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高山流水
就在沈青平和赵婉歌回到丽花楼的当晚，柳妈妈便在自己的房间摆起了晚宴，为众人接风洗尘。
晚宴开始之前，沈青平悄悄地将柳妈妈拉到了一边。
“柳妈妈，你记不记得启程之前，你答应小爷我的事情？”
“沈公子有什么要求，我只要能做到，定不推辞。”
“我想在丽花楼的后院给我的朋友寻两间谧静的房子，让他们安顿在这里。”
“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我马上差人打扫屋子去。”柳妈妈松了一口气。
“沈青平！你怎么才回来！”
就在二人谈话之际，容晚晚带着丫鬟走了过来，朝着沈青平恼火地大叫。
“这不是容姑娘嘛，数日不见，又变漂亮了。”
沈青平扯着笑脸凑上去，然后就被拎住了耳朵。
“少跟我贫！本姑娘还以为你死了呢。我都给你立了碑，你现在回来算怎么回事，要不你还是去死了算了。”
“我这不是放不下你嘛。”
看着嬉闹的两人，柳妈妈偷笑。
房间里，杨荣十分的手足无措。
整整活了三十年的他从未来过种风花雪月的地方，整个人紧张的不知如何是好。
他的样子过于滑稽，引得丫鬟们发出阵阵轻笑。
赵婉歌陪在沈白衣的身边，喋喋不休地跟她讲着这几年朝歌城的奇闻八卦，讲到有些的地方，生性冷淡的沈白衣也会配合的笑笑。
沈青平推门进来，两人的目光都跑到了沈公子的身上。
“青平，这位是？”沈白衣示意沈青平坐到自己的身边来，并用一众审视的目光看着紧随他身后的容晚晚。
“她叫容晚晚，我的红颜知己，都是自己人。”沈青平连忙坐了过去，给师傅解释道。
“晚晚，这个是我师，是我姑姑。”
“沈姑姑你好。”
沈白衣身边，赵婉歌看着沈青平他俩，脸色晦暗不明。
柳妈妈坐回房间之后，一盘盘美味佳肴便被丫鬟们端了上来。
连着吃了几天干粮的众人根本没有谦让的意思，纷纷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你们慢点，不够我再让厨子们去做。”柳妈妈看到几人的模样，不由得有些心酸。
酒足饭饱之后，几人稍作歇息，沈青平就让彩霞先带沈白衣和杨荣回到后院安顿下来。自己则是又跟丫鬟要来一壶热酒。
不知什么时候，柳妈妈叫人搬来了一盏古琴，亲自弹奏了起来，为沈公子助兴。
当她的双指在琴弦上拨出第一个音韵的时候，赵婉歌就放下了手里的餐具，专心的聆听起来。
丽花楼大多数的姑娘都知道柳妈妈弹得一手好曲子，只是能听到的人少之又少。
伴随着轻轻的律动，柳妈妈手下的节奏逐渐加快，琴声缓急有秩，曲调悦耳，虽不敢称为天籁，但也足以胜过王庭琴女。
众人无不沉浸在柳妈妈手下的琴声中。
一曲作罢，余音久久不能停歇。
“好琴，好琴啊。就像仰望在瀑布之下，听水声鸿鸣，目空一切，用琴声回应水流的冲刷。柳妈妈，小爷我讲的这意境可对否？”
醉醺醺的沈青平随口说道。
众人虽然不解，但也并未多说什么，只有赵婉歌注意到了柳妈妈脸色的变化。
“沈公子，你是怎么听出来的？”
容晚晚在他身边捅了捅他的胳膊。
“精通乐理这几个字用在我的身上，是不是有些格格不入啊？哈哈哈哈。”沈青平借着酒劲自嘲道，然后一头栽倒在地，昏睡过去。
“容晚晚，沈公子醉了，你带他找个房间休息吧。”
“好的妈妈。”容晚晚和彩霞合力抬起了沈青平，朝着后院走去。
次日一早。
沈青平宿醉起来，看了看身边的环境，虽然陌生，但至少也好过野外的荒郊野地。
他推开陈旧的木门，待阳光倾洒进来，看着空气中飘荡的灰尘发呆。
昨天发生什么事情来着？
“沈公子！你睡好了？”
正当他大脑宕机的时候，捧着一盆衣服的赵婉歌远远叫住了他。
“啊？”沈青平揉了揉眼睛，朝赵婉歌的身边走去。
赵婉歌蹲在河边仔细地洗衣服，沈青平就一直在她身边转来转去。
“沈公子？你是有什么事情吗？你这转来转去的转的我头晕。”赵婉歌忍了半天，无奈地开口问道。
“你怎么会亲自来洗衣服啊？”
“小翠那孩子这几天累坏了，衣服又不多，我自己也可以洗的。”
“婉歌啊，昨天我喝醉之后都干了什么啊？”沈青平搓搓手，不好意思地问道。
“没干什么啊，除了跟柳妈妈说要娶我回家。”赵婉歌假装淡定地说，手里还在不停地揉搓着脏衣服。
“什么！柳妈妈答应了吗？”沈青平差点惊掉了下巴。
“当然没有答应，还让你住完今晚之后，马上离开丽花楼，不然见你一次打一次。”
“他怎么这样！你也不知道帮我说说话嘛，没有你们这样忘恩负义的。”沈青平震惊之余，已经开始算计怎样跑出这里了。
“好了好了，别激动，我骗你的。”赵婉歌俏皮的笑笑。
“你！”沈青平气急，捧起河水就朝着她扬了过去。
“沈公子，我还真有件事想求你。”
赵婉歌将沈青平拉到了身边，和他一起坐在河边的小石头上。
“先说来听听，我可不一定能帮你啊。”
“七天之后，西水河畔上要举办一场花船盛宴，到时候每一家的姑娘都会出场表演，柳妈妈想让我和容姐姐代表丽花楼上场。”
“所以你是要？”
“我想让你陪我练琴。”
“你怎么知道我懂乐理的？”
“秘密。”
“好吧，既然你都求我了，我就帮你一把吧。”
“真的吗？”
“小爷我向来都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那就等用过早膳之后，我带着琴来找你。”
赵婉歌非常开心，连走路的步伐都变得欢快了起来。时不时还回头看他一眼，生怕他跑掉。
沈青平看着她蹦蹦跳跳的背影。
真是个有趣的丫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