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真假参半（秋天的第一杯奶茶）
二人离开盐场后，找了间客栈安顿下来。
“你怎么看？”
“你怎么看？”二人相视一眼异口同声道。当然，是心底交流，完全可以放宽心不用担心隔墙有耳。
“你先说。”
“你先说。”又是极为默契的撞了台词。
洛星瞳干脆利落的摆了个一刀切的手势：“乃伊做特。”
随即她双手向外平摊，继续说道：“盐帮本就处于黑白两道之间的灰色地带。建立之初是一伙贩卖私盐的走私分子，由于封建制度的不完善，官员间的相互勾结，官盐管理部门和盐帮之间产生了千丝万缕的关系，做大做强延续至今。”
顾临渊挠挠头，“我知道你在我们世界学了不少东西，不过以你的身份来说‘封建’这个词，还是感觉有些怪怪的。”
在房间来回踱步的洛星瞳，转身对向他，眼神中透露着认真：“我是我，他们是他们，如何说不得。修行者夺天地造化，追逐极意，超脱凡尘，封建皇权与我何干？”
顾临渊手抚下巴，若有所思。微微点头明白了她的意思，用个简单的比喻，二者就像河水与河道淤泥，尽管身处同一片空间，但是因为核心价值观的不同，令其泾渭分明。“不过这盐帮定位含糊，以凡俗组织为基底，似乎僭越染指了修真界。”
洛星瞳颔首继续讲述道：“是。就如我此前称‘水晶宫’为狗腿子，‘盐帮’也是被‘罗生门’拉拢的众多小势力之一。哼，他‘罗生门’还不是怕幽夜和持明重归上古荣光，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罢了。
扯远了。盐帮明面上并没有太出格，行违逆人道之事，这便是谓‘白’；但是他们出财，其他联盟成员出人，自己兵不血刃，铲除异己阻碍，这便是谓‘黑’。而之前说过，修真与凡俗各行其道，所以对尘世的普遍缺乏关注度，便任其放养至今。即便寻常宗门得知，也不敢吃罪他们。而持明之所以迟迟没有将其拔除，并不是惧怕惹一身骚，而是因为盐帮脉络遍通三山五岳，难以根治。”
顾临渊将腿放在另一条的膝盖上，戳破了她内心想法，笑道：“丫头你说这么多，无非是让我们的出手变的心安理得对吧？我感觉你已经迫不及待想拔除这个根据地了。”他举起一根手指，“但是，我们还有最关键的一点没闹清楚。”
顾临渊用手指扣了扣桌面：“大盐湖深水区的宝贝，究竟是什么？诚然，盐帮在组织内扮演的是‘大金主’的身份，而现在他们失去了这块最大的经济收入，重要程度和地位不免会下滑。但是我们要杜绝他们重获新生的可能性。”
洛星瞳眼色一凛。
“断了他们翻盘的机会。当一个帮派势力日渐衰弱，咬断他们喉咙的往往不是对手，而是群狼环伺的昔日同僚。”
只见他在桌上比划了两个圈，随后一捏拳头，骨节发出嘎吱脆响：“人和宝贝，我全都要！”
“好！”洛星瞳兴奋的一挥拳头，跃跃欲试：“我果然没看错你！”
“你先别急，此事还需从长计议。”顾临渊将收集到的信息汇总分析：“之前是先入为主的关系，传闻在夜里有时候湖底有兽鸣呜咽声，所以外人会第一判断就是此地有异兽出没。”
说完他搓了搓手指，“如果真是湖底异兽，那能换钱、换灵石么？咱们假设，能卖钱。但一个势力的维持是需要源源不断的资金获取。即便真有什么尼斯湖水怪，难道还能一直给你下崽不成？”
“你的意思是这是假消息？”
“未必。最能让人相信的谎言，就是真假参半。他们仅仅是派了少许人把守盐田，而已经毫无价值的废弃盐田有什么值得看守的呢？难道是担心粉盐被人误食中毒？什么时候一个手段不光彩的帮会，会有这般人道主义关怀了。无非是欲盖弥彰罢了。
况且异响是来自湖底，在大盐湖深水区可有见到哪怕一艘船？即便不为了打捞宝物，难道还不用派人值守么。
虽然盐湖水质恶劣难以下潜，但是别忘了这里是修真界，就真不怕有高手窥伺湖底至宝？对，就是因为他们根本不担心。”
顿了顿，顾临渊缓缓给出答案：“因为这宝贝，既不在深水区，也不在浅滩盐田。”
“你已经猜到是什么东西了？”
顾临渊扁了扁嘴：“嗯，我想我距离真相已经所去不多，而且也能恰好解释盐晶变质的问题。但我仍然不太肯定自己的猜想，因为实在想不明白盐帮哪来的买家会要这种东西。”
“到底是”还没问出，就被笃笃的敲门声打断了。
二人对视了一眼，皆用眉毛朝门口比划了一下。
顾临渊：“你去开门，我讲得口渴了，喝杯茶。”
洛星瞳：“我们是内心交流的，你又没动嘴皮子。何况你用的是我的号，怎么可能口渴！”
顾临渊提起茶盏给自己倒上一杯凉茶，解释道：“在湖滩的表现，我是主事的，而你是手下，开门理当手下人去做。乖，做戏要做全套。其次，男士要谦让女士噢。”
罪过罪过，就让我偶尔也享受一下高等种性的待遇吧。
“你！”洛星瞳转身看到就看到那个坏蛋一脸抱歉的捏着茶杯，比了个干杯的动作。“来啦。”
“谁呀，大晚上的。”洛星瞳打开门，差点没翻了白眼。
清水剑在房门外忐忑等待，见门开，却不是期待的那个人，搓搓手道：“晚晚上好呀，顾少侠。”
“我似乎来的不是时候？”
洛星瞳环抱双臂：“难道要我说你来的正是时候？”
清水剑闻言一愣，微微伸出脖子，眼神不经意想的往里屋看：“请问洛仙子在哪一间客房？”
顾临渊轻轻放下茶盏，没想到这个才分开两章的路人又来刷脸，“原来是清水剑道友，请进吧。”
听到心心念念的妙音，清水剑脸上闪烁过一丝欣喜，随即变得消沉灰败。
店小二果真没说错，他们只开了一间房，清水剑勉强拘起一丝笑容：“没没想到洛仙子也在呀，二位关系原来这么好呐。”
洛星瞳原本被他打扰关键问题的不开心也随之散去了，难怪隔着大老远就闻到了柠檬酸味儿。
“进不进屋，没事我可要关门了哈。”洛星瞳忍俊不禁作势要把门带上。
在房门关上之前，清水剑匆忙伸手隔住：“不不不，夜了，冒昧打扰，其实是有事相告。屋我就不进了，二位先歇息吧，明天我再来拜访。”
随即带着残念的身影，踉跄的下了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