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棋局定天下计
“余觋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要和我说？”
祁放勋屏退众人，大殿中只留下他和余自游。
稚圭的恐吓显然没有完全打消他心中的顾虑，掌管着部落所有的巫师，余自游有足以引起整个部落的骚乱的实力。
更重要的是害怕他口中说出一些事情，万一走漏风声会影响安定。
“此去崇伯部落，一路上琐碎颇多，实在筋疲力尽，所以才耽搁了些时日。”一时之间，余自游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心中暗暗腹诽：糟糕！前天晚上光顾着伤感了，忘了提前商量了！
如此一来，就说一些足够引起祁放勋注意的事情吧！余自游略作思量，将‘欲’的事情脱口而出。
“此去崇伯部落，在下遇到一种特别的病，名字叫做‘欲’。崇伯部落的大觋深受此害，迷了心智。崇伯部落当下人人自危，风声鹤唳。在去往崇伯部落的路上，就曾感觉到有异样，所以转而前去追寻，这才耽搁了去往崇伯部落的行程！”
这样的言语显然不足以让他惊讶，余自游继续说道：“您有所不知！这病危害极大，一经沾染，便祸及与感染者接触的人，即刻攻击人的心性，善良的变邪恶，邪恶的会更加变本加厉。‘欲’会吞噬人性，让人类在看不见旁人的时候肆无忌惮的展现出野兽的一面。”
祁放勋低头沉思，马上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若是‘欲’在我部落开始蔓延，这将是毁灭性的打击呀！余觋安然回来，定是研究出抑制之法！此病何解？”
“首领不用着急，在下研制之法，只能暂时的压制‘欲’的传播，而不能在根源上解决问题。要想研制出彻底应对之法，还需多些时日，并且要获得那北方玄武的帮助，才有把握！”
面色凝重，祁放勋不失为一个爱民如子的好首领。此时，他眉头紧锁，满脑子都是该如何做出防护。更对自己方才屏退左右侍从的做法感到庆幸，若是消息泄露，恐怕会引起恐慌。
“抑制之法该是如何？又打算何时出发？”
“首领且安，在下打算明日一早出发！抑制用的药剂在下已经调配好，尽皆放在家中。晚些时候取来，亲手交予首领！”
”那就辛苦余觋奔波再次奔波，这事情非同小可，希望余觋多费心思，若是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尽管开口。你我精诚合作，定要为治下子民防患于未然！”
“那是自然，在下定然竭尽全力辅佐首领。还有崇伯派来的工匠，大概近几日就可以到达我祁地，届时希望首领务必将他们安排在远离本部落居民的地方居住，与其接触的人也要暂时同他们居住。而且要增加服药的剂量才好。”
“余觋放心，我自会安排！许久未见，可否陪我对弈一局。”
从桌子下拿出一个纵横十九道的文桑棋盘， 犀角和象牙碎片所制作的黑白二色棋子。
“多日未见，早已技痒难耐！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手中拿起棋子，十九岁的祁放勋就不再是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祁地首领了。
“余觋，那我就不客气了！等我俩研究出好的招式，一定要教给我儿子丹朱！若不是有余觋这般对手，只怕这个计划是要胎死腹中！哈哈哈哈！”
“公子年岁不过一年，首领言之过早！”
“不小了，从他出生开始，就注定要操劳。我十三岁受封祁地，十五岁定都陶唐。又是四年操劳，才换的这祁地的一时安稳！夜深人静的时候，常是难以入睡。幸得余子任我部落大觋，换的暂时安眠！”
谈话间，俩人一来一往，棋盘上已经拉开了剑拔弩张的阵势。
祁放勋手中棋子铿锵落在棋盘上，正是一式妙手，既有扩大地盘得味道，更是棋势变得稳定厚重，更隐隐开始威胁余自游右下角的布局。
“余觋，到你了！”
想来他是打算放弃左上的地盘，要弃子争个先手。余自游捻起棋子，冥思苦想。
“首领言重了，您励精图治，治下子民安居乐业，无不称赞！能在您治下任职大觋更是我的荣幸。”
话虽如此，余自游眼尖，发现棋局中一处破绽。一子落下，摘了祁放勋一路棋的棋筋。
二人此时激战正酣，你来我往，好不快活。
弈至收官，祁放勋放下了棋子。指着余自游的几处棋子，方向正对应着天下间不周山的方向，语重心长的说到：“余觋这几步棋我没有看懂，不过似乎对大局无害。看似是无心之失，但任我不得不去防备。虽未在此地围地，但好像对我并无危害。若是余觋此处行棋布置再精妙些，我就不得不防了！若是再去进攻我大龙，恐怕我就得放弃些许地盘，围杀此地棋子！虽然损失过大，不过若是不妨，怕是会直接崩盘！”
听出祁放勋话中有话，言说自己去不周山的事情他已经知道了，不过没关系，他可以不再乎，但以后不可以再出这种昏招。若是害了大局，那他一定会坚决做出取舍，即使放弃一些东西，也要奋力拼杀，哪怕两败俱伤！
同时也暗示，祁地之后将会托付给儿子丹朱。希望余自游好好辅佐。
“首领弈术高明，在下甘拜下风。”
结束了俩人的之间的事情，二人详观棋局。各处部落的方向在棋盘中均有所指，二人指挥着这些部落的士兵进行战斗。
最终虽是一盘和棋，但余自游输在了盘外。
输在了不周山经历之事，不可说。
但是，整片天下已经收入二人尽在二人指掌之间。
“等在下从北方回来，必然助首领统一天下，结合前人功绩，建立一个新的人类的秩序！”
“哈哈哈哈！果然还是余觋懂我，这局棋下的酣畅淋漓，妙不可言！”
“余自游，你且放心着手。我已经知晓你的心意！此后，我二人再无猜忌！”
“知道了，祁放勋！”
他收起棋子，余自游背对着他，摇晃着手离去。
这一夜，祁放勋这个孤独的少年首领对看似少年的大觋余自游表明心迹，此后二人必定亲密无间，他们将成为这片天下新的统治者。他彻底相信了稚圭口中那个即将辅佐自己登上更高位置的大觋——余自游。
次日清晨，余自游将用自己血液调配的药剂交给祁放勋，便再次踏上了去往北方的遥远路途。对于余自游来说，面对祁放勋是真心实意的，对姒熙也是。
此二人同时都有兼并天下的能力，余自游要存在下去，就要像殁一样做两手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