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九章 身陷泥淖和懒得搭理
陈梓妍：“你想什么呢？”
陆严河：“怕你什么工作都交给别人了，你就可以放轻松地甩掉我经纪人这个工作了。”
陈梓妍：“我不能说我没有这个想法，但那只是未雨绸缪，短时间内，我暂时没打算改变我的职业规划，在跟你的合作上，我基本上都是开心的，也有收获。”
听到陈梓妍这么说，陆严河长吁一口气。
“人生总是会有意外发生，你不能把你的工作指望在我这一辈子不生病、不出意外、像头老黄牛一样可以一直帮你干活儿上。”陈梓妍说，“虽然说我现在还没有结婚生小孩，万一以后生了呢？怀孕，带小孩，哪有那么多的时间精力再管你的事。”
陆严河震惊地看着陈梓妍，问：“你不会是谈恋爱了吧？梓妍姐！”
陈梓妍：“你一边去吧，想什么呢，没有的事，我说了，未雨绸缪！”
陆严河笑得很大声。
“梓妍姐，如果你谈恋爱了，放心去谈，去结婚，去生小孩。”陆严河说。
陈梓妍：“谢谢你嘞，这么替我着想，不过，我的私生活就不劳你费心了。”
陆严河其实对陈梓妍工作之外的世界，真不怎么了解。陆严河几乎每一次跟陈梓妍接触，说话，聊的都是工作，或者是他的生活。都认识这么久了，陆严河既不知道陈梓妍的家庭生活，也不知道她工作之余，有什么样的生活圈、朋友圈。
但是，这似乎也是陈梓妍有意不愿意把自己的私人生活跟人分享。
陆严河也正是因为察觉到了这一点，所以，他其实平时也比较注意，不主动跟陈梓妍问这些东西。
荷西电影节举行在即，陆严河这边陆陆续续接到了很多部参展电影的首映礼邀请。
最后，陆严河除了接下了《假死都不行》这部电影的首映礼邀请，还接下了一部日本电影和一部西班牙电影的首映礼邀请。
这两部电影都是威廉姆斯经纪公司的达伦·威尔逊在中间沟通的。
这两部电影的制片人跟达伦·威尔逊认识，是很好的关系。
陆严河这一次去荷西电影节，基本上全程都会参与。
没有剧组拍摄任务，他的时间自由很多。
而荷西电影节的主竞赛单元入围影片的排映也都出来了。
《情书》的首映是在电影节的第五天，位次很不错。一般而言，电影排映非常看重影片的主创阵容的明星光环。有大明星的、受媒体关注的，往往放在第一个星期，主创阵容一般的，则只能往后面排。这也是因为，经费有限，很多媒体其实是待不满一个完整电影节的，甚至很多媒体拍了开幕式就走。
《情书》在第五天，《假死都不行》在第六天。
首映时间都很不错。
不过，陆严河也没有想到，自己在准备出发去荷西电影节之前，突然接到了曾桥的邀请。
他主演的一部动作电影定档五一档，要上映了。
最近的市场大盘如果不算《床下有人》的话，其实很凉，其他影片的票房实在一般。五一档现在有七部影片定档，都是由一线明星领衔主演的片子。这也意味着，肯定有好几部电影是拿不到票房，必然失败。
因为这样的局面，导致这个五一档的电影竞争格外激烈。
从宣发就开始大战。
也是因为这样，曾桥才临时联系了陆严河，请陆严河来支持他的这部电影。
陆严河出席了《雷霆》的好友场特别放映——这是这部电影的宣发部门单独为电影主创的好友团举行的一场放映会。
在这个放映会上，陆严河在看完电影之后，将作为曾桥的好友，发表一下自己对这部电影的感受。
说白了，就是尽可能地通过这些明星们对这部电影发表的看法，吸引大家走进电影院。
陆严河在《凤凰台》跟曾桥认识，开始合作，后来又合作了《沉默之河》，关系很不错。
这一次好友场，《凤凰台》和《沉默之河》的很多主创也都来了现场，足以见到曾桥平时的人缘还不错。
陆严河看完《雷霆》，遇到了一个很尴尬的问题，就是他觉得这部电影拍得挺平庸的，不是多好看的一部电影。当然，有可取之处。动作戏的部份还是挺精彩的，但就是故事模子太老旧了，人设也老旧。
当然，陆严河还不能实话实说，这个场就是来说好话的。
陆严河也不能违心地大夸特夸，所以，他就挑着这部电影的动作戏夸了很多，又认真地夸了一下曾桥在这部电影中的表现。
