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贵人虽迟但到
茯欢这次没被他们关到囚笼里,那两个侍卫似乎要带着她去某个地方。
她眸色一沉,心下顿时有了考量。
“这丫头倒是运气好没死。”
“谁说不是呢,每每遇上驯兽的人,没有一个能活下来的。”
那两个侍卫对茯欢能够活下来这件事感到不可思议。
虽说这里是兽类拍卖场,但兽类交易结束后的驯兽演出更受人们欢迎。
“嘭”的一声,走在前面的那两个侍卫转过身来,看见茯欢痛苦的倒在地上,顿时慌了。
他们急忙在茯欢身旁蹲下,正打算查看她的情况,毕竟是李公子指明了要要的人自然不能有差池。
谁曾想茯欢倏的睁开双眼,抬手用铁链往他俩头上砸去。
这招来得猝不及防,侍卫被砸得眼冒金星,侧躺着昏了过去。
茯欢不敢多做停留,起身朝着前方的出口跑了过去。
“来人啊,那贱奴跑了!”
余福刚赶来就看到她逃跑的身影,立马开口呼唤道。
茯欢回头看了一眼,脚下的步伐没有丝毫的停歇。
她不能留在这,绝对不能留在这。
一路弯弯绕绕好不容易跑到了拍卖场外的小道上,却是下起了稀稀落落的小雨。
雨珠拍打在她的身上,只觉伤口隐隐作痛。
茯欢一不小心踩到一个水坑,整个人往前摔去,她顾不上那么多,手脚并爬地想要站起来。
可不料她本身已经消耗了太多体力,刚站起来就要跌坐下去。
“小心。”
一只强有力的手臂及时拉住了她的手腕,让她的屁股幸免于难。
茯欢正欲开口道谢,话语却是哽在了喉中。
她身形一闪躲到了少年身后,眼眸紧盯着追赶上来的那群人。
“你这小贱蹄子跑的可真快。”余福俯身喘着粗气,指着她怒骂道。
茯欢紧抿着唇,被淋湿的发丝紧贴着脸颊,显得有些狼狈。
云移垂眸看着瘦弱的少女,心下莫名一软,不禁把手上的伞往她那偏移了几分。
余福缓了一口气,看到云移时,见惯了那么多世家子弟的他还是不由得为云移的容貌折服。
“这位公子可否行个方便,那是李公子的人儿。”余福谄媚地说着,伸手指了指云移身后的茯欢。
见云移并不阻拦,余福示意了一下,那些个侍卫们便走上前来准备把她押回去。
眼看脚步渐渐逼近,茯欢决定撒手就跑。
谁曾想她刚迈出一步,发丝竟是与云移腰间的玉佩缠绕到一起,牵扯着头皮一阵疼痛,令她瞬间倒吸一口冷气,眼冒泪花。
月老要牵线也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啊!
茯欢:鼠鼠我啊,要被害死了。
云移偏过头,看到少女那双晶亮的瞳仁中氤氲着雾气,双手紧紧攥着他的衣角,惹得他心底一颤。
“慢着,我要她。”
云移的话语让茯欢逃跑的动作一滞,呆愣地看着面前的身影。
没想到他竟会帮她一把。
但说的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余福的表情顿时变得很难看:“公子可别为难小的了。”
“凌恒。”云移唤道。
一直站在云移身侧的凌恒走上前一步,从腰间掏出一枚令牌扔给了余福。
余福原本觉着云移最多就是一个世家公子,可看到令牌上的刻字是,吓得立马跪倒在云移面前,将手中的令牌还给凌恒。
“小的有眼无珠,还请公子恕罪。”
余福身后的侍从们看见自己的主人如此尊敬面前的少年,即使心下疑惑也不得不一同跪伏在地上。
“余管事言重了,今日你并未见过我,何来恕罪一说?”云移面上带笑,可在阴暗的雨中却显得有些渗人。
余福自是明白云移这是不想暴露身份,立即点头哈腰:“是是是,小的今日并未见过公子。”
“那她”云移看了眼茯欢。
余福欲哭无泪:“自然是公子的人。”
“既然如此,余管事便请回去吧。”云移温润的声音里有着不容反抗的意味。
余福慌慌张张的从地上站起来,带着身后的侍从们原路返回。
虽然回去没办法向李公子交差,但他更不敢得罪这个少年,那不是他这种小人物可以触及的。
余福一走,茯欢顿时松了一口气,脚一软便跌坐在地上。
茯欢:鼠鼠我啊,又活过来了。
云移周身的威压随之消散,他俯下身来,细细端详着她的模样。
“姑娘可是哭了?”
