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血色眼珠
金蟾发出一声诡异喑哑的叫声,身体更加鼓胀,金光更盛,如同镀了金一样。
宝蕴反应迅速,转身跃起,脚尖几个点水,一条绳子抓在手里,翩然落地间用力一甩,绳子在她手中化作一条长蛇,宛如活物直直钻入金蟾身下。
司徒宗诲和阿葵看得一惊,她的功夫竟很不错,一条柔软的绳子在她手中犹如灵蛇狂舞,柔软中带着杀气,并不像她说的跟父亲学的只是皮毛功夫。
金蟾虽然庞大,但迟缓笨拙,轻易就被长绳牢牢缠住一只前脚。
宝蕴用尽全力紧紧牵掣住绳,一张粉脸马上涨红,双手勒得发白。
绳子将要绷断,仍不能将它前脚挪动一分一毫,它前腿一抬,反而将她拉得飞摔在金蟾跟前。
那令人作呕的舌头上全是尖刺疙瘩,流着黏液口水又一次卷过去,随意得像在舔一只寻常小虫子。
说时迟那时快,司徒宗诲飞身扑过去,带着宝蕴几个翻滚堪堪躲过。
这金蟾房屋大,一人之力怎么可能牵动它?
司徒宗诲绕到它身后,借山壁的凹凸不平翻身跳上金蟾的背。
天哪!它这背上比山壁更加不平,疙疙瘩瘩恶心得很,还从顶部渗出些白糊糊黏腻腻的浆液,差点就踩上,他忙把脚挪开,拣了几处没冒黏液的大疙瘩站稳脚跟。
他一脚下去,那疙瘩就软下去几分,像内里烂掉的果子一样。看似一用力黏液就要喷出来,实则刺都刺不破。
为了吸引金蟾的注意,他用力踩踏,沿着那几处不流脓的疙瘩从后端走到金蟾头上,避免那恶心的黏液沾上脚底。
此时金蟾发觉身上有人,长舌一伸,覆在两眼正中的癞子上,这引起了司徒宗诲的惊奇:它如此紧张这位置,难道是它命门?
宝蕴与阿葵趁机钻入它身下,长绳左缠右绕,把它四肢捆住。
三人合力,绳子越收越紧,把蟾蜍的四肢勒得向内倾斜,眼看将要栽倒。
但如此庞然大物,怎么会败在一根小小绳子上。
只见它喉部迅速充气,气囊涨得比头还大,出气时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类似牦牛的叫声,震彻山崖。
像树一般粗壮的四肢上,密密麻麻的小疙瘩中也开始渗出白色黏液,绳子被毒液腐蚀,一股股崩裂开。
岸上的人看不见,但躲在水中的晚星看得清楚,这金蟾头顶的癞子中,藏着一只血红色的眼珠!每当它发怒,喉部的气囊胀大,那坨癞子就微微开一条缝隙,露出一丝红光。
此时它声如牦牛,全身不停冒出毒液,绳子截截断开散落一地。
这家伙金刚之身,一条长舌加上剧毒黏液,三人根本就靠近不得,更别说取它明珠。
“它头上有一只眼睛!”晚星忍不住整个头露出水面焦急大叫道。
阿葵躲闪之际还不忘损她:“那么大的眼睛呢!两只!这么简单你数不过来?”
她怕暴露位置,没敢回嘴忙又躲回水下。
司徒宗诲懂了,她说的是金蟾头顶癞子里有只眼睛。
那就是它的弱点,但那癞子估计比它身上的瘤突还要坚硬百倍。
他故技重施,再一次从金蟾身后走上头顶,可一靠近癞子,金蟾马上察觉,舌头伸到头顶一顿乱扫,险些把他扫落。
宝蕴和阿葵无论在它身下如何刺激它,它都不为所动,司徒宗诲轻盈灵活,总躲过那条滑腻的舌头,把它气得不轻。
一阵怪叫后,它耳腺开始不断膨胀,突然两股浓烈的毒液从它耳腺喷出!
司徒宗诲急忙躲开,翻身下落时将手腕暗月射出,弯月形刀刃在飞转间翻转组合,瞬间变大几倍。
果然不出所料,那癞子坚硬犹如金石,暗月被弹开扎在崖壁上。
“它的肚子越大,那个眼睛就露出越多!它有起床气,快气死它!”
眼看几人上蹿下跳气力将要耗尽,晚星只好再次露出头大叫。
还别说这感觉挺好。
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幕后大佬,看透局势,坐观全局,然后给这帮年轻人指点迷津,头一次感觉自己如此有用!简直就是……
还没等她陶醉完,突然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大头朝下被捞到半空!
妈呀!!她正快速往前方一张巨嘴里移动,甚至能看见那绀紫色的喉管!
她顾不得恶心,按着腰上的舌头拼命往外挣脱,无奈这黏滑的舌头从她腰间一直卷到脚踝,裹得死紧。
么的!我命呜呼哉!
危急关头,竟是阿葵先反应过来,长剑啸啸以破竹之势穿透金蟾舌根。
金蟾惨叫一声,舌头瞬间收回,笨拙地后退几步,身体紧挨山洞坐下。
晚星满身黏液口水重重地摔下来,碎石险些把腰硌断,她也顾不得疼,跌跌撞撞地向水里跑,边跑边呕。
金蟾身上的金光渐暗,退到一角不再动作,而这边几人也筋疲力尽,暂时休战。
阿葵顾不上收剑奔到水边嚷道:“你这傻子!”
“怎么跟姐姐说话的……呕……小心姐姐我……呕……”晚星不停地用水洗去口水,黏糊糊的扯着长条。
阿葵眼带嫌弃,嘴上说着:“真服了你!弄得我都快吐了。”但还是伸手拉了晚星一把。
司徒宗诲脸色发白,下颌角粘着几缕发尾,为了掩饰手心里的汗而微微握拳,阿葵和晚星走过来时他更加紧张,呼吸都有些停滞。
不该如此的,他怎么可能反应比阿葵慢了半拍,那种情况下,他连剑都没有!
“你怎……呕么了?”晚星对于怔在原地不言语的司徒宗诲很诧异,他竟然没有嘲笑,而且眼底一片……后怕?
他跟上两人故作轻松道:“算你命大,差点就喂了癞蛤蟆。”
“这就是现实版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呕……”
阿葵:“什么是天鹅?”
“就是……呕……美女。”
身后一声闷笑。
晚星:嘲笑会迟到,但从来不会缺席。
晚星严肃地拍着阿葵的肩,沉声道:“多亏了你的正义之剑!不像有些人……呕……不但见死不救,还要用无形的傻逼之剑刺伤我……呕……的自尊。”
司徒宗诲抬手在她肩胛骨正中至阳穴一点,轻言浅笑道:“估计这是金蟾全身上下唯一柔软能破的地方了,要不是它将舌头伸老远去卷你,还不至于露出舌根。”
“这才不是呢,我刚才不是告诉过你们吗,它那头顶中藏着一只眼珠呢!”
阿葵:“试过了,没用。癞皮比铁还硬!”
“想办法让它睁开啊,它这么紧闭不睁肯定怕暴露弱点。难道你们小时候没有玩过癞蛤蟆吗?”
几人一阵恶寒,谁会把这么恶心的家伙拿来玩?
“怎么你有好办法?”司徒宗诲笑着说。
晚星湿发一甩一脸骄傲:“那是,我有好办法,小的们,快快附耳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