曾桥在电影中的表现还是挺努力的，看得出来，他花了很大的功夫来演这部电影。
很多动作戏的部分，都是他亲自打出来的——没有大量用替身，从这一点来说，诚意很足。
结果，很糟糕的一件事发生了。
当一个挺有名的影评人卢山被邀请站起来的时候，卢山竟然公然看向陆严河，质问：“看完这部电影，你竟然觉得这是一部好电影，能够得到这么多的夸奖吗？”
陆严河知道这个影评人。
他平时就是一个以观点犀利著称的影评人。
但是，陆严河没有跟他打过交道，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在这样一个场合，突然向他开炮。
只不过，有那么一瞬间，陆严河怪心虚的。
因为他确实没有多觉得这部电影拍得多好，确实平庸。
现场一片哗然。
卢山接着说：“我实在是没有想到，都这个时代了，我还能看到这么老旧、这么俗套的动作片，跟以往动作片几乎没有任何创新，只不过是堆叠大场面、大明星的庸俗之作。”
陆严河：“…”
现场，台上的主创们一个个脸色都有些挂不住了，沉得不行。
主持人这个时候不得不站出来打圆场。
“卢老师果然确实还是一位非常严格的老师啊。”主持人笑着说。
卢山转头对主持人说：“你别打断我，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呢。”
主持人代表着电影方的姿态。
他也清楚这一点，所以在被卢山点了一番后，他也没有继续强行中止话题，做了一个请说的手势。
卢山：“其实我今天本来不应该说这样的话的，可说实话，我实在是看不下去现在的电影方总是拍这种糊弄观众的电影了，能不能多拍一点创新的、有冒险精神的电影？”
卢山这话说得非常尖锐，甚至可以说刻薄。
如果说卢山说的第一句话还让陆严河感觉有点心虚的话，后面卢山的这些发言，只能说让陆严河感到不可思议。陆严河也觉得，卢山就是故意来找茬的。
陆严河神色严峻地看了一眼曾桥。
《雷霆》这部电影，是陆严河参与了这么多电影项目以来，都一直不敢碰的题材。
为什么？
因为《雷霆》这种题材，重动作设计，重剪辑风格，重视觉效果，重导演能力，这些都不是陆严河这种电影理论远远大于操作实际经验的年轻人擅长的。
他一直都在积累行业资源，增加自己对于后期制作、对于成本控制的了解和经验。
越是熟悉这一行，越清楚，你不懂，你就会被人忽悠。
同样一部戏，你懂，你知道怎么开源节流，你可以把成本甚至削减一半，完成一样的质量。
电影制作，人力成本是一方面，现场制作损耗率和废片率也是成本控制的一大关键，更不用说现场拍摄方案与后期的衔接。
但正因为如此，陆严河虽然觉得《雷霆》平庸，不够惊喜，但是足以让观众看到诚意。
他夸的话，都不是无的放矢，无论是动作场面的设计，还是曾桥作为演员在电影中的投入，都是可以让观众亲眼看到电影本身的态度的。
卢山长篇大论地发表了一通关于他对于什么是好的动作电影的见解，才坐下来。
现场莫名有些尴尬，冷场。
主持人笑了笑，仍然很敬业地试图让场子重新热闹起来。
他说：“卢山老师对电影史和电影理论的了解确实很多啊，无论是夸奖还是批评，我们都诚恳地接受。嗯，严河举手了——”
他一说，其他人都往陆严河的方向看了过去。
只见陆严河坐在观众席间，高高举起了手，示意自己还想要发言。
马上有人送了话筒过去。
陆严河站了起来，接过话筒，说了一句谢谢以后，才笑着说：“很难得能够在一场电影的提前放映场里听到批评，很新鲜。”
他深吸一口气。
“本来我已经发表过我对电影的感想了，不应该再发言，但卢老师刚才问我怎么对这部电影夸得出来的，又对他的电影审美观做了一番表达，我觉得，我可能需要做一下回应。”
陆严河点点头，说：“首先我需要回应的是什么？我刚才对这部电影的夸奖，是真心这么想的，还是客气一下？我要说，是真的。今天我来观看这部电影，是受到了曾桥的邀请，但我们都是自己拿着话筒在说话，自己说出来的话，自己负责。”