茯欢顺着声音抬头望去,终是透过朦胧的雨雾看清了身前少年的面容。
他那一双钟天地之灵秀的眸子不含任何杂质,肤色晶莹如玉,鼻梁高挺,气质飘逸出尘,宛若从雨中走来的仙人。
一袭湖蓝色衣袍沾染了些许雨水和泥沙,但丝毫不影响他身上散发出来的贵气。
也许是年龄不大的缘故,他的眉目还没有完全长开,可如今已是俊美难匹,不知以后会吸引多少纯情女子。
听到他的问话,茯欢眨了眨眼顿时反应过来,急忙摆手:“帅哥你误会了,我没那么矫情。”
说完,她拿起与玉佩纠缠的那截发丝在云移面前晃了晃,还不忘补了一句:“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云移:这句话是这样用的吗?
茯欢试着解开缠绕在一起的发丝,结果越解越乱,逐渐没了耐心。
就在她打算直接扯断的时候,只听上方传来一声叹息。
“我来吧。”
云移蹲下身来接过茯欢手中的发丝,动作十分轻柔。
看着近在咫尺的美男,茯欢表面不为所动,实则内心也不为所动。
甚至还嫌帅哥的动作有点小慢。
“这点小事,还是不必麻烦了。”话了,茯欢抬手扯断那截发尾,无情终结了发丝与玉佩的这段孽缘。
云移:“”
没了这道束缚,茯欢利落地站起身来,而云移刚伸出去想拉她一把的手就这么尴尬地停在半空中。
茯欢恍然大悟,立马与云移握了握手:“帅哥你好,大恩不言谢。”
云移:“……”
茯欢又看了眼双手间的铁链,只觉苦恼。
虽说这铁链也曾救她于水火之中,但她这人吧一向忘恩负义。
云移:?
察觉到她的难处,云移看了眼身后的凌恒。
凌恒顿然会意,掏出腰间的长剑将茯欢双手间的铁链斩断。
动作十分潇洒,一气呵成。
茯欢不由得惊呼一声:“哇哦。”
凌恒表情有些得意。
“好剑!”
凌恒:“”
茯欢揉了揉手腕,抬头看向云移:“帅哥你”
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帅哥’二字,茯欢清了清嗓子转而改口道:“敢问公子名讳?”
“在下云移。”
云移手中的伞一直偏向茯欢那一方,他的衣袍上也因此晕染出了一圈水渍。
“公子救命之恩,茯欢来日定当报答。”茯欢郑重地说道。
云移眸色稍黯,唇角的笑意加深:“茯姑娘何不以身相许?”
茯欢震惊地瞪大了双眼,这么直接的吗?
不过她立刻反应过来,故作惋惜地叹了一口气:“唉可惜了,我喜欢女的。”
云移不由得轻笑出声,自是不信她口中所说,随即从怀中掏出一个钱袋递给她。
“这里有二十两银子,茯姑娘收下吧。”
茯欢摇摇头,拒绝了云移的好意。
“无功不受禄。”
云移大抵了解了茯欢的心性,笑道:“那在下向茯姑娘讨一个心愿可好?。”
茯欢不解地望着他,按照她现在的处境根本无法满足他的心愿。
这一点,想必云移也明白。
“恐怕我现今暂时无法实现。”茯欢语气轻缓。
云移走近了几分,眉眼间沁着丝丝柔意:“在下并不急于一时,如此,这钱袋姑娘便可收下了吧?”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茯欢也没再拒绝。
她寻思着云移的心愿总不可能是让她去烧杀抢掠吧。
这空头支票给了便给了。
“那便谢过公子。”茯欢咧嘴一笑,笑容在雨雾中显得不太真切。
云移抬头看了眼天际,柔缓的声线随之响起:“天色将晚,茯姑娘就此别过。”
他还有要事处理,不能再耽搁了。
“后会有期。”茯欢朗声道,潇洒地转过身向长街尽头跑去。
云移忽然想起什么,上前拉住了茯欢的手腕。
茯欢诧异地回过头来,没等她开口,云移便道:
“雨势渐起,姑娘莫要受寒了。”
话了,云移把纸伞递到了她的手中。
茯欢狐疑地锁起秀眉,未免有些受宠若惊。
“那你怎么办?”
云移指了指身后的凌恒,凌恒那里还有一把伞。
“多谢公子,告辞。”茯欢思索片刻,也没矫情,撑伞离开了这里。
云移看着那个纤细的背影逐渐隐没在萧萧雨幕之中,眸色恢复了一贯的淡漠平静。
“公子,你为何……”对这个姑娘如此不同?后面的话凌恒没有问出口。
云移将手伸出伞外,晶莹的雨珠像珠玉般于他掌中零碎。
“凌恒,茯姓在瑾国代表什么?”
毫无起伏的嗓音在茫茫雨声中并不清晰,却使得凌恒浑身一怔。
“公子是说……”
答案已经不言而喻,凌恒也适时地止住了接下来的话语。
云移没想到此次外出竟会有如此大收获,或许连老天都在帮他。
只见他唇角微勾:“看来,瑾国的朝堂要变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