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男人的目的
我把她抱到那张大床上,用自己的身体来感触她。我闭上眼睛,如同躺在一朵白云上面,我的手一用劲,竟然能摸到深藏在她身体里面的骨头,难道这才是她叫自己异形的原因?我忽然想到,这么柔弱的女人我这样是不是会伤害她?想到这里睁开眼睛,那只猫正在枕头旁,还是那么漠然地注视着我的眼睛。
丽丽的脸在灯光下,很自然地舒展着,如花一般纯净。
我从她身上下来,躺在旁边,点着一支烟。丽丽像那只猫样,把头埋在我的身上,轻轻地擦着自己的脸,轻声地问:“怎么啦?”
我说:“没什么,就觉得自己挺无耻的。”
“唉,可是是我愿意的啊,你不应该这样子的。”
“可是我害怕。我觉得对不起梅莓的,我从你那只猫里面看到了自己的罪恶,知道吗?我很害怕,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觉得害怕。”我狠狠地抽了几口烟,烟雾在封闭的屋子里迅速弥漫开来。
丽丽从侧面抱着我,说:“别怕,有我在呢。”
我说:“我觉得这样下去老天会报复我的。”
丽丽叹了口气,说:“可怜的哑巴。你每天就这样和他们混着过吗?”
“差不多吧,她们给我的心理压力很大,有时候想醉也想放纵。我原来和乌乌感觉到没有出路,现在还是没有找到出路。”我抽完烟,躺下来,抱着丽丽。
丽丽说:“我下个月要去厦门了。我不会再回这里来了,我爸妈都打电话催了多少次了。总觉得我一个人住在这边不放心,本来房子是我爸买给我结婚的,现在这里已经没有任何可以留恋的了。想起这些事,也觉得自己是作茧自缚,那个男人突然就和别的女人结了婚,而且是在乡下,我开始想不通,后来就想通了,还挺佩服他的,你也应该做出决断的。”
“不是我不想决断,可是我没办法决断。”我说:“总有诱惑,或者是我自己在寻找诱惑。比方来你这里,就想到过要和你上床,男人不管做什么,都是有目的的。所以你也不应该相信我,不管说什么话,我都把真话隐藏在背后。跟我在一起的女人都很困惑,不明白我在想什么,想干什么。即使我说真话了,她们都当假话对待,你说我是不是很失败?”
“你怎么能这样想?你应该和她们真诚地交流。”丽丽抬起头看着我。
我说:“做不到的,和陌生人做得到。在太熟悉的人面前我反倒做不到。”
丽丽说:“那你就对我说啊。我愿意当你的听众,你帮我喝了那么多白酒,我心里感动呢。觉得自己是真的真实存在。还有另外一种时候觉得自己的存在,就是做的时候。我甚至从来没有达到过高潮,但是我就喜欢一个男人在我身上的感觉。很真实,让我的身体和精神都很真实,很充实。”
“你还想要吗?”我问她:“那我们继续好不好?不过你得赶走那只猫才行。”
“不是那只猫!它叫琪琪。”她起身把猫抱起来,送到房外去然后关上门。
她爬上床,在我身上亲吻着。还没有哪个女人像这样亲吻过我。我感觉自己的灵魂沉静下来,与她的舌尖摩擦着,随着她的舌头在游走……
我不安地扭动着自己的身体,来抵抗那种痒痒的感觉,可是又无法抵抗心中的渴望。
……
我有些不好意思:“你让我有点无法控制。”
丽丽说:“不要紧,我也是第一次这样做呢。还是学黄片里面那样子的。”
我把她扳倒在床上,我能感觉到她的欲望在生长。
丽丽忍不住了,说:“要化了,快给我一点力气。”
我不知道她哪里来那么大的力气……
……
第二天一早,她起床后看起来精神百倍。我们俩光着身子在床上嬉闹着,玩着最简单的捉迷藏的游戏。
当你的身体的欲望被掏空时,身体在眼中该是多么的纯洁!
没有欲望的身体,只是互相嬉戏着,每个人不过是赤条条来赤条条去。
正是因为可耻的衣服,才把我们的身体隐藏起来,与我们的眼睛之间锁起一扇门。结果只要有一点门缝就能使男人情欲高涨。
我在和丽丽游戏的时候忽然宿命般地想到每个灵魂深处的孤独,不论做什么只不过是把灵魂从深处剥离出来,让它四处飘浮地寻找,寻找两个灵魂相遇的片刻火花,那可能就是我们人生的点点快乐了。
华华打电话过来,问我在哪里,准备去大洪山了。然后沿着那一线回武昌。我说我不想去了,下午我自己坐车回去得了。我说这话时丽丽正坐在我的腿上,挠着我的腋窝。我想笑却只能强忍着。
华华说我掉进蜜罐子里了,小心别被蜜淹死了。
我说淹死了是我的福气,你想都想不来。
挂了电话正准备问丽丽今天怎么安排时,一朵的电话打来了。一朵问:“玩得快活吗?”
“快活啊,太快活了。”我问:“你呢?”
“哈哈,身边好像有女人吧?我都闻到女人的味道了。”
我打手势叫丽丽不要说话。我说:“你想不想我啊?”
