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红毛野猪
红毛野猪可看不得树上那两人你侬我侬的样子，一直撞着那树。
沈铃头回发现野猪居然会这么凶残，以前听她奶奶说山上的野猪来菜地糟蹋时，人都远远走开了去，生怕有些野猪伤人。
“还好这红毛野猪没有挂甲。”范舟看着脚下火气直冒的猪庆幸道。
“野猪挂甲？那是什么？”沈铃贴在他胸前，好奇抬头看他。
范舟低头恰好对上她双眼，恨不得就要啄下去，但环境不对。
“那种活得比较久的野猪往往会滚泥里，身上挂层泥，再往松树上蹭一层油，反复久了身上就会有一层厚厚的甲，那个甲不只能帮它抵挡山里蚊虫叮咬，也能帮它防御其他野兽攻击，我们打猎人有句老话叫‘野猪挂甲，刀枪不入’。”
沈铃若有所思：“舟哥你是说有松树？”
“嗯，后边的几座山头就有，一大片。”
“那儿安全吗？”沈铃想到了松果，不知道这里的松果会不会有松子。
“偶尔有一些野兽，野猪会多一些。”范舟想起了后山的竹林自嘲一笑，“但野猪也常去竹林里刨笋吃。”
沈铃满眼繁星，怎么就把这冬笋忘了呢！
不过这红毛佩奇确实破坏气氛，又把她撞回现实。
“这红毛的野猪脾气咋这么大？”
范舟道：“红毛野猪是最凶的，经常追着人咬，之前有猎人进山，带的几条猎狗都被咬死了。”
沈铃感觉一直窝范舟胸膛里也不太好，重新找了个借力点靠住：“是不是这种野猪最厉害了？”
“最厉害还真不是它，有一种成年的公野猪脱离了族群，独自生活，那种才是最危险的，挂甲自是不用说，还长有獠牙。”
范舟抽出一支箭，搭弓拉弦：“那种叫独公，聪明谨慎胆子小，能长到五六百斤，爷爷说他年少时进山还见着了被独公獠牙刺死的老虎。”
“听着就不好吃，野猪还是吃年轻些的好。”沈铃小声嘀咕。
“哈？”范舟没听清，“阿铃，我们射它眼睛，看样子它一时半会儿是不肯走了。”
沈铃也拉开了弓，那野猪哼唧唧的，没乱动，杵着一个猪头，还仰着头似是瞪着二人。
“数三个数就放箭。”
扑嗤两声，箭矢一前一后没入了那红毛野猪的眼睛，那猪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
却是沈铃的箭矢先到，没入得更深。果然还得是复合弓。
沈铃估摸着，箭头应该穿到了猪脑，正等着那野猪倒下，却见它嚎叫着抓瞎撞树。
那凄惨的嚎叫让她想起杀年猪时被绑起来的白皮猪。
不对，有一年杀年猪，那猪被割破喉咙放血了还挣脱束缚满村的跑。
沈铃心里冒出一个不好的念头。
这猪不会还能蹦跶吧？
果然它一直蹦跶着，范舟赶紧补了几箭，沈铃也连忙拉弓，甚至有支箭穿出了那猪的肚皮。
红毛野猪这才觉得不好，范舟瞧见它抓瞎乱窜准备跑远了，立马一个跳跃下了树，把背篓解下，掏了把刀出来。
“阿铃你先别下来。”
范舟叮嘱后便往那野猪跑去。
沈铃只见范舟那矫健的身影很快跟上了野猪，然后空中被那刀扬起一带红色。
范舟回头时，她瞧见他脸上被溅了血。
范舟对上沈铃的目光，咧嘴一笑，明明是放松温暖让她安心的笑，却被脸上那滩血衬得妖冶。
沈铃没来由觉得瘆人，方才男女之间的那种暧昧旖旎全被扑鼻的血腥味冲散。
野猪被抹了脖子，随着它的逃窜血流了一地，像极了杀年猪时那挣脱的猪。
看着那大片鲜红的血迹，沈铃闪过一丝灵光，想起了个美食。
可惜了这猪血，也是可以做成吃食的。
范舟上前又插了两刀，那野猪终于倒下，但仍蹬着腿哼唧唧的。
沈铃这才下了树，放松紧绷的身体后，她察觉到膝盖火辣辣的。
应该是逃跑时，那狗啃土的姿势摔出来的。
沈铃走近时，范舟已经拨出几支箭头，沈铃将背篓递过去装，她手擦破皮了，不想去沾染猪血。
“应该有两百五十斤这样。”范舟打量后说。
“搬得回去吗？”沈铃犯愁了。
“我一个人有点难。”范舟拍了拍手。
“不过先把它拖到路边，一会见着人了让他们搭把手。”
沈铃道：“我去村里叫人也行。”
范舟点头，这里与昌平村离得不远。
把野猪拉到路边时它还没断气，两人等了一会儿没见人来，沈铃直接就去村头叫人了。
不一会儿，满脸横肉的胡屠夫就跟着沈铃过来了。
“哈哈哈阿舟你小子可以啊。”沈铃到村头时，胡屠户还没收摊，他听沈铃说打了头野猪，把摊子交代给小孙儿看顾就过来了。
“我原以为是头成年野猪，没想到居然是头红毛野猪。”胡屠夫叹着。
沈铃看到有一个少年和范舟站一起，眼光望过去时，范舟介绍说是定寿婶的儿子，吴进喜，年纪比范舟小了两岁，和沈铃同龄。
三个男人一起抬，两百五十多斤的野猪自然不在话下。
野猪被抬进村时，脖子已经流不出血了。
这难得的大家伙少不了人围观。这时节，田里都没活计了，村里许多人又没能找个短工。
现下那些能在范家上工的人，着实令他们羡慕。
“舟啊，一会叔帮你解了这猪，你把两个猪腰子卖给叔吧。”胡屠户乐呵呵的，这猪再过几年没准能成独公，猪腰子可是个好东西。
“您甭客气，直接拿去便是。”范舟不喜欢那猪腰，腥得很。
“舟哥，那我也要个猪宝。”
胡屠夫看着吴进喜笑骂：“你小子这还年轻就脚软了！”
野猪被抬入范家小院时，还吸引了建房子的那十多个汉子过来围观。
众人啧啧称赞感叹。
屈老太带着团子出来把众人驱散：“都干活去，一头野猪而已！”
“那可是红毛野猪！”有人喊道。
这可是往日在山上田里见了，人都要转身就跑的大家伙。
“今日活干好了割点肉回去！”屈老太可算是学得孙媳妇的画饼之道了。
“赶紧干活去！”
团子围着野猪兴奋得乱吠，甚至冲上去咬住了野猪的尾巴，屈老太赶忙一个拍手把团子吓走了。
“奶奶，这猪肉咱也吃不完，那我一会儿和胡叔割好了，给上工的叔伯们今晚带回去。”
屈老太：“你看着办就好，别忘了给村长和几个族长也送一份过去。”
范江趁着人少，把范舟叫了过去问：“舟啊，猪腰和猪宝你咋不留着？”
“臊得慌，再说我也用不着啊？”
范江挤眉弄眼示意他看在院中忙活的沈铃，“怎么用不着！”
范舟：爹，我怕我说了你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