困难，但还是能隐约看到。
反观南洛，见过海太后，自然知道里面的人就是同一个人。只是……她看起来比以前苍老了很多，头发也白了很多。
“如果你想回去，但不知道路，可以问仆人。”
“我明白了，谢谢海小姐抽出时间来。” 风傲快还是一如既往的客客气气。他的表情几乎没有任何变化，尽管他的眼神冰冷，没有任何笑意。
他们在再次出发前表达了敬意。
既然与海家关系不近，他们其实也没有理由再留在这里。
“我们要在这里待多久？” 南洛好奇问道。
“二皇子殿下到来后，我们或许还需要多留一天，以示尊重。” 风傲快想了想。“再过两天，我们应该就可以回去了。”
“我懂了。”
看到南洛一脸失望的样子，风傲快抿了抿嘴唇。他知道南洛想要发生点什么，让他们在这里不会感到无聊。但他很清楚，人们一定已经开始向他们视线之外的地方移动了。
从他们被派到这座城市的那一刻起，两天的时间就足以让他们卷入任何想要参与的事情了。
“对了，海小姐住的地方离花儿不远吧？” 南洛问道。他注意到海发聂似乎是从南华宿舍另一边的宿舍过来的。既然这里不是他们的住处，他们不可能要求南华的住处位于他和风傲快的中间。
“看来是这样。”
“花儿，你觉得她怎么样？”
她怎么想？
南华眨了眨眼睛，垂下了目光。“海小姐是个美丽的人。”
南洛无言以对。他确信这不是他想问的。而风傲快则是轻笑一声。“确实，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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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洛还没来得及询问，就看到风傲快眼中闪过冷光。他明白他们说的是字面意思。只是，他不明白美丽的暗号是什么意思。
看来，他需要多思考一下，他们到底意味着什么。
“我们还是留在风三爷身边比较好。”
“…真的吗？”
尽管南洛很怀疑自己留在风乾坤身边会不会更好，但他还是按照风傲快的话去做了。
三人寻找风乾坤，发现风乾坤已经在大殿之中，海家的几位亲人正站在那里。看样子，他们都在讨论着什么重要的事情。
南洛脸色阴沉。
他们真应该就这样闯进来吗？
“我们回去吧。” 风傲快歪着头。“大人忙的时候，我们就别打扰了。”
“好吧。”
南华看了一眼对面走过的海妃。清澈的黑眸微微加深。
三人一行人回到了各自的住处。
南华其实哪儿也不想去。她大部分时间都坐在前院的秋千上。她的眼睛静静地注视着一切。在她身后，萧云不时小心翼翼地推着她。
看上去一派和谐的景象。
到了晚上，南华看见海法聂朝她的方向走来。她身体晃动的样子，看起来就像是因为风太大，随时都会倒下。
“南大小姐。”海发聂微笑着打招呼。
“海小姐。”南华简洁地回答。
“夜冷了，南大小姐留在里面取暖不是更好吗？南大小姐刚长途跋涉回来，肯定累了。”海发聂轻声说道。 。
南华看着海法聂，神色平静，没有流露出任何想法。“海小姐很细心，我有点无聊，就想留在这里走走，海小姐。”
“是这样吗？” 海法聂向那棵树走去。“那南大小姐介意我陪你吗？”
“我不介意，海小姐。”
身后，萧云正用警惕的目光看着海法聂。她能感觉到，海法聂来这里并不是善意的。这个女人时不时的散发出一种略显诡异的感觉，让人搞不清楚她的真实意图。
无论如何，萧云都不会让任何人有机会伤害南华。
“谢谢。”
海法聂来到树前，自然地靠了靠。她的姿势看上去略显慵懒，却又带着几分妖媚。
如果站在她面前的人是个男人，说不定他早就被海发聂的动作吸引住了。
“海小姐也不累吧？” 南华反问道。
听到这个问题，海法聂眨了眨眼睛。她的手自然地移到了嘴边，咯咯地笑了起来。“南大小姐我还没累，这个位置看天空真好。”
“是吗？”
南华看着天空，似乎在思考海法聂说的是不是真的。她的动作慵懒而缓慢，但却充满了警惕。
过了一会儿，萧云道：“小姐，天凉了，要不要奴婢给您送一件外套？”
“我就进去吧。” 南华发现海法聂不想说话，只是看着天空。这证实了这个年轻女子确实是被派去给她当夜班守卫的。
这是为了防止她去他们不希望她去的地方。
“海小姐，谢谢你今天陪我。”
“南大小姐，这是我的荣幸。”
南华行了个屈膝礼，便走进了小区。海法聂看了一眼南华去的方向，淡定的走了出去。只是，她走路的样子，依然散发着与她的身份完全不相符的怜悯之感。
“错过…”
“萧云，你可以留在外面。”
“是的，女士。”
回到房间内，南华自然地走到床边坐下。她目光深邃，“咕”了一声。
“错过。”
离桌子不远的地方站着一个影子。这位名叫库的少女，是南华当年在风城找到的舞者之一。那时，她和另一个女孩都瘦得矮小，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年轻很多。
吃饱了之后，他们确实长高了一些。然而，他们年轻时失去了太多的营养，导致他们无法长到应有的高度。即便是现在，苦与南华相比也没有太大的不同。
“明天，你将代替我来到这个房间。” 南华看着库。“戴上面具。”
“是的。”
当年南华找到的两个少女中，姑是年纪最小的。同时，她也是身高和身材与南华最相似的一个。虽然他们的脸完全不同。
这是南华酝酿已久的计划。
既然她想要能够四处游荡，而又不泄露自己的真实身份，那么就应该有人可以代替她，让‘南华’时刻都在安全的地方。
那就是库要被放置的地方。
“熟悉一下布局和守卫。”
“是的，女士。”
当苦再次消失在阴影中时，南华躺在了床上。
海家有点意思。不过，她并没有打算跟他们玩这么久。
到明天，她的部队就会准备就绪。
当他们行动时，她也会行动。
……
第二天。
众人都忙着准备二皇子的到来。
京城距离并不远，但二皇子阳禄王子在得知母亲的死讯后，不可能直接逃往蒯城。他花了一些时间才离开。
大家不敢怠慢自己的职责。虽然知道他们是在守丧，但当二皇子到来的时候，他们也不可能不去行礼。
很多人都非常害怕。
如果一不小心得罪了二皇子，他们就会死得很惨。
“花儿，这里。”
南华站在南洛身旁，一双漆黑清澈的眸子，看着朝他们方向而来的威严队伍。
尽管二皇子阳禄亲王来的很匆忙，但跟着他来的人还是不少。许多马匹出现在他们面前，王子的旗帜高高举起，告诉其他人有重要人物来了。看到他们的气势，不少平民已经吓得连跪拜的身子都不敢抬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