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逍遥御风
无崖子稍稍一沉默,道:“昔日本门祖师逍遥子的确是有通天彻地之能,留下的北冥神功也不是唯一绝学。”
段遥道:“哦?请指教。”
无崖子道:“乘天地之正,御六气之辩,以游于无穷,是为逍遥。本门祖师逍遥子本就有一身惊天动地的武学造诣,在年轻时无意步入了一座不老长春谷,以谷中不老泉和一部《逍遥御风》打下本门根基。”
段遥道:“那这部《逍遥御风》现在何处?”
无崖子微微摇头叹息:“这部绝学乃是超脱凡间之大能,以我等资质皆没有学到其中精要,甚至每一代掌门人都只能从中领悟一二罢了。”
“可以说本门如今现存的《北冥神功》、《小无相功》、《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三门绝学都是源自于此。但真正的《逍遥御风》早已随着祖师逍遥子破碎虚空而去,若是你能有机缘学到另外两门逍遥派绝顶神功,将三者合一,或许能窥视到逍遥御风的门径。”
“原是如此”
段遥若有所思,心中已渐沸腾。
很显然从无崖子的叙说来看,这门逍遥御风已非凡间内功,而是一部修仙功法。若能重铸此功,则段遥的修仙之途便会事半功倍了。
不过段遥还不着急,既然知道了这一秘密,要去西夏和天山还不是手到擒来?
“我明白了,那老前辈您好好休养吧。”
段遥拂袖走上前去,从他手中接过一枚晶莹碧透的宝石指环,自此便算是正式接任了逍遥派掌门之位。
无崖子如释重负般笑道:“好,好,好,逍遥派能寻到这样的传人,总算是天不亡也。你若以后见到了叛徒丁春秋,切不可饶了他。”
段遥也笑道:“何必以后?此时丁春秋便在屋外,已身中剧毒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您是否要见他?”
“甚么?!”
饶是淡定如无崖子,此时也是大感吃惊:“丁春秋就在屋外?”
段遥道:“今日他杀上门来,若非我来得及时,恐怕苏星河已经死于他的手中了。”
无崖子颤声道:“丁春秋那叛徒如今已被伏诛?”
段遥道:“正是。”
无崖子热泪霎流,神情激动到难以言喻,
他绝想不到,自己心心念念三十年要清理门户,而叛徒丁春秋如今已经在聋哑谷中被逍遥派的后世弟子伏诛,纵然他七十多年的人生历练,此时又如何能按耐得住内心的悲愤与欢喜?
“好!好!好孩子”
无崖子纵声长笑,声音蕴含了他七十余年的功力修为,着实不小,便如拨云见日般从密室之内传了出去:“苏星河,快将叛徒丁春秋带进来!”
片刻间,只听得甬道里一阵急乱的脚步声,苏星河以及其八个弟子拖着一个哀嚎不止的白须老翁走入密室之内。
砰的一声,苏星河把已经面目全非、鲜血淋漓,正在止不住的撕咬自己肌肤的丁春秋丢在地上,跪下恭敬道:
“弟子苏星河拜见师父!”
身后以薛神医为首的八个弟子也齐齐下拜,道:“徒孙拜见师公!”
无崖子道:“嗯你们还不拜见新任掌门?”
苏星河一瞥间,
正好见到段遥右手食指上戴着逍遥派掌门的信物七宝指环,方明其中究竟,立即又带着身后八个弟子跪向段遥,磕下头去,说道:
“逍遥派不肖弟子苏星河及徒孙范百龄、吴领军、石清露、薛慕华、冯阿三、康广陵、苟读、李傀儡拜见本派新任掌门。”
此时段遥身为逍遥派掌门,这九人的跪拜也受得合情合理,当下点头道:“起来吧。”
他们仓皇起身,又向无崖子道:“师父,叛徒丁春秋已在此。”
无崖子目光看向痛苦不堪的丁春秋,
想到这三十年来自己所遭遇的一切,实在对他难有半点同情之心,冷笑道:
“真是苍天有眼,总算是叫这欺师灭祖之人受此毒罚,今日能见到这一幕,这三十年来的蛰伏也终不白费!”
苏星河道:“师父,那丁春秋这叛徒该如何处置?”
无崖子微微摇头,道:“如今我已不是逍遥派掌门人,如何处置本门叛徒,你们该当问新任掌门才是。”
众人又齐齐看向段遥。
段遥从小生于镇南王府,早已习惯了发号施令,此时见到众人的目光,气势陡变,整个人已威严起来:
“丁春秋欺师灭祖,祸乱江湖,实乃罪不容诛,若是叫他就这样死了未免太便宜他了。”
苏星河道:“掌门的意思是?”
段遥道:“他如今体内化功大法的毒性反噬,每日都会如同有千蚁万蛊在啃食其五脏六腑,直至七七四十九日方会死去。你去寻个好去处,将丁春秋囚禁于此,每逢两日给他一餐,让他自生自灭吧。”
苏星河大喜,心道这丁春秋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他为祸江湖这几十年来,靠着化功大法不知道害死了多少的忠良义士,而如今他却要死在自己的化功大法的折磨之下,沦落到这个结局着实令人解气。
苏星河当即命其弟子把丁春秋拉了出去,再朝段遥磕头:“恭贺掌门清理叛徒丁春秋!”
段遥摆了摆手,道:“丁春秋不过是老魔小丑,不值一提。若无别事,我就先告辞了。”
无崖子和苏星河都是一怔,道:“掌门何处去?”
段遥笑道:“当然是回聚贤庄了,既然本门叛徒已除,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没空留在这里。有什么事,你就先听无崖子的吩咐,若是解决不了再来找我。”
其实丁春秋一死,别说是无崖子和苏星河了,就是苏星河的八个弟子都非同易与之辈,在江湖上名气极大,哪还会有甚么解决不了的麻烦?
而去逍遥派本身就旨在一个逍遥自在、随心所欲,既然段遥没心思留在这里,他们也不强求。
苏星河只得唱了个喏,道:“是,掌门。”
段遥走路有风般拂袖而去,潇潇洒洒,只留下一个令人不胜感慨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