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僵局 【战国篇】

    公元1933年冬。

    伽丽军为了赢已经不择手段，研发出新的人体强化疫苗。只是凡事都有两面性，这种名为demon virus 恶魔病毒，的注射疫苗，可使人在短期时间内肌肉极速硬化增长，从而达到力大无穷，麻痹疼痛的效果。

    并且提高人体的各项机能，将人体潜能开发到最大。如此，只知道听令行动的武尸，自然比不过相等条件下有头脑思维的死士。

    只是注射了这种疫苗的人，在短短数月后，便会肌肉萎缩，极速老化，最终像木乃伊一样死去。因为伽丽军减少了死亡人数，能够使用的尸体也不多了，所以导致帝京的战局再次陷入僵化。

    荆续凡自参战指挥以来首次失败，其他地区的军队也逐个受到攻击，伽丽想尽早结束，以免死士毒发身亡。

    植入了疫苗的死士甚至可以不眠不休的战斗，而比夏日腐烂更可怕的是，冬日温度骤降，武尸不会自己保温，行动力大打折扣，僵硬得如同提线木偶。

    再加上前几月和伽丽的休战，伤亡骤减，一时间根本找不到那么多完整的尸体可用。

    背负着全国人民的期冀，得有多大的压力，到后来，舆论和闲言碎语就像刀锋利剑，把他的一腔热血全数放光，只剩下欲望。

    “用活人会怎么样？”

    荆续凡满眼血丝，两颊下凹，声音低沉暗哑，完全看不见当初意气风发的少年模样。

    “活人的话，就像鬼上身一样。一山岂能容得下二虎，被灵魂强行附体，要不了多久就会将人身上的阳寿吸光，直至死亡。”

    听闻后他无力的瘫坐在靠椅上，目光绝望呆滞。

    “荆续凡，你相信有主宰命运的神吗？”

    荆续凡冷笑着摇头，讽刺的回答到：

    “要是真的有神，又怎么忍心看着人民受苦，国家落难。要真的有什么，那它该是多么是非不分，冷漠无情。”

    神只是造物主，冷漠无情的是人类本身。单零幽深呼一口气，把接下来想说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不是没有办法，但这个办法从未有人尝试过。用死人复苏本已是孽障，要是害死活人，更是罪无可恕。

    事已至此，将成定局，要强行逆天改命，之后的世界定会带来更多无妄的灾祸。

    回到卧房，单零幽坐在梳妆台前呆望着铜镜中的自己。用手轻轻触碰了一下冰冷的面具，葬双。

    活人拥有此面具，可自由穿梭于灵界，不被灵魂发现记住活人的模样。若非此面具，自己恐怕早被之前得罪过的鬼魂报复了。

    但这一戴，就戴了大半辈子，这样不仅鬼魂记不住她。久而久之连人类都记不住她了。

    荆续凡是唯一一个能记住她的人，亦是第一个，发现她的人。单零幽曾以为，她这清冷的一生，不会与它人有任何交集。

    等攒够了钱，她就找处太平盛世，归隐山林，下半辈子再无忧无虑，也不要再拖累子孙，让他们接触这些歪门邪道。

    她也不曾想要去干一番什么大事业，要名留青史。但事已至此，半途而废太过可惜。

    继续前行又不知后果能否如预料那般，之前的所为已是破了禁忌，若要再强行使用禁术，恐怕会给后世乃至整个帝京都带来更大的麻烦。

    感到无比的心烦意乱，便爬上了军营操练场外那棵银杏树上晒月亮。

    第二日清晨天刚亮，训练营里便吵的不可开交。单零幽翻下树来，拉住一个慌张的小兵询问。

    “荆将军不见了！只留下了一纸书信，这可咋办！”

    荆续凡不见了，他从不是临阵脱逃的懦夫，他曾发过誓，就算有一天终将要他命亡，也一定是死在战场上。

    单零幽急忙奔向他的房间，一群人像无头苍蝇似的四处翻找，想寻找一些蛛丝马迹，生怕荆续凡是被敌军绑架挟持了。

    桌上躺着一纸书信，上面骨气劲峭的字迹只写了八个字。

    【唯有久氏，方能解救。】

    “他竟然想去找久家人，真是疯了。”

    在这帝京和灵界打交道的，就无人不知他驱魔氏久家。世代相传，最为强大的术士家族。

    虽没打过照面，但单零幽打心底不喜欢关于他们家的一切。原因很简单，她们互相克制，黑白不融。

    单家拥有可以招灵的法术，偏偏久家最擅长的便是驱魔。比起他们所为的正道来说，单零幽便像生长在阴暗下的反派，两家势不两立。

    若不是久家多事，她也不会落得要依靠死人尸体度日，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事情还要从她们的上一代说起，虽单家拥有渡灵之术，但从不走歪门邪道，做些损德之事。

    最早她们是靠帮逝者引魂，为先人完成遗愿和魂魄打交道，或帮官府查些毫无头绪的案子为生。

    直到单零幽的奶奶辈才和久家产生了过节，少数灵魂在引出魂海后发生了异变，一次还险些弄出人命。正好是久家出来将其制服，才化险为夷。

    于是久家就被人们视为天神般被供奉着，单家就落魄得只有夜里偷偷做些死人生意。其实也怪不得久家，但凡事有了对比，大家才会意识到好坏。

    一些嫉妒单家或是瞧不起单家法术，认为是歪门邪道的人，借此造谣中伤单家，将单家说得与妖魔同化，很长一段时间附近的人对单家是鄙夷且害怕的。

    传说久家一百年前为了振兴家业，用些法术制造了具有强大灵力的弑神。那弑神不老不死，可一人抵抗数个魑魅魍魉，荆续凡肯定是打的这主意。

    在单零幽看来就是笑话，能够以一敌百谁又甘心一直做他久家的仆人傀儡呢，还让人不老不死，那他久家岂不是更加残忍。

    此刻屋外一鸣惊雷，没有预兆的开始下起瓢泼大雨，打听到久家近日要到赤安隔壁城市处理些事，现住在离赤安边境不远的旅店中。

    单零幽披着蓑衣，拿了把油纸伞就匆忙出门了。

    街道上荒芜一片杳无人烟，再加上瓢泼大雨，就如同鬼城一般。

    可能是因为当初咋赤安复活的武尸太多，牺牲掉的灵魂太多影响了这周遭的磁场。以至于此地如此荒凉，处处飘散着死亡的味道。

    单零幽的裤腿儿都湿到了膝盖，被雨水浸湿的布鞋异常沉重。

    自上次在帝都听荆续凡说起过久家，单零幽就感到不安。这久家又一路追到了赤安，她怀疑这次是冲着她们来的。

    这赤安边界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十几间旅店，从何找起。

    正当她埋头赶路时，不知被什么人撞了一下，强大的气流将她反弹，往后一仰，摔倒在泥泞中无法动弹，就像夜晚的鬼压床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