“其次，到底要怎么评价《雷霆》这部电影？”陆严河说，“如果你让我站在一个非常高的评价尺度去评价这部电影，它确实不够好，但那样的评价并不公平。举一个简单的例子吧，如果我们都用九十分的标准去评价所有的学生，那一大半的学生都是差生。因为最好的，永远是最少的那一拨。对电影而言，我的评价标准也是一样的，这不是一部艺术片，它是动作片，动作片就是简单、粗暴、爽吗？如果它那么简单，我不至于当了这么久的演员了，到现在没有正式拍过一部动作片。”
“那《雷霆》这部电影，我为什么会夸它的动作场面让我很惊喜，因为很简单，它这方面就是做得好，对于动作片爱好者，可以从这部电影里看到很多的惊喜——我必须承认，我并不算是一个动作片的爱好者，当然，我想卢老师也不是，卢老师刚才从角色、从故事、从导演手法各个角度去解析了他为什么认为《雷霆》很庸俗，但唯独没有从动作设计和动作场面的角度去评价这部电影的核心，动作，所以，我贸然有这样的猜测，如果我猜错了，卢老师请见谅。”
“对我来说，我只是一个作为从业人员的观众，我也不是这部电影的参与者，不知道背后的制作故事。我受邀来观看这部电影，我在实话实说的基础上，其实有一个任务，就是站在我的角度，告诉还没有走进电影院看这部电影的观众，他们能从这部电影里看到什么。”
“那我要告诉观众，这部电影去探讨复杂的人性吗？也没有精神的丰富度？或者说，嗯，这部电影很庸俗，因为很模式化。我说一句唐突的，拜托，哪个动作片，不模式化呢？好莱坞每年要做多少模式化的动作特效大片？这影响它们在全球票房大卖了吗？影响喜欢这类题材和风格的观众，继续喜欢吗？”
陆严河耸耸肩膀，笑了笑。
“我尊重卢老师说的这一切，但是，电影虽然属于所有观众，可是我们必须要意识到，不同的题材有不同的观众，不同的观众有不同的需求。除了极少数的经典电影，它能打破界限，获得绝大多数观众的喜欢，其他时候，我们能够让自己的受众喜欢，已经是不容易的事情了。”
陆严河说完这些以后，全场忽然掌声雷动了起来。
台上的主创人员也脸色缓和了下来。
这个小插曲其后在网络上也引发了热议。
其实，不少人还是觉得陆严河说得不对。大家认为，陆严河这是在狡辩，明明是一部电影是不是好电影的讨论。卢山虽然说得比较过分，但是他没有撒谎，他在说真话。
陆严河沉默、犹豫。
他确实没法说，他真的觉得《雷霆》很好，值得大家去看。而且，如果不是卢山在现场说的那些话，让他觉得卢山针对性很强，甚至给他一种故意在哗众取宠的感觉，他也不会发表那么一个长篇大论。
在这种情况下，《雷霆》在四月三十日上映了。
首日票房突破了3700万，位于当日票房榜第一位。
也因为这个票房成绩，它在五月一号当天、有四部电影上映的时候，也还是留住了17的排片。
然而，这部电影在观众之间的口碑确实很一般。
倒不至于说有很多人骂它是个大烂片，后悔去看了这部电影。
但是，陆严河关于支持这部电影的发言，被很多人拿了出来，做成截图，表达对陆严河的失望。
很多人都说，自己是因为看到陆严河的推荐才去看的这部电影，怎么都没有想到，陆严河竟然会推荐这样一部电影。
这是一次让陆严河自己都没有意想到的“滑铁卢”。
他的团队也只能尽可能地帮他降低舆论负面影响。
陈梓妍说：“你以后还是少去参加一点这种给朋友站台的电影放映会了，太敏感了，别人说什么其实都还好，但似乎你说的话，都会被人无限放大。而且，在那种场合下，你即使看的是一个比较平庸的片子，也不得不夸几句，被片方传播，反而让一些不喜欢片子的观众认为是你的问题。”
陆严河挺不舒服的。
一方面，情感上，他认为朋友有戏上，帮忙占个台，吆喝一下，怎么都是理所当然的。但是，另一方面，他自己心里面也清楚，这一次的《雷霆》所引发的争议，不能全怪卢山，他自己无法抛下情面说真话，他自己一样要承担这个后果。
或者说，转发宣传一下都好，可以做“增加曝光”的事，但尽量不要避重就轻地说一些自己也心虚的话。
