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校尉张衡
在丽花楼最为肃静的后厅里，柳妈妈不断地用纤细的手指按压自己的额头，想着试图缓解满头的忧伤和苦恼。
就在她还在为赵婉歌的后事苦恼时，有个缺了门牙的小厮敲响了她的房门。
“柳妈妈？容花魁带来了一个懂医术的公子，他说歌小姐的性命还有救，还要您赶快过去一趟。”小厮扯着嗓子喊道。
柳妈妈一听这话，火急火燎地跑到了歌小姐的闺房。猛地推开房门，只见容晚晚和小翠正守在床边。在她们的身后，一个身材匀称，五官俊美的男人正眯着丹凤眼，朝自己看过来。
“沈公子，你说婉歌有救了？”柳妈妈直接对上了沈青平的眼神，开门见山地说道。
柳妈妈身为丽花楼的话事人，自然是认识早些时日就和楼里当红花魁相交甚好的城主二少爷。虽然如今沈青平已然离开了沈家这棵大树，她还是客气地尊称了一声沈公子。
“柳妈妈，你们的这位歌小姐并没有死，从脉象上来看，她应该是被人下了蛊毒。说实话，我对这种蛊毒并不了解，只能先用银针猛攻筋脉的方式，吊着她残存的那口气。”
沈青平让柳妈妈到床前看了一眼，只见赵婉歌的额头和手脚都被有规律地插上了数十根银针，赵婉歌那原本惨白的小脸上隐约恢复了一抹血色。
“沈公子，那依你看接下来要怎么做才能治好婉歌？”柳妈妈此刻也没什么心思怀疑了，虽然他从未听说过城主家的二公子会诊病救人，但在这种情况下，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听闻大名鼎鼎的王医官已经束手无策了，柳妈妈真的能够相信现在的小爷我吗？”沈青平并没有直接回答她。言外之意就是小爷我现在落魄了，你们丽花楼这次欠我的人情可要记住。
“只要有一线希望能够救回婉歌，我柳如因和整个丽花楼都欠沈公子您一个大人情。”柳妈妈咬了咬牙答应下来，毕竟赵婉歌在她的心里早已经将可爱的婉歌当成了自己的亲生女儿。
“她满身的银针切记不要碰触，明日我会再次给她调整银针的位置。虽然现在小爷我做不出来特效的解药，但是如果我们能够找到下毒之人，那么解药必定水落石出。”
“来人啊！随我去武卫衙门报官。”柳妈妈迫不及待地走了出去。毕竟这种事情，只有她这种朝歌城能叫的上一份名号的人物才能在第一时间引起兵爷们的重视。
柳妈妈风风火火地走了，沈青平索性直接瘫在了闺房的花椅上，捂着肚子大叫：“容晚晚，小爷快要饿死了，咱们去吃东西吧！”
“那她这儿？”
“只要不碰她就好了，明日再过来就行。晚晚，我累了，咱们回房睡觉去吧。”
“小翠，你看好歌小姐。”容晚晚回头瞪了沈青平一眼，拽起那摊烂泥就往回走。
“疼疼疼疼！”沈青平的耳朵被容晚晚死死掐在手里，疼地他龇牙咧嘴。
“你要是再当着外人的面说这些不三不四的话，别怪本姑娘不认你这个朋友！”容晚晚直到把沈青平拽回房间，这才松了手。
“你个泼妇！小爷的耳朵差点被你拧掉。你还以为是小时候呢？我堂堂沈家公子，不要面子的吗？”
“别忘了，你现在已经不是了。容晚晚脱口而出了一句话直接把沈青平怼地哑口无言。
“难道你也看不起没有沈家的我吗？”沈青平语气平淡的问道。
“沈青平！你搞什么鬼样子！你还不了解我吗？咱俩认识这么多年，我哪天把你当成公子哥看了？你在我这永远都是整天跟在我屁股后面跑的男孩。”容晚晚稍微反应了一下，这才发现自己说错了话，急忙上前安慰道。
“阿圆！叫人多上些吃的。”
“这还差不多。”沈青平一甩鼻子，点到为止的没有继续做作。打小他就明白，自己这个姐妹最怕自己跟她装可怜。
下人很快端上还算精美的菜肴，容晚晚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心中不禁大为无语。
就在当晚，一队穿着衙役制服的士兵陆续赶到了丽花楼里。由于时间，在柳妈妈苦口婆心的要求下，武卫衙门的现任统领张校尉带人连夜对楼内的人员进行了排查。
次日清晨，容晚晚早早便醒来。虽然柳妈妈交代了暂时不要打扰容晚晚的闺房，可大堂内来来往往的步伐还是传进了她的耳朵里。
“沈青平！快醒醒，天都亮了。”容晚晚毫不客气地一脚踹醒了睡在她榻下的沈青平。
“你快和我去婉歌那里，给她治疗。”沈青平半梦半醒间，已经被容晚晚喊来的几个丫鬟合力搀出了门。
此时大厅里忙碌了一夜的衙役们正在休息，柳妈妈也差遣姑娘们送来了慰问的茶水。
沈青平他们回到了歌小姐的闺房，发现柳妈妈和两个衙役正站在门前，不知道在商谈什么事情。为首的中年男人浓眉大眼，体态厚重，腰间佩着和其他衙役不同的金背大刀，举手投足间夹带着一丝江湖中人的豪气。
在他身后半步的年轻人体格纤细，断眉长脸，毕恭毕敬地站在中年男人的身后，一声不吭。
“案子的进展怎么样了？”沈青平一改往常的随性洒脱，挺起腰板走向门前的几人。
“您是？”张衡眯了眯眼睛，看沈青平的样子很是熟悉。身边武卒余忠立即伸手拦下沈青平二人。
“小民沈青平，不知道大人是否记得。”沈青平刻意自称小民，拱了拱手说。毕竟在整个朝歌城，所有的将士都是自己那个固执的老爹的麾下，尤其是这个武卫衙门的张衡，更是老城主一手提拔起来的心腹。
“二公子别来无恙，不知您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啊？”张衡马上就认出了这是老城主的二公子，以前他在沈家当护卫的时候，沈青平还给他留下了不少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