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出宫前准备
“陛下，小公主并无病患在身，面色难看乃是血亏所致，多加休养便无大恙”
何太医诊断完毕，准确的说出了云厌离的问题所在，柳朝恒听罢放下心来，不是出了什么毛病就好。
“阿离，你晚上睡的不踏实？”
柳朝恒坐到内殿的茶桌旁，忽觉奇怪，开口问向怀中人儿， 云厌离老实的一点头承认。
暗想，她晚上忙着在宫中四处摸宝贝，哪有时间好好睡觉。
明面回答的声音却是脆生生道：
“阿离每天晚上都有努力睡觉，可是…总是睡不着”
她说话的同时，柳朝恒已经示意翠翠站起来煮茶，沉吟着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何太医见状朝云厌离意味深长的望了一眼后，说道：
“陛下，孩童的精力有时比成人还旺盛些，依臣所想，小公主或许是白日里在宫中玩的不尽兴，才会夜难入眠”
他一语点醒梦中人，云厌离眸光闪烁，瞬间会了他的意，这不正是在暗示她可以乘机讨取出宫的机会。
看来何太医着实是准备依附于她，云厌离心中记下此次示好。
“唔……”
她配合着作出扭捏样子，好似被何太医戳中失眠的真正缘由般。
“听你这意思，朕还得让阿离出宫去玩耍一番？”
“老臣愚见，此事还请陛下斟酌”
柳朝恒眉头蹙起，略显踌躇。
脑中思绪万千，让阿离出宫对自己来说倒不是难事，语儿七八岁也经常到宫外游玩，但语儿她性子刚强不吃亏，出宫多派人手护得周全即可。
阿离…她未经人事怕受了惊吓。
云厌离见柳朝恒迟迟不作回应，心中明白他的顾虑，果然，能当上皇帝，除了需要武力，心思也是十分细腻。
“父皇，阿离笨笨，晚上睡不着的时候可以背夫子留下的经书”
“所以…父皇，不要再把这里皱成一个川字啦”
云厌离说着，小手便在何太医诧异的注视下伸向柳朝恒近在咫尺的脸庞，像是要揉开他紧皱的眉间。
后者也是被她冒失的举动惊的垂眸，刚好迎上她那一双明若星辰的眼眸。
柳朝恒心念一动，凝望她的眼睛片刻，似乎想起了缘禄殿中的一位旧人。
他凤眸里留恋之色转瞬即逝，尔后轻叹一声，当即拍案做出决定。
“好，何淼，朕命你选好宫外最热闹的日子，协同阿离出游，再带十名羽林卫与朕的两名死侍”
“臣遵旨”
何太医作揖领命，柳朝恒的话语，着实让他听到差点失态。
让他跟去无非是照顾五公主身子，而羽林卫十名也不是大事，毕竟他们是皇家护卫担当，但，死，死侍？陛下莫不是在同他开玩笑。
他入宫这么多年，死侍之事也略有耳闻，那可都是天子的专属护卫，一生除了皇帝谁都不得相见，脱口便派给她护卫……这…看来赌在五公主身上是正确的。
云厌离在一旁听的真切，心中已有盘算，此次护卫人数不多，对她要偷跑去办事而言，处理起来轻轻松松。
但戏份还是要做足。
“一，二，三，四…”
她故作懵懂的掰着指头算人数，认真的可爱神态逗得柳朝恒龙颜大悦，点点她挺翘的鼻尖道：
“阿离不用算了，出宫那日你只会瞧见何淼一人”
“咦？可是父皇刚刚明明说了好多的人呀”
她天真的问道。
“哈哈哈哈，若是叫你正面瞧见了，那可是他们的失职”
柳朝恒一阵爽朗大笑，话语里满是对羽林卫和死侍的信任。
又是逗趣几盏茶的功夫，柳朝恒才跟着被唤作李公公的老太监准备先走了。
出了鹭水轩大殿门时，他微一回头，就能瞧见云厌离不停挥舞着个小短手恋恋不舍的送别，心头一暖，背对她长袍下大手一摆回应。
此番来鹭水轩，他对这小女儿大为改观，什么痴傻公主，胡诌，分明是憨态可掬讨人喜爱的团子。
“五公主，您觉得什么日子出宫合适？”
见柳朝恒已经走远，翠翠也在内殿中收拾，何太医俯身侧耳小声问道。
云厌离收回挥的用力过度的小手，面上稚气一敛，化作冷淡神情，思量稍许后回答：
“三日后”
她余光剜了一眼立在身侧之人，顿了顿又道：
“何太医，今日之事，我记下了”
“既然已经上了五公主的船，便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也请五公主别忘了答应老臣的事情”
何太医懂得她说的是何事，和气笑笑，将此前约定的御医主也顺嘴一提，聪明人之间打交道，就胜在只言片语，你知我知。
心中却也感慨，五公主的小手段是真不少，尤其她在陛下面前的装模作样，由衷让他佩服，收放自如，明明只是个八岁娃娃。
可那哄人的手段丝毫不逊色于自己在后宫接触过的娘娘们。
“放心，我从不食言，嗯… 何太医，你可知长公主府在何处？”
“老臣知道的，今夜便将画出具体位置的图纸交于五公主”
何太医十分的上道，都不用云厌离再追问什么。
他主动向云厌离提起好处，也是怕她画的大饼。
相比无欲无求的助力，云厌离更喜欢这种条例清晰的交换。
她点点头，眸光深邃，小手摸进寝衣的暗袋里，指间摩挲着金蚕蛊虫，一条阴人的计策涌上心头。
倏地，云厌离招招手示意何太医再凑过来些，在他耳畔悄声说了几句，听的他是眼神飘忽不定，脸上表情一连变了数变，极为忧心道：
“五公主…下毒…这是否会有些过于冒险，若被人发觉…”
“何太医，想必你也明白，成大事之人怎能畏首畏尾”
云厌离嘴角勾起一抹坏笑，看的何太医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五公主言之有理，但恕老臣愚昧，仅是下毒与解毒的功劳，似乎也不足老臣当上御医主”
“详情无需你多问，时候到了，领命行事便可”
云厌离把最简单快速的法子教于何太医，他若是不敢接手，对于云厌离来说也不亏，顶多算是即将被她下毒的柳菀语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