“但是，梓妍姐，我现在自己都没有想清楚，如果说，我也觉得电影要是不够好，就不要公开去推荐，其实，真正让我发自内心想要推荐的片子，没有几部。”陆严河说出了自己困惑，“可是，理智上，我是真觉得我说的没有错，所以我才会那么说——难道一部只有六分、七分的片子，就不值得推荐了吗？如果它有闪光点，或者是对某一部分观众，它确实是一部值得看的电影，我也不能推荐吗？”
如果不是陆严河自己很矛盾，他就直接吃一堑、长一智，以后不去干这种事情了。
陈梓妍说：“严河，关于这种情况，我只有八个字送给你，身在其位，身不由己。你既然现在已经成了华语电影的代表性人物之一，是最有号召力、影响力的电影人，那你就更爱惜自己的羽毛，尤其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话。你永远不会知道，有什么人会把你说的话当金口玉言，那是因为他们对你百分之百的信任。你和曾桥关系好，你去帮他做一下宣传，ok，但别轻易背书，尤其是当你自己也意识到这个片子没有那么好的时候，它有优点，ok，我承认，片方会实事求是地使用你的发言吗？不，，片方会拿你当宣传物料，大面积地推广：陆严河支持《雷霆》。”
陆严河长吁一口气，心中的天平慢慢倾斜，知道了自己以后在这些事情上应该怎么做了。
这天晚上，票房已经突破2亿的《雷霆》发了一张庆贺海报。
与此同时，《雷霆》难看的相关词条也登上了热搜。
陆严河的团队还是很给力，尽可能地把陆严河在这件事上的热度压低，去宣传他即将前往荷西的事情。
力图用荷西电影节和《情书》电影来转移陆严河在这件事里承担的焦点。
但是，似乎卢山并不打算就这么轻易地放过这个让自己塑造金身的机会。
他截图了网上很多骂《雷霆》这部电影以及骂陆严河的消息，发了一个九宫格的微博，说：观众的眼睛还是雪亮的。
陆严河有粉丝气不过，留言：搞得好像《雷霆》这部电影是陆严河的问题一样。
卢山理直气壮地回复：如果不是他的推荐，也不会有这么多人去看这部电影，他是在扼杀那些还愿意去电影院的观众下一次走进电影院的动力！
陆严河一向觉得自己很会怼人，尤其是回怼，但是，这一刻，他发现自己笨嘴拙舌，一句话都反驳不出来了。
陈梓妍也说，不用搭理卢山，就让他先蹦哒。
然而，陆严河没有搭理他，曾桥却受不了了。
他深夜发了微博：很抱歉，是我邀请了陆严河来参加《雷霆》的放映会，让他无端卷入了这场争端，事情被发酵成这个样子，我现在对他充满了亏欠，因为严河的推荐看了《雷霆》，觉得失望了的观众，请将你们购票截图和订单号发到我工作室的邮箱，我这边会安排全额退款。
五分钟以后，他又发了一条微博：严河是为了帮我站台，所以将电影中的优点挑出来夸赞了几句，卢山老师参与投资了的《人间喜事》现在是五一档的票房冠军，我们《雷霆》已经不可能对《人间喜事》造成威胁，所以，卢山老师其实不用再通过贬低《雷霆》来确保它的票房会赶超《人间喜事》了，反正它也只是一个庸俗的套路片，不值得卢山老师浪费自己宝贵的时间来反复关注。
曾桥的心情现在真的贼难受。
他以前都是演电视剧比较多，难得以男一号的身份演了《雷霆》这样一部大制作，票房成绩也还不错，虽然观众口碑没有预期的好，但也没有到人人喊骂的烂片程度，甚至因为动作场面确实不错，在热爱动作片的市场群众中，掀起了观影的热潮，让它的票房走势并没有太受大众口碑的拖累。
本来，《雷霆》可以成为他在电影圈站稳脚跟的一部作品的。
谁知道，因为这部电影，陆严河反而成为了被骂得最凶的那个人。
曾桥心中怎么受得了。
他宁愿观众骂的是他，也不希望是陆严河被骂。
此时此刻，他心中对卢山的厌恶、憎恨到达了极致，只不过因为尚存理智，没有在网络上直接破口大骂。
如果不是因为他是明星艺人，他真的会直接骂人的。
这人真孙子、真小人。
于情于理，陆严河既没有夸大事实地对《雷霆》大夸特夸，也只不过是来帮忙站个台，却被卢山一滩浑水搅得好像成了这个行业的罪人。
曾桥真的气不过，直接阴阳了起来。
卢山投资了《人间喜事》这事，还是后面《雷霆》的制片人发现的。
当时知道这件事以后，他们就把联系卢山来观影的宣发人员大骂了一顿。
