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精心定制（十一）
从柳府出来，两人便往回走。
柳梧并不在府内，据柳夫人他们的说法来看，柳梧这段时间一直在外，压根就不在芜城。
这剑穗确实是柳梧随身携带的东西，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别人身上。
这件事不用她们去查，柳府也会去查的。
走在依旧繁华的街道上，两人被烟火拥裹。
孟秋白看到旁边的小摊，眼睛一亮，凑了上去。
周菱没什么兴趣，就站在原地等她。
没想到这一等，就看见前方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好进了一家店。
顺着往上看，金玉阁三个大字映入眼帘。
一串黄澄澄的蝴蝶糖人在眼前放大。
“小菱，你尝尝看这个！”
孟秋白自己手里还拿着一个兔子糖人，她的眼里落着细碎的光华，煞是好看。
周菱微怔，下一秒手中就被塞了一根木签子。
“尝尝，我觉得挺好吃的。”
孟秋白咬了口自己手里的兔子糖人，正好将耳朵咬下来。
“谢谢……”
周菱看着手中的糖人，金黄的蝴蝶在阳光下透着光，很好看。
孟秋白在旁边轻轻喟叹，语气满是怀念和向往：
“我以前的时候，就惦念着这一支糖人。”
周菱不禁转头看过去，孟秋白的侧脸也很好看，细腻的皮肤如同上好的白玉。
“其实我跟林小姐有些像，身在那样的家庭环境之中，总是身不由己。我们不能为了自己而活，放在第一位的永远是家族利益。”
“像我们这样的人，是没有自由可言的。”
说到这，孟秋白轻笑一声，眼底却染着化不开的悲哀。
“小的时候不懂，只觉得被拘在府中学这学那很是痛苦。不能随心所欲地吃吃喝喝，甚至连真实情感也不能流露半分。”
“人前要带上面具，人后也不能发泄情绪。”
“于是那个时候，难得一次出府吃到的糖人，就成了半辈子的寄托。”
“我不是没怨过，也不是没想过要逃出去。但是我不能，家族养育我，供我成长、学习，我既受了家族的恩惠，就必须要为家族付出。”
“这是我生来就逃不掉的命运。”
“所以其实，来到这游戏之中，见过那么多光怪陆离的东西，遇见跟我完全不一样的你，我很开心。”
“虽然这里很危险，但不可否认这是我过得最充实精彩的一段日子。”
“小菱，谢谢你。”
周菱皱了皱眉，竟是不想再听下去。
这么长一段话，听起来就像是……遗言。
孟秋白释然一笑。
按照顺序和这故事背景来看，她大概只能走到这了。
从最开始的坚定逃生，要活到最后的信念，到现在逐渐放下，随遇而安的心态。
她承认，她变得有些不可思议。
但她心底一直有一种预感，她总是要走的。
她总是要消散的，她本就不属于顺应这个世界而生的造物。
但她想周菱活下去，走到最后，成功勇敢地走出去，拥抱世界。
孟秋白在心中默默想着，她没有将这些说出来。
“我刚刚看到刘缘雁进了金玉阁，我们去看看吧。”
察觉到气氛不对劲的周菱极其不适应，她近乎僵硬地转移着话题。
手中的金色蝴蝶翅尾已经开始融化，悄无声息地滴落。
周菱忽觉手背上落了一滴东西，低头一看，是融化的糖水。
明明已经没什么温度，却感觉还是被烫了一瞬。
周菱抿了抿嘴，没去管它。
孟秋白也没再继续刚才的话题，顺着周菱的话朝着金玉阁走去。
来到金玉阁门口，还没进去就被里面闪闪的光晃了下眼睛。
真不愧是金玉阁。
“这些，都包下来。”
一进去就听见刘缘雁的声音，她面前的柜台上摆着好些首饰，正叫伙计装起来。
壕气十足。
店里的伙计和掌柜最是喜欢这样的客人了。
“两位客人，请问需要点什么？”
另一位守在门口无所事事的伙计悄悄打量了眼两人，看到孟秋白是眼睛一亮，殷勤地迎了上来。
“我想看看玉镯子。”
孟秋白从善如流。
两人跟着伙计来到专门摆放玉镯的柜台，周菱不动声色地盯着另一边已经包装完打算离开的刘缘雁。
她带了一个丫鬟，神情淡然闲适，甚至还有一点高兴。
总之一点也不像上一次同一时间在茶楼的那副悲伤样。
甚至还有种解决了什么心头大事很放松开心的感觉。
总之不管柳芙跟林珞玉关系如何，刘缘雁跟林珞玉的关系一定不怎么样。
等到刘缘雁跟丫鬟离开金玉阁，两人随便挑了个借口搪塞伙计，也跟着离开。
不远不近地跟在刘缘雁后头，却看着她越走越偏僻。
两人对视一眼，接着更加警惕起周围，也离得更远了些。
一直到刘缘雁跟那丫鬟拐进了一个小巷子里。
周菱跟孟秋白躲在拐角处杂乱摆放的一堆竹编笼里，悄悄地探听着那边的情况。
小巷子里有人早已等候多时。
刘缘雁站在里面，满脸嫌弃，仔细着脚下的地面，选择一块看起来最不脏的踩着。
那丫鬟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递给那男子。
男子掂了掂手里荷包的分量，无赖似的笑道：
“刘小姐，只要这钱到位，一切都好说～”
刘缘雁瞪了他一眼又立马转开头，仿佛多看了他一眼身上就会变脏。
“拿了钱就赶紧走，以后别再出现了！”
“那哪行啊？我上有老下有小，家里一大帮子人就等着刘小姐的赏钱过活呢——”
“你！”
刘缘雁气急败坏，原地跺了跺脚，然后转身就走。
身后那男子并不着急，脸上挂着充满算计的笑：
“刘小姐慢走，记得下次再来啊～”
刘缘雁走得更快了。
……
周菱，孟秋白，吴听春三人聚在一块。
“那刘缘雁定是跟那些无赖二流子做了什么交易反被人缠上了。”
为了安全起见，两人当时并没有追上去。
反正他们还会有下次见面的时候，盯紧点刘缘雁就行了。
孟秋白觉得，那突然冒出来诋毁林珞玉的泼皮无赖，很有可能跟刘缘雁脱不了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