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北门街17号
瓦岗市红瓦镇北门街17号。
这里是孙英在班级通讯录里登记的家庭住址。
-原来是一座豪宅呀！
林静山的面前是一座院墙有两米高的古式院落，院墙的边界一眼望不到头。院子里有成片的园林景观，白墙红瓦的亭台楼阁屹立其间。只是大门正上方的门头写的不是孙府，而是郦府。
林静反复确认了边上的金属门牌号。
-应该没有错呀。。。难道孙英一家是郦府门上的帮佣？
这样想时，林静山突然感到心头一酸。
此时正好有一个上了年纪的妇人撑着一把太阳伞朝大门这边走过来，她疑惑地看了看门口的林静山。妇人虽然上了年纪，眼角纹已经没办法用粉底掩盖，但是她的衣着和身姿依然诉说着曾经的艳艳风华。
貌美而喜欢显摆的女子总是多情，兴许是林静山长得十分俊朗，妇人竟然看得有些入神。
林静山被看得不好意思，赶忙上前问候：
“那个。。。阿姨您好，打扰了。请问孙英是不是住在这里？”
妇人回过神来，回归了她的端庄仪态，用十分温婉的口吻问道：
“您是？”
“哦，我是孙英的大学同学，过来找一下他。”
“孙英？你是说你要找的人姓孙吗？”
“嗯，正是。”
老妇人指了指着大门上的门头道：
“同学，你是不是来的有点晚了。这里已经不是孙府了。”
“啊。。。是这样的吗？”
“怎么你的同学搬家也没有通知你的吗？”
-搬家？
林静山确实不知情，只好憨憨陪笑。
“那请问您知不知道他们家搬去了哪里？”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也只是来串门的而已。不过这里以前的确是一户姓孙的人家在住。听说好像是移民了吧。”
林静山谢过妇人之后，来到院子临街的一条大路上，路的另一面开着不少商铺，他相中了一家看上去开了有些年月的饭馆走了进去。
或许是因为现在不在饭点，所以店里很冷清。
招呼他的是一个精神矍铄的老头子，脸上很好笑容：
“小伙子，想吃点啥？”
林静山看了下他递过来的菜单，选了一个标注了“招牌”字样的黄鳝煲仔饭。
“就要这个吧。”
“好嘞，您稍等。大概需要十八分钟左右。我们这都是现杀现做的。”
“嗯，没关系，我可以等。”
过了一会，老头子端来了一碗满满的蔬菜汤：
“您先喝着，一会不够的话还有，你开口就是。”
“嗯，多谢老板。我能不能找您打听个事？”
“您说。”
“前面那个郦府以前是孙府对吧？”
“嗯，没错。”
“听说孙家后来移民了，您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吗？”
老头子疑惑地看着他，并没有马上回答。
林静山见状补充道：
“哦，我有个大学同学叫孙英，一年前他突然退学了，我们怎么也联系不上他，今年想起来到他家看看，才知道已经搬走了。我看您应该是老街坊，所以特意过来跟你打听一下。”
听了林静山的解释，老头子似乎放下了戒备，道：
“可能是走得太匆忙所以才没有跟你们说吧。孙家搬走是一夜之间的事情。我还记得那天夜里，前边这条马路上全部都停满了他们家的车，第二天一大早镇上的人们才发现孙府里面已经人去楼空，能拉走的东西都全部被拉走，宅子也给了一家中介公司托管了。”
“半夜搬家？为什么会走得这么急？”
“真正的原因谁知道呢？有人说是孙家少爷在学校得罪了人，导致孙家的生意都被牵连了。如果不走，恐怕全家性命都难保。您是他大学同学，应该知道一点什么。。。”
“这个。。说实话，我们也不清楚。”
老头子闻言，叹道：
“我就说镇上的闲言闲语没啥根据，孙家在这里世代经商，家风一向很好。那孙家少爷也是一个乐善好施的主，怎么会平白无故得罪人呢？只是可惜了，孙家不在之后原来孙家的生意都被别人接手，那些工厂开出来的待遇比以前低了一大截，越来越少有人愿意待在这里了。往日这个时候这条街上面还是人来人往的，现在半天也见不到个人影。”
。。。
热气腾腾的煲仔饭被端了上来。
林静山吃饱喝足之后背上旅行包和老板告别。
孙英突然退学的原因他心中大概有数了。在他看来，得知孙英一家移民境外这个结果并不算太坏。
-只是，何日才能再见呢？我的兄弟。
离开红瓦镇后，林静山又辗转了三趟车，先从瓦岗市到省城再从省城到汝林省客运中心，然后再从客运中心转车到边山镇。
下车的时候已经天黑。
客车的车门一打开，外面六七辆拉客的摩托车就向下车的乘客围了过来。
“靓仔去哪里？搭车不？”
林静山拿出地图指了一个地方。
“去这里多少钱？”
摩的佬看了一眼，干脆地摆手道：
“不去。”
一连问了好几个人，都调转车头离他而去。
有一个满脸胡子，身材圆圆壮壮的大叔听了同行的交谈之后，笑眯眯地朝他缓慢开了过来。
“小兄弟，是要去九道桥吗？”
林静山点头。
“去那边路可不好走呀，而且这个点了，不会有人愿意拉你的。不过你非要去的话，也不是不可以。看看你能出得起多少钱。”
从车站到九道桥，地图上的距离大概是10公里。
林静山问：
“您要多少才能走？”
“一千。而且要先付钱。”
附近的同行一听，噗嗤笑了出来，个个都望着这边，有人喊道：
“老钱，你要钱不要命，可得小心别回不来了。”
老钱朝他们甩手，不屑道：
“切！老子又不是没去过。喂，小兄弟，你到底去还是不去。不去的话我给你拉到旅店，你在镇上住一晚，明天一早再去也不迟。”
“我没现金，扫码可以吧。”
“可以可以，扫码最好不过了。”
胡子大叔麻利地掏出手机把收款码调出来，周围的同行冷笑道：
“还真是一个敢开价，一个真敢给呀。老钱，今晚回得来的话，要请吃宵夜呀。”
胡子大叔爽快道：
“得嘞，没问题。小兄弟上车，坐稳了。”
出了镇上的主干道，摩托车进入了没有水泥地面的土路，一路上坑坑洼洼，两边的路灯大多数都已经坏掉，大部分时间只能依靠摩托车自己的大灯和朦胧的月光辨别路况。
林静山发现，越远离首都的地方，基础设施和人民的生活水平就越落后。自从进入汝林省以来，他就没有见过一辆飞行工具，全部都是旧式的电力车。
“我说小兄弟，我看你像从大城市里来的，怎么要来这个鬼地方？你是什么探险主播，过来录什么节目的吗？”
“哦，不是。。。”
林静山想了想也不知道跟他怎么说合适，索性道：
“不过也算是吧，我就是过来考察一下。”
“考察？这个鬼地方有啥好考察的哦。我跟你说，九道桥那边现在是鬼村，十几年前出了那档子事之后，人都死绝了，现在还在里面活动的都不是一些正经人。我看你长得眉清目秀的，好心叮嘱你一下。一会到了村口我就把你放下来，村里面我是不敢进去了。你要是害怕的话，现在我掉头回去还来得及。”
“嗯，不必了。你把我载到村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