一朵说:“想死了,想你下面。”
“垃圾,瞎说。”
“呵呵,你那里本来就是垃圾,还制造垃圾。”
我说:“别说那么多了,电话漫游费贵。晚上我就回家了,到时候给你打电话。”
“那我今晚就在你那里,没有问题吧?”
“应该没问题的,梅莓应该回家了。我给她打个电话再给你回。”
我挂了电话,摇了摇头,好复杂啊。
还好梅莓在娘家里,大概吃睡两天没出门,声音听起来很模糊,我说:“猪猪,还没起来?”梅莓说:“你才是猪。”
我看了看丽丽,觉得这样很别扭,心里有些不自在。
我对梅莓说:“我明天早上回,明天晚上我去学校接你放学,行吗?”
梅莓说:“行,你不来我砍你的腿。”
……
丽丽说:“你真是坏!和女人关系这么复杂,都比得上一个小公司的业务量了。真是难为你了。”
“唉。”我叹了口气,问:“你今天怎么安排啊?”我连忙又说:“算了算了,我也不想出门,太热了,你就把我关在这房间里面。下午四点钟我就去坐车回武汉。”
丽丽说:“好啊,中午我弄饭给你吃,我下去买点早点上来。”说完就开始穿衣服,梳头。出去一会儿又进来,把脸上用什么粉涂了一下,抿抿嘴巴。过来用手指抠掉我眼眶上的眼屎,亲一口,说:“我马上上来的。”
我还是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地看完她做着的这一切。忽然变得熟悉起来,很像和乌乌一起时那样熟悉的早晨。
可是此时,我却躺在一个昨天还是很陌生的女人的一张大床上。外面是炙热的天气,晃眼的阳光和我内心丝毫没有欲望的身体还有屋内冰凉得舒服的空气。
不去想那样乱七八糟的人际关系,就这样死去多好。
丽丽一会就上来了,一头的汗水,把早点放在床边的小桌柜上,然后拿着毛巾直擦汗。我说:“我一点食欲都没有。”
“多少吃点吧。”丽丽温柔地看着我,说:“早点不说,害我跑一趟。”
“我就喜欢看你为我忙碌的样子。”我淡淡一笑。
“你真蠢。”她过来,伸手一摸,说:“它今天可真乖!你等会跟我一起去买菜,去不去?”
“去啊,那是我最喜欢做的事了,我喜欢和女人一起买菜,在旁边帮她提菜。”我说。
“难怪你讨女人喜欢,我终于明白了。”丽丽恍然大悟,说:“女人就喜欢自己的男人像个孩子样跟着她。呵呵。”
我说:“是啊。女人都这样子的。”
丽丽问:“我如果哪一天到武汉去找你,你欢迎不?”
“欢迎,肯定欢迎了。”
“那你不会和她们闹矛盾吧?”
“我会控制的,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丽丽摇了摇头,说:“你这人太可怕了。”
我说:“你错了,我一点都不可怕。可怕的只是每个人的私心。你想想,如果人类不是一夫一妻制,也不用穿衣服,固定发情的时间就交配,可怕的事情就少多了。”
“你要死啊?这是什么理论,那人和畜生有什么两样?”
“人有时候还不如畜生,人就是以为自己不是畜生,所以活着很累。那些文学家画家美术家音乐家等等,他们努力地让你生活在至高无上人类的荣耀之中,然后自己干坏事。”
“我读的书不多,但知道那叫高尚,让我们人类的精神得到升华,知道吗?”
“哈哈。”我大笑起来,说:“你傻得真可爱,亲爱的丽丽。”我过去抱她坐在我身上,说:“哪天你去武汉了,我们从武汉长江大桥上飞下去,飞到江中,扑通两个大水花,然后我们就飘啊飘,像鱼一样。”
“那也是死鱼,我们自己不知道啊。”
我叹了口气,说:“你真是不懂情趣和浪漫。好好的意境被你糟蹋了。”
“稀奇古怪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是在说没有灵魂的肉体飘起来肯定很舒服,比上床都爽。”
我起来穿上内裤,叫她在阳台上把我的衣服拿过来。我边提裤子边说:“出去买菜去哦。”
我一出房间,就觉得一股热浪扑来,让我后退了几步。我望着丽丽说:“好热。”
丽丽说:“你去卫生间冲个澡,我等你,一会儿就适应了,听话。”
我当然听话了,我最听话了。我说着边向卫生间跑去,当一股冷水冲下来时,接着就变成了热水,最后竟然有些滚烫。我喊着丽丽,说:“你装太阳能了?”
“是水箱晒热了。”丽丽的声音从客厅里传来。我心想,难怪呢。热水洗着也很舒服,出门后就觉得不那么热了。
我牵着丽丽的手,被她甩开,她说:“别人看见了不好。”
我说:“有什么了不起的?又不是奸夫淫妇。”
丽丽听我这样说,就挽着我的手一起下楼,说:“好吧,反正这一片的人我也不认识。”
在菜场里,有一股很浓的异味,我耸了耸鼻子,说:“夏天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