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不详之兆
送回了赵婉歌，沈青平才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向邻居的沈白衣房里眺望去，没有灯火。
今天的月亮格外地圆，月光照的小院里很是明亮。沈青平索性从屋子里拿出刀谱和钢刀，在院子里挥舞了起来。
杨荣的刀谱他已经翻看过数十次，上面大部分的招式他也都能记个大概，虽然都是些招式架子，暂时无法领略其中的精髓。
沈青平迅速抽出钢刀，横摆在胸前，月光打在刀上露出亮眼的寒芒。
他缓缓地闭上眼，脑中刀谱一页一页地闪过，变成画面，手中刀刃随即而动。
不知不觉间，沈青平好像感觉到了有股力量在他的身体里浮游。手下的钢刀好像逐渐变轻，每一击斩击都变得迅猛而有力。
沈青平回想起来杨荣曾经跟他说过的话：杨家刀法以刚烈为主，但并不是光用蛮力去劈砍，要以猛烈的攻击逼迫敌人露出破绽，关键之处挥出狠厉刀法，这样才能发挥出杨家刀法的最大优势。
两套刀法打完，沈青平竟感觉筋脉有所舒展。
“看来是时候找些实战来磨刀了。”沈青平自言自语地说道，对自己的练武之路充满憧憬。毕竟现在已经有绝对的理由驱动他前进。
几日后，拜神大典在满城人民共同的期待下如期举行，声势浩大。
朝歌城北城用于祭祀的神殿外人头攒动，人声鼎沸。
青石板建成的台阶上站满了人，无论男女老幼皆是翘首而立，等待着城主大人的到来。
伴随着大地的震动，身披甲胄的玄甲军列队到来。走到台阶之前，军队有序地分成了两队，百姓们也立马给他们让出位置。
城主座驾缓缓出现在军队的中间，在台阶前走下马车。沈青山身为城主走在最前面，身后沈夫人和府里的家眷们紧随其后，最后是朝歌的官员和将军。
官列武威衙门主簿的沈青平自然地出现在了官员之列，眼睛不断地搜找着赵婉歌他们的身影。
“沈公子！”熟悉的声音在沈青平的左耳边响起，他立马望了过去。如果他的耳朵没有出问题的话，可以笃定那绝对是小翠的声音。
果不其然，经过一番费力的寻找，沈青平终于看到了小翠高高扎起的丸子头，自然也就看到了丽花楼的众人。
赵婉歌，容晚晚、柳妈妈还有些丫鬟们都来了。
不光是在朝歌城，王朝之下所有的属地都会在秋日的最后一天举办拜神大典。不论官员还是百姓，富商还是乞丐，在这一天都必须来到祭坛为天神祭祀。
他们都相信只要虔诚的祭祀，天上的仙人和天神就会保佑他们，神明的信仰在人们心中早已根深蒂固，就连是高高在上的王朝之首都自称天子。
传说王朝的统治也只是遵从了天上天神的指引，历代的天子死后都会上界成仙，庇护王朝的国运。拜神大典同时也是在祭拜先王。
“拜神大典开始！跪！”礼部祭司高声宣读，除了沈青山，所有的人都整齐地朝着台阶上跪了过去。
“城主祭祀！”礼部祭司再次喊道。
沈青山从祭司手里接过三根手臂般长的香火，毕恭毕敬地插在了香炉之上。点完供香，沈青山立即后退三步，虔诚地拜了下去。
“天神在上，本城主率朝歌百姓特此献上牛羊百头，祈求天降祥瑞，保境安民。”
沈青山连续重复了三遍祭祀的祖语，这才抬起头来。
“礼成，点火！”祭司官责令士卒手举高高的火把朝着装有牛羊的大鼎，点燃了鼎里盛满的燃油。
此时突然天降异象，紫色的闪电奔涌而过，邪风骤起，祥云消散。在朝歌城的上空，大量的黑云压了上来，暴雨倾盆而下，浇灭鼎中火焰。
“啊！”祭司官顿时惊慌失措，手忙脚乱地想用身体去为大鼎挡雨，可惜终究还是晚了一步。大鼎里面最后的一星火苗在他眼前熄灭，老迈的祭司官整个刹那间就像断了线的木偶一样垮了。
“天降异象，天降异象！天神不护我朝歌啊！”祭司官凄凉的叫声传入到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里，在暴雨的拍打下，人群顿时乱作一团。
“不准乱！”沈青山一声怒吼，将被人群冲散的官员和甲士们震慑住了心神。下人连忙为沈青山和沈夫人支起黄纸伞，却被沈青山一把扔掉。
“既然你不想保佑我们，我那要你还有什么用！”盛怒之下，沈青山快步上前一脚踢翻大鼎，轰隆的响声震耳欲聋。
不知不觉中，倾盆的暴雨早已将这位年轻城主打的湿透，雨水从他立体的眉骨旁流下。
“城主，天降异象此为大凶之兆啊。现在城中人心惶惶，官吏胆颤，一发不可收拾。”
城主府邸，一众官员还没等回家换上干的官服就被张言召集到了城主府上堂会。
“城主大人怒砸大鼎更是对天神的大不敬，如若不能得到上天的原谅，恐怕所有的百姓都要一起遭殃啊！”
“还请城主大人择一黄道吉日重设祭祀，亲自向天神请罪。”
以张言和党羽为首的几个司礼部官员纷纷出言谴责沈青山的鲁莽行为，捶胸顿足，满脸的哀伤。
“你是说要本城主认罪？本城主有什么罪？”沈青山的怒火还没有完全退散，脸色还是阴沉着。
“你们要是觉得本城主有罪，大可以说出来。是本城主没有虔诚祭祀？还是牛羊不够多？历代大典向来如此，为什么我一上位便有如此之事！谁能回答我？礼官？”
沈青山的话语间无不杀气外露。原本他对天神虽说不是十分的敬畏，但也有着基本的尊重，没想到偌大一个天降异象砸在了自己的头上，浇灭了他刚刚辛苦建立的威信。
“城主，你先冷静一下。重臣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还望城主要为城中百姓着想。”张言硬生生顶着沈青山的怒火谏言道。
大半的官员们齐声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