说实话，《人间喜事》的观众口碑也没有好到哪去，但因为是五一档唯一的喜剧片，所以占了合家欢的优势。
曾桥这一刻没别的想法，心中全是对陆严河的愧疚。
也正因为如此，所以他才想着，那就给不喜欢《雷霆》的观众退票吧。
最麻烦、最掏血本，他也退！
陆严河都没有想到，曾桥竟然会这么干。
陈梓妍也惊呆了。
这么多年了，就没有见过哪个演员这么大规模地给人退钱的。
曾桥深夜连发两文这件事，也成为了翌日最受关注的事情。
而更让大家没有想到的是，曾桥工作室第二天晚上就统计了目前已收到的申请退款的信息，发表了一个说明：共收到927位观众的退款申请，一共退款38934元。
曾桥转发了自己工作室的这个说明，直接卢山：
我给后悔去看了《雷霆》的观众退了款，你作为《人间喜事》的投资人，给后悔看了《人间喜事》的观众退款了吗？
附图：
第一张图：《人间喜事》叶脉网评分：63。
第二张图：《雷霆》叶脉网评分：61。
第三张图：高了02分，观众的眼睛真的是雪亮的呢！
卢山突然就失声了，在这之后，没有再冒出来。
陆严河痛定思痛了几天之后，觉得自己也是时候出来说话了。
形势已经发生了变化，再沉默不言，陆严河觉得会更失去观众对他的信任。
他跟陈梓妍和自己的团队商量了以后，发文：
向信任我的朋友说一声抱歉，尽管我的本意从来没有想过要骗大家进电影院看电影，但我只谈优点、不说缺点的发言，确实让很多观众基于信任我的前提，去看了一部他们可能并不喜欢的电影。希望桥哥不要内疚，不要难受，我对我自己说的话负责，我并不是基于和桥哥的关系才说出那些夸奖的话，我只是基于和桥哥的关系，没有说出我不喜欢《雷霆》的地方，当然，这在客观上造成了“避重就轻”的结果，这是我自己的问题。以后我会更加谨言慎行。
一是曾桥，二是陆严河，他们两个人对这件事的态度，以及展现出来的姿态，让那些被卢山给调动了情绪、对陆严河大肆讨伐的观众也减轻了不爽的情绪。
主要是很多人没想到，自己真的马上就收到了退款。
陆严河的道歉，也让很多人冷静下来之后，开始思考一件事——
换位思考一下，人生在世，谁没有为了一些人情和面子关系，说一些帮人站台捧场的话？
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
如果说曾桥和陆严河两个人摆出来的姿态是死不认账，或者是死鸭子嘴硬，可能大家会更愤怒。
然而他们两个人并不是这种做法。
再一想，陆严河甚至都不是自己做出了一部让大家失望的戏，结果这几天跟狂欢一样，因为他评论《雷霆》动作戏不错，而被大肆攻击，说他睁眼说瞎话——明明《雷霆》就如卢山所说一样，平庸至极，跟其他那些动作戏没有什么创新，仍然是那样的老三套。
现在再看，人家也没有说这部电影多好看啊，人家只是说动作戏不错啊。
《雷霆》的动作戏确实不错啊。
陈梓妍迅速捕捉到了网络上对陆严河的情绪转变。
她马上着手安排了公关人员，做了一个公关动作：逐条分析卢山的每一次发言，是如何巧妙地曲解陆严河原话的意思，并给他戴上高帽子的。
当五一节日过去的时候，舆论的矛头已经指向了卢山。
陆严河看到卢山在舆论的攻势下，被很多人指责、批评，这个时候，跟对观众的心情不一样，他是一点愧疚感没有。
卢山说的那些话、干的那些事，让他此时此刻只有一个心情：活该。
卢山就跟缩头乌龟一样，突然就不发声了，装死。
这个时候，《人间喜事》的电影公司忽然有人来找陈梓妍，请他们高抬贵手，放过卢山了。
陈梓妍直接一个白眼翻了回去。
卢山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掀动大家情绪攻击陆严河的时候，怎么没见他们制止卢山呢。
陈梓妍懒得搭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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