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围炉煮茶
天光破晓，茯欢从梦中醒来，身侧已空无一人。
她伸了个懒腰，从床上下来去洗漱。
院内都不见青玉的身影，茯欢觉得甚是奇怪。
突然，厨房响起清脆的碎裂声。
“嘶……”
茯欢刚进来便听见青玉的吸气声，而他的手指正涌出丝丝鲜血。
青玉抬头看到茯欢的身影出现在门前，立马把手指往身后一藏，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开口道：“欢儿醒了啊。”
茯欢走到他身前，将他的手拉上前来，细心地为他处理伤口。
“怎么这么不小心？”
青玉低头看着茯欢包扎的动作，面上带笑：“孤想给欢儿准备一份早膳。”
茯欢看了眼凌乱的灶台，打趣道：“那早膳呢？”
青玉雪色的睫毛轻颤：“孤愚笨，不知如何下手。”
茯欢也知青玉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君，想必是第一次做饭，轻声问道：“可想学？”
青玉唇角一弯：“劳烦欢儿了。”
茯欢收拾了一下灶台，打算做些红糖流心馅饼。
她往盆里倒了些面粉，对身侧的青玉说道：“不用倒太多。”
青玉点点头，拿起面粉往盆里一倒，谁料倒太快了，周身顿时粉雾弥漫。
“咳咳……”茯欢被粉尘呛到，不停往空中扇风。
待粉尘消散，茯欢定睛一看，发现青玉就像一头栽进了面粉堆里，脸上、身上全是粉尘。
而青玉呆愣地站在原地，一脸懵逼。
“噗。”茯欢没忍住笑出了声。
青玉眨了眨眼，然后走近了她。
茯欢立马止住了笑，已经预感到他接下来的动作，却逃不过他万恶的爪子。
青玉用双手捏了捏她的面颊，在茯欢控诉的眼神下，微微一笑：“这是谁家的小白兔？”
茯欢擦了擦脸上的面粉，回敬了他一句：“你又是哪里跑来的面粉精？。”
嬉笑过后，茯欢耐心地教着青玉做红糖馅饼的步骤。
将面粉揉成团后，取小团压扁包入红糖馅，再包起来压扁。
茯欢包的馅饼团团圆圆，而反观青玉所包的——个个不忍直视。
但看着他眼里盈满了笑意，茯欢心下一软，便任由他去。
包好馅饼以后，将锅刷上油，油热下锅煎至金黄，待饼鼓起来便可出锅了。
茯欢把馅饼摆好盘后，端到了屋外的木桌上。
木桌上放着一个陶土炭炉和茶具。
她又寻了在集市上买的熟茶，将火炉煨热以后，把茶壶放在上面煮。
昨日下了一整晚的大雪，枯枝上的残雪掉落在地面，暖熙的日光照进院中，茯欢端坐于桌前，倒也不觉得冷。
茯欢拿起一块青玉做的红糖馅饼，红糖馅放多了一点，甜腻的味道自口中蔓延开来，但这是他第一次做，已经很好了。
正欲开口说话，青玉却倾身用手抹去了她嘴角的糖渍。
炉上烟雾升腾，弥漫在半空中，茯欢却一眼望到了青玉眼中的柔情。
只见他把手指放于唇边，粉舌随即将糖渍卷入口中。
茯欢看得面上一热，连忙低下头来喝了一口热茶，掩饰慌乱的心绪。
青玉偏过头看向院中的雪景，低喃了一声：“不知庭霞今朝落，疑是林花昨夜开。”
茯欢也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琼瑶碎玉般的飞雪于枯枝上开出花来，倒真应了那一句“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
用完早膳以后，茯欢发现青玉的头发有些长了，在人群中过于显眼，于是她寻了根素簪为他束起。
青玉坐于铜镜前，茯欢则站在他的身后用木梳为他梳理发丝。
茯欢没想到青玉这个笨蛋连束发都不会，还得她来。
青玉自铜镜中望向身后的她，嘴角不禁勾起一个笑来，清雅似仙。
为他束好发后，茯欢便开始忙活店里的生意，由于今日青玉在身边，所以方府和矿山的膳食她都是让店里的小厮送过去。
这厢她刚为临江仙的常客王大娘上好菜，就听她道：“欢姑娘的郎君长得可真俊啊。”
茯欢惊讶地回过头去，便见青玉手提茶壶正在为客人上茶。
他今日穿了一袭吉量色的长袍，本是极为慵懒的气质，却因脑后的一枚素簪变得雅致许多，一举一动间尽显优雅之态。
客人们呆呆地望着眼前美若谪仙的男子，不敢轻易亵渎。
茯欢察觉到周围人火热的视线，不知为何，心下有些不舒服。
青玉似是也感应到了她的情绪，放下茶壶朝她走来。
王大娘远观这男子样貌已是不凡，没曾想近距离更加令人惊叹，仿佛天神的得意之作。
不由得感叹他与茯欢站在一块时，真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欢姑娘本是绝色，也只有这样的郎君才配得上你。”王大娘轻拍茯欢的手背。
茯欢刚想解释，青玉便道：“多谢夸奖。”
茯欢暗暗掐了他一把，然后对王大娘露出了歉意的笑容：“大娘请慢用，我同他说些话。”
话了，茯欢便拉着青玉来到后院。
“怎么想起去店里帮忙？”
青玉怕她冷，手一挥便变出一件外袍来给她披上。
“为夫心疼娘子，便想帮帮忙。”
茯欢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胸膛，警告道：“谁是你娘子，不许占我便宜！”
青玉笑而不语，刚想拉住她的手，却见一人从外面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
“阿欢，你今日为何没去矿……”方姝冉还未说完的话就这般止在了口中。
她愣愣地看着茯欢同一陌生男子举止亲昵的站在院中，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茯欢不知道该如何提及青玉的身份，于是说道：“他是我远房表哥，来我这住几天。”
青玉显然不赞同她的说法，故意当着方姝冉的面牵起了她的手。
茯欢低声说道：“放手。”
青玉就是不放。
方姝冉眼看两人的关系非比寻常，倒也识趣的没再开口。
茯欢心下无奈，被迫放弃挣扎，转而看向对面的方姝冉：“冉冉有什么事吗？”
方姝冉整理了一下情绪，笑道：“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只是想问问今晚的祝雪节阿欢要不要同我和萧安一起去？”
茯欢可不想当电灯泡，况且她本来的目的就是带青玉去逛逛，拒绝道：“不用了，我陪我表哥逛逛。”
‘表哥’二字她念得极为咬牙切齿，就像是在说与身旁的人听。
青玉听后，越发握紧了她的手。
方姝冉自然不信青玉是茯欢的远房表哥这么简单，给了她一个揶揄的眼神：“那我就不打扰你们啦。”
方姝冉欢快地离开了临江仙。
茯欢看着她的背影，心知她一定是误会了。
“孤竟不知，孤是欢儿的远房表哥。”
青玉的嗓音适时的响起，带了几分不悦的意味。
茯欢抬起被他握住的手，嘲弄一笑：“谁会和自家表哥手拉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