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他离洗就是这样的人
身处于命运中的人啊，你永远不会知道，你的每个选择，会走向哪个方向。
“你找他做了你的引路人？”像是在反复确定着什么，画抒突然问道。
“……嗯。”离沐愣了一下，虽然不解但他还是应了。
原来如此吗？
画抒又看了他一眼，原来这才是你的意思啊。
想通了什么，他再看向离沐的目光变了一变。随即，他又不由的，叹了口气。
以他们的性格，注定会过的泯然众人。
以离洗的性格，想找到人，怕是要费一番功夫。
也不知现在怎样了？
当年的事身，身为脱身比较早的，知道的会更多。他比起离洗要晚一些。其实他挺羡慕老友的，知道的不多，否则，就该变成他和离洗这样了。
要换以前，离沐还会问一句：“你为什么叹气？”然而现在的他，早已不是当年的他了。
已经经历过了一些事的他大概能从一些细节中猜出什么。
例如如离洗冷漠目光下的嘲讽。
再例如画抒慵懒外表之下的警惕与深度埋藏着的利锐与惊人的锋芒。这是以他的那极为天赋的敏锐察觉到的。
同时这也是离洗会同意，并认真、悉心地教授他的原因。
——如果说二者的共同点是漫不经心中流露出的的“不在意”。
那么前者也许能找出冷漠、难以接触，这样的词。后者则是抓不住任何一点。
但其实深究下去，他们都有着极深的秘密。这个秘密，你也许能从中猜出一些，但永远只会是似是而非的冰山一角，触摸不到。
就连前者，形容也只是浅层的表象，就像后者，看似可以套上很多可以形容的词，但其实都是无用的。只是表面上看来，后者好猜，深思一点，又像是前者。
事实上，二者却是在同样的深度——同样的都是什么都看不出来。
有句话说的好：你能看出来的，其实都是别人想让你看出来的。
“刚出门的，是谁？”离沐心中深知有些事不能轻易的贸然了，不再询问，转而问了另一个问题。
倒也不是什么转移话题，而是他真真切切的思索过的一个问题。从进门前他就一直在想了。
那个人，身上给人的感觉一目了然，无非就是经历过什么，而没能从其中走出来，所以有一种很清晰的，带着无法走出的痛苦的——堕落、颓废，与无力感。
但又有着一股熟悉的神秘感，给他的感觉非常矛盾。
“一个老友，当初，在离洗脱身后，他也入了，我脱身后不久，他也脱身。”话说到一半，画抒顿住，笑了笑，“他还总说，我走出来了。实际上，经历过的人怎么可能没影响？”
他话里透出一丝嘲讽，但很快又像是错觉一般的迅速消失，继而话头一转，不再想。
看向离沐，像看后辈似的。
“你来了，要在这住几天吗？”
离沐认真的打量眼前这个人，慵懒里有着一股带着无奈与友好的沧桑，但显然是示好的，有着在确认他的身份后一直在释放的好感。
但不是刚刚那种沧桑。
他点头。“好。”
第二日他起的很早，习惯使然。
主卧里的人还睡着。
昨天就看过这里了，出去一圈熟悉完环境后，就在客厅里，随意拿了本书，坐在先前坐过的面向大门的沙发上看，打发着时间。
左面的那扇窗户外投过来的阳光，渐渐换了位置，投到茶桌一角，不过即使拉开了帘，也显然已经是极致了。
目光顺着阳光视去，就在桌面一角，竟不知何时，摆了一盆绿植。离沐的手里还拿着那本书，目光却是落到了窗边。
主卧里传出细微的动静，房门开了。离沐回过头，抬头看了看对面墙上挂着钟表上的时间。
这间房子的主人似乎有着晚起的习惯。
“嗨。”
出门乍看到他，画抒显然惊讶了一下，但很快又热切的对他打起了招呼。
“早上好啊。”
再度看了看时间，嗯……确实还是早上，只是相对于自己而言，这个人起的已经很晚了。
刚出房门的人似乎猜到了什么，对他笑了笑，说道：“反正现在又不用出任务，我的作息也是这段时间搬过来后才调整过来的。”
离沐点了点头，有些好奇地问：“以前，你很忙？”
画抒看了他一眼，挑眉，说道，“跟你们倒不是同一种忙。”
说罢，转身去厨房接了一壶水去到窗边浇了那一盆绿植，转而去了阳台。
大概是去浇阳台上的植物了。
离沐记得，他当时来的时候还专门去了阳台上看了，却是种了许多植物。他当时还问了，而画抒告诉他，这是来的时候就有的，反正养着也是养着，便也就被他留着了。
回想着他站起身，将手中的书合上了，绕过茶几和沙发，走到书架边。
画抒从厨房的方向走了出来，手里的水壶已经不见，见他站在书架前，有些好奇。
于是开口说道，“这些是我给客户准备的书，没想到上面有你感兴趣的。”
“嗯。”离沐不置可否的应了声 。
感兴趣吗？倒也并没有。
见此，画抒不由乐了，不愧是那个沉闷的家伙一力着手教出来的人啊。
这性子，跟当时的他一模一样。
他倒也没有产生什么逗弄的想法，只是觉得有趣。
该说，不愧是离洗教出来的人呐，他想着。没有开口，离沐却是主动开了话头。
“你为什么要主动留下我呢？”
目光直逼着他，但显然并没有恶意。
看来是猜出了什么。
怪不得离洗会收他，还把他间接推到这，推到他的眼前来。这是在告诉他：“我已经决定好了，你自己就看着办吧。”呢！
如今的画抒，在鼻梁上多架了一副眼镜，他于是扶了扶眼镜。
这家伙，怕是在收他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啊。
扶眼镜的同时，他眼底闪过一抹暗光，本来想再多考察这小子一会儿的，没想到他这么敏锐……
离洗啊离洗，你这可真是给我找了个好徒弟的人选啊。
他就知道——果然人的本性还是不会变的！
他离洗就是这样的人！
……
论起来，大概是跟过离洗和这几年经历的原因，离沐的话比较少。
反倒是画抒，——别看——勉强称呼为职业——不怎么需要开口，但此时话还是挺多。
主要是不论是客户还是离洗和老友，都有着一种隐形的默契，彼此之间不需要于过多的表达。
“你不喝酒。”离沐在看着画抒拎了一打酒之后，平淡的开口说了一句。成功的以陈述句表达了疑问。
画抒一听就乐了，挑眉，“嘿，总结的很精辟嘛。”接到他道，“不过你这话说了一半，我不喝酒，但我的顾客们喝酒啊。”
离沐没问了。