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处置冲突
“七叔，我说的话句句属实，在场看到的人也都不少。”
吴婶绘声绘色描述完，末了还不忘添两句：“刘家人倒打一耙的本事，大家伙今儿可算是见识到了。”
吴有福眼神扫过众人，目光经过一向与东婶交好的花婶时，见她目光闪烁，低头不语，心里也有数了。
“真是胡闹，都是一村子的人，不要求你们和和气气的，总不能喊打喊杀给我找事干吧？”
吴有福看着或坐在地上，或是躺着的刘家媳妇们，目光锐利。
“你们说要公道，想要什么样的公道？”
“说说看，我给不了就绑了去里正或府衙那儿去！”
东婶嗫嚅着没搭话，吴有福做事是利落是出了名的，借她胆子她也不敢在他面前随意撒泼。
“还不把你们家娘们扶起来！”他对着刘家父子斥声。
东婶被扶起来后仍觉得不平，沈铃那姑娘刚才掐了她腰间，可疼了。
“村长，我们也不能白被打了呀？”东婶内心挣扎再三还是开口道。
“那我们就白被打了？”屈老太一把拉过李氏，指着她脸上的血迹道，“把我儿媳妇打出一脸血，别说你们想善了，我还不想呢！”
范舟瞧着娘亲那脸都有些肿了，心疼道：“娘，要不要去瞧医师？”
“我们也要瞧医师！”翠花嫂子哼唧唧，定要范家掏一大笔医药费。
“行了！你们这撕扯的伤还要瞧什么医师！”吴有福脑子转着弯还在思索着解决方案。
虽说是刘家先打了人，但是现在看着好像被打得惨一些的是他们，总不能让双方承担对方的就医费吧，那样范家要亏一些了，再说了范家也折进去了不少谷子，谷子脱粒后还能吃，庄稼人也不会嫌现在沾了口水和血迹，但总归还是埋汰了些。
别人不膈应，但沈铃膈应啊！
“村长爷爷，您看这事是他们家挑起的，也是他们先打了人，如果我没赶到，估计我们家要被打得更惨。”
吴有福瞧着说话的人，脑里搜寻了会功夫才知道这是范舟的新妇，她一身挺狼狈的，头发都被扯乱了，还沾着谷粒。
“我看伤者就医这事，两家人承担自家人的支出便好了，谁也别讹谁。”
吴有福也是见过几次原身的，刚才听着描述没想到她杀伤力也够强，以前怎么没发现这身段娇小的沈铃有这般厉害。
“但是我家本来种的粮食就不多，现下又折了不少。”
“你别想坑我们啊！”东婶挺机灵的，听到沈铃话锋一转，时刻戒备着，“这谷晒了脱粒还是能吃的！”
“东婶，能吃是一回事，能抵税又是一回事，你说田部吏能收今日这沾了口水混了血的粮食吗？”
“你要能让田部吏收了我家这粮食拿去抵赋税，我便不说别的。”
吴有福不说话，算是默认了她的言辞，等着她继续往下说，他也好奇她想干嘛。
“村长爷爷，我也不要别的，这些脏了的谷子让他们刘家拿去，给我换成他家相同分量的粮食就好。”
东婶一听就不乐意：“你这谷子还能要吗？”
“刚才可是东婶你自己说的，脱粒了还能吃。”
“这不行，我家的谷子颗粒都比你们的饱满，这亏我不吃！”
“你不愿也行，那我家这谷子我们留下了，你们赔我们一石谷子。”
“夭寿啦你！一石没得商量！”
“二选一，我们家只能让步到这了。”
吴有福见双方争执不下，还是出来和稀泥，“阿舟他媳妇，这一石也太多了，都够你一个月的口粮了，你看要不少一点。”
“就是！”东婶瞧见村长也认为多了，赶忙打蛇上棍。
“既然村长爷爷都开口了，虽说一石还不够我家阿舟吃一个月，但是半石不能再少了。”
吴有福微微颔首，沈铃这话是说卖面子给他，但是个知进退的，于是他带着询问看向东婶，只见她豁出去了似的咬牙道，“那就半石！”
“行了，那这事你们两家就算揭过了。”
两家人皆点头，沈铃赶忙拉着朱氏去晒谷场刘家谷堆那称量半石粮食，今天不拿下，她还真怕东婶日后赖皮说给过了。
在东婶那吃人的目光中，沈铃和朱氏把半石谷子从刘家谷堆里提了出来拿到自家那边晒。
吃瓜的围观群众也逐渐散去，范舟和范海留下来帮着用七齿耙子摊开谷堆。
“吴婶，今天可真谢谢您了！”在吴婶离开前，沈铃过去专门道谢。
“不妨事，都是邻里邻居的。”吴婶笑着摆手，“也多亏了春花娘去叫了村长过来。”
沈铃会意，又向春花婶子道谢，还好村长来了，不然男人们可能要打起来，虽不见得输，但她也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大。
“行了，我们忙去了，你一会看着点你婆婆，她那脸都肿了。”
两位婶子前脚搭后脚走了，沈铃才把心中的疑惑问出来。
“婶娘，我们和东婶离得也不远呀，都是邻里邻居的，她怎么不像吴婶。”
朱氏看了一眼屈老太，见屈老太摆摆手示意无妨后才说了。
“本来我们两家也是交好的。早年我们家里遇了事，需要一些银钱，但是怎么也凑不够，后来阿舟他太爷就想把家里那两亩挨着河边的上等田卖了。”
“东婶他们家在河边有一块6分地，那时候刚嫁了几个女儿，家里有点钱，于是便有意想买那地。”
“两家人其实也没谈好，阿舟他太爷甚至都没开出价钱，他们家却以为那地是他们家的了。”
“啊？”沈铃有点理解不过来。
“后来你太爷那几日刚好猎到了黑熊，得以解决了燃眉之急，便不卖这良田了，说要分给两个儿子。”
“所以…是东婶他们家想买我们家地，我们家本来想卖，但后来不卖了，因此才有龃龉？”
朱氏点点头，沈铃了然，别说在这个年代了，就连后世村里两家人之间也会因为各种小事成了仇，都是一个村里的，沈铃不懂如此做有何意义。
真是有些无理取闹了，买卖本来就你情我愿的，况且连谈价环节都还没进入呢，卖不到你们家，你们就恨起我们家来了是什么道理。
“从那时候，东婶就在村里到处编排我们家，因着我们两家住得不远，也有一些人信了。”
“真是不可理喻！”沈铃听后半晌才搁下这话，半石米还是要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