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向青⑵
双方人员简单互相熟悉了一下，就都投入了工作状态。
林知年正望着白板上的线索图，邱煜冬和谢齐婉指向陈准安的箭头上都打上了问号。
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两个男生，外人眼里成双成对，内部说不定也免不了纠纷，甚至他们也可能只是把对方当做一起完成自己恶趣味的同伴，算不上朋友，动机可能存在；谢齐婉，目前看起来像地下女友的身份，动机可能存在。
程易江很快看完资料，问出了第一个问题：“卫队，谢齐婉和陈准安是什么关系？”
卫椿皱起眉头：“根据邱煜冬所说，她和他们俩是固定的……玩伴，嗯，有关性方面的那种。”
班级里安静的边缘人物，私底下是这样的身份？
“前些天排查监控和搜寻现场花了我们不少时间，这个消息昨天刚刚得到，我们的人正在谢齐婉那边寻证。”他补充道。
“固定的？大概有了多长时间？”林知年问。
“一两个月的样子，他自己也记不清。”
“邱煜冬和陈准安之间有什么矛盾吗？”
“我们总结了其他同学的证词，总的来说陈准安更像是邱煜冬的跟班，从之前我们和邱煜冬谈话的态度中也能感受出来，当然，还有他们父辈的级别大小佐证。”
如果是这样的话，邱煜冬会不会因为失去了对自己跟班的控制能力而恼羞成怒，或者因为陈准安的某些举动让自己失去了众人面前高高在上的形象而嫉恨？
“椿哥！”
一个人猛地推开门走进来，一见这里很多生面孔，有些愣住，不过很快明白他们是谁，就把刚刚查到的一起说出来：
“有辆车的行车记录仪拍到，谢齐婉并不是从工地方向跑过来的，是别墅区方向！她有隐瞒！”
“好，辛苦了，继续跟进！”
那人走远后，卫椿转过头来看着面前几人：“一起去见见谢齐婉吧。”
可……那日监控中谢齐婉慌慌张张的样子，很难不让人联想到她是不是看见了什么才跑出来……
“不如我们分头行动吧？”林知年提出自己的想法，“我觉得邱煜冬那里也有问题，分头了解后再汇合更快一些。”
梁禹站起身，走到卫椿旁边对他说道：“我同意，咱们俩去谢齐婉那边！”
卫椿放不下心似的，看了一眼林知年：“……好吧。不过林警官你要注意，邱煜冬年龄小，但……思想确实不干净。”
程易江颔首：“我会注意。”
“谢谢卫队长提醒！”林知年跟着说道。
“行！”卫椿敲定，“我发个消息给饶警官，接完法医来和我们汇合。”
“我来吧。”梁禹一顿，笑着解释道，“顺便拉个临时工作群，想当群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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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煜冬不想回家，这几天一直住在酒店里，程易江和林知年到的时候，他正在顶配套房里投屏打着游戏。
“哟，换人了？”
他上下扫视了一眼程易江，目光更多停留在林知年脸上。
比前几个长得都好看。
邱煜冬这么想道，一边吹着流氓哨一边开门放他们进来。
“又想问什么尽管问吧！我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说的洒脱，语气依旧吊儿郎当。
“好，我们开门见山。”程易江的语气比平时询问都要冷漠一些。
“等等！”邱煜冬朝林知年笑，眼镜后目光闪烁，“我只回答姐姐的问题。”
……
林知年心头无感，进来的时候她就看出来这个邱煜冬成分复杂，有这种举动，正常，当他脑子不好使就好了。
她从程易江手里拿过录音笔，安抚似的轻轻在他手背拍了两下。
“我问你，谢齐婉当天下午为什么来找你？”
“因为想要。”
“但她后来没有出现，你不觉得奇怪吗？”
“她发了消息，说刚来就看见发生了火灾，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回家了。”
“后来你有联再系过她吗？”
“好朋友都没了，哪有心情想那些事？你说是吧姐姐？”
林知年不当回事，面不改色继续问，但也感觉到程易江隐忍的愠怒。
“你们和她的关系什么时候建立的？”
“一两个月前？大概吧。”
“什么契机？”
“契机？是她自己可怜巴巴贴上来说喜欢我们俩的，准安和我那是没有办法，不忍心看她欲求不满……”
林知年截住他的话：“你说陈准安是你好朋友，你了解他的其他人际关系吗？”
对于这个问题，倒是能看出来邱煜冬在认真思考。
“咱俩初中就认识了，以前的事儿不知道，以后就总和我在一起，人际关系的话……我知道你要问什么，谁有作案动机是吧？我们也就得罪几个老师，骂过一些同学，调戏了一些小女生而已。”
看他说得轻飘飘又无所谓的样子，林知年气不打一处来，那些实打实受到伤害的人生甚至整个家庭，在他口中就是几个无关紧要的平常字！
“校园霸凌的性质是很严重的，你不要……”
邱煜冬挑眉，面露不屑地打断她的话：“那又怎样？我的父亲会帮我摆平一切。”他顿了一秒又笑起来，笑容里带着嘲笑，以及肮脏的情欲，“我见过很多像姐姐，噢，以及像这位叔叔一样，看起来很正直的人，但他们最终会臣服于金钱和权力的力量，甚至有些女的因为要巴结我，臣服于我身下……谢齐婉是这样的人，你们也是这样的人。”
林知年听完，看见邱煜冬脸上写了四个字：自大可笑。
“那就拭目以待。”
程易江接话，平静的双眸下藏着暗涌的讥讽。
一直到问完话，出了门，上了车，只剩她和程易江两个人的那一刻，她才露出不悦，想想又觉得无奈。生活中很多时候人的选择确实是倒向利益一方。让现实的黑暗笼罩理想的光明，信念崩塌，从此庸庸碌碌，对于桐县的公职人员来说，一个失败的县委书记和自大的儿子就足够。
见她迟迟坐着没动，程易江有些担忧地轻声问道：“在想什么？”
她缓过神，这才系上安全带，一本正经：“我在想，邱煜冬的话能不能作证词。和儿童智力水平相当的逻辑话语才能被采用，但他明显就是个智障。”
程易江嘴角含笑：“我同意，所以我们没必要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林知年当然知道他的意思，转头笑，语气又变得明快：“明白，还是